第6頁
曾宣榮不爭氣的咽口水,他也有銀子,但吃自己總沒有吃別人快活啊,他一過來就被伺候的舒舒服服,脫了棉衣拿熱帕子擦了,坐在側廳里。
陳氏自從有了孩子安心養胎皮子白嫩不少,她又養的好,多添三分豐腴,且心愿達成,神情也疏闊,看起來比已經順眼不少。
曾宣榮坐下,陳氏笑吟吟遞過來一碗熱湯,「老爺喝了暖暖胃。」
「有什麼事情就說吧。」曾宣榮接過碗,「下午我還忙著。」
陳氏腹誹,忙著跟小妾廝混還是跟狐朋狗友互相吹捧?她現在有求,自然只能斜睨曾宣榮一眼,「瞧老爺說的,沒事就不能找老爺?再說我找老爺也有要緊事,咱們孩兒都快滿兩月,總要辦滿月酒吧?」
作者有話要說: 曾家關係圖
大房:曾宣榮,妻陳氏,有子曾湖庭,有女曾婉兒,曾妍兒,曾海庭(剛滿月)
二房:曾宣明,妻趙氏,有女曾嫻兒,有子曾源庭。
打多了曾字,我都快不認識這個字了。
第5章
辦滿月酒,的確是正事。
「誰出銀子?」曾宣榮問出關鍵。
陳氏狠狠的壓住心底的怒氣,「給我兒辦的體面些,當然得是我這個做娘的出錢。」他們跟二弟已經分家,就沒有公中,自然辦點什麼都需要自己拿錢。
「那倒也不用,我還有點散碎銀子,不過不多,需要娘子貼補點。」曾宣榮眼看氣氛不對,想想總歸是自己的種,狠狠心拿出散碎銀子,「拿去用吧。」
陳氏飛快的收起來,「那我先替孩子謝謝了。」不拿白不拿,總比其他女人哄去了強。
這樁事總算過去。
酒足飯飽,天也黑了,燈光下,曾宣榮越看越順眼,不免就跟著陳氏胡天胡地。一切平息過,陳氏閒閒的把手擱在曾宣榮腰間,夫妻兩人悄悄說起了夜話。
陳氏也不只說,只講著快到年底,各家各戶是不是要準備年禮?就算別家不準備,最親近的幾家,還有族長,總要送的。
「娘子看著辦吧,光大哥他們在此地紮根已久,送禮要比別人厚三層。」曾宣榮盤算著,以後說不得還有用到的地方。
既然已經說到這裡,陳氏不免問起來,「今天聽說光大哥找了過來,是跟老爺商量事情。」
曾宣榮嗤笑,「咱家總歸是做過官的,光大哥遇到事情該來問問。」他把今天的事情簡略的說了。
陳氏按捺下喜悅,心想果然有這麼一樁事情,她故意用疑惑的語氣問,「豐年大哥這幾年結廬住在山腳下,他喪妻又喪母,恐怕不是什麼好人家吧?」
「咱們當然看不上,」曾宣榮語氣十分自豪,「但別家都揭不開鍋,還在乎這個?風聲透出去,別說懵懂小兒,就是二十歲的成年人,也想管豐年叫爹。」想想曾豐年也四十多,有二十歲的兒子並不奇怪。
但過繼往往都喜歡三四歲的小兒,一是會自己吃飯不用費心照顧,二是年紀小還養的熟。
「這麼說還是個好去處...」陳氏故作懵懂,「豐年大哥歲數也大了,養個孩子就是為了養老送終,體己銀子總該有些吧。」
「也就還行吧。」曾宣榮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裹著被子繼續睡。
時間再往前撥幾個時辰,曾湖庭在族學上了一天的課,終於放學了,他看著窗外,今天的天色比昨天略好,也要儘快趕回家。
他剛邁過門檻,路過那排鋪面,被饅頭鋪的老闆娘叫住。
「小哥!能麻煩你幫我寫幅字嗎!我給錢!」
他停下腳步,「我姓曾。」
「曾小哥,」老闆娘立刻改口,「我外頭原先掛的招牌被雪弄污了,想麻煩你重新寫一副,價錢我照市價給!」
「給錢就不用了,老闆娘送我幾天饅頭就成!」曾湖庭挽起袖子,「想寫什麼字?」
「曾小哥爽快人!」老闆娘伸出大拇指,「就寫老字號饅頭,物美價廉!」她拿出一塊土黃色麻布擺在桌面,旁邊是磨好的墨水。
曾湖庭在心裡估算麻布的長度,要寫下七個字就要事先估算好,他停頓後,左手挽著右手袖子,
正欲提筆,從後廚冒出來個人影子,兩手在圍裙上蹭干,歡快的問,「老闆娘,客人都走了,可以開飯了吧?」
這麼一打岔,一滴墨點就掉到麻布上,老闆娘哎呀一聲,遺憾之意甚濃,畢竟麻布也要錢。
曾湖庭抬手做安撫狀,先寫好老闆娘要求的字,他又想了想,在墨點上稍作變動,畫成冒著熱氣的饅頭,墨點就變成饅頭上的裝飾。
他停筆,老闆娘才長呼氣,「可嚇我一跳,差點以為要重新買布。」她愛不釋手的看著新的招牌,準備等幹了再拿松油一烘,就不會再打濕。
曾湖庭想去後廚洗手,剛才唬他一跳的人忙說,「我來吧。」聲音脆甜,竟然是個姑娘。但她個子還挺高,身上穿著圍裙,應該是早晨揉面的那位。
老闆娘忙說,「這就是我說的新師傅,小月手勁比我大多了,揉的面更好吃。」她一個小攤子本來不用請人,誰料她前段時間突然崴到手,這姑娘自願說不要工錢,只要包吃包住,她就收下了。
「原來如此。」曾湖庭還想,他想老闆娘最近生意差哪有心情招人?原來另有緣故。
說起生意老闆娘又犯愁,「我現在也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誰知道哪天生意就被對面擠兌垮了?」對面的燒餅量大管飽,她早就算出來賠本,但是對方不在乎啊,她在堅持一段時間,實在不行就要回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