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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裡已是一片黑暗,他開了門,見她坐在桌旁倚著手臂就這樣睡著了,蒼白的臉上滿是疲倦。

  透著朦朦月光,他看見了她毫無掩飾的疲累,第一次,那樣清清楚楚。

  也是第一次,他看見她在夢中落淚,那滴晶瑩的淚珠滴落在她臉龐。

  胤禛不自覺的伸手抹去,心頭卻泛起一陣苦澀……

  很久很久以前,允祥曾說過,宛琬是連笑著都會讓人心疼的,現在,就連睡著也是一樣嗎?

  他怎麼能讓自己忽略了她那麼久那麼久......

  他抱起宛琬走向床榻,再小心亦是驚醒了她。

  “胤禛?你來了,我怎麼睡著了——”她有些歉意般,還沒說完的話,都讓胤禛封在了唇中。

  黑夜中,胤禛溫柔地吻著,慢慢地,宛琬將手環上了他的頸項。

  胤禛抱她至到床榻里放下,輕解她衣衫,吻綿延而下,停在她的胸前,宛琬向後微仰著頭,不住喘息。

  胤禛感覺到口中的柔軟慢慢硬挺,他輕輕地放下了她。

  “胤禛——”

  “嗯?”他回了聲,口中未停,繼續一路纏綿細緻的親吻著,不輕不重的啃咬著,手不停歇的撫摸著,揉捏著......挺入他早已堅硬的火熱。

  這刻,夜涼如水,他只想貫穿她瘦弱的身子!

  躺在胤禛身下,宛琬再也無法克制自己的渴望。

  他突然加快了速度,宛琬已被這份快感給沖昏了頭,幾無法呼吸,不由自住動了動,將他迎到最深處,胤禛受到刺激,再也停不住地更用力擺動!

  滿室春味混著薰香,旖旎又放蕩的氣息……

  兩人抵在一起,臉兒依著臉兒。

  “胤禛,怎麼了?”

  “沒有。”

  宛琬滿是疑惑的望向他,歪起頭看著他的模樣——真是可愛,胤禛輕笑著。

  “真的沒什麼,只是想笑而已。琬,你有沒有注意到,你身上有些不對勁?”

  “哪不對勁?”難道他又發現了什麼,宛琬心頭一緊。

  “這月來了嗎?”

  “啊?”宛琬一下沒反應過來。

  “明日叫御醫瞧瞧吧,我見著你泛酸。”

  “好。”宛琬柔柔道,她知道現在拒絕他定會起疑。

  “琬,我想過了,等三年孝完,咱們回圓明園住。你閒時給園子按自己喜歡的樣子畫畫圖樣,好讓他們按圖造。”他想宛琬是太寂寞了,也許找點事做會好些。

  “胤禛,你喜歡什麼樣的?”

  胤禛吻了吻她額,“你喜歡的我都喜歡。只是別心急累著。”

  翌日。

  晨光微露時,宛琬悄悄遣人出宮。

  一下朝,胤禛才入養心門,接駕的宮女、內侍們慣例迎上來。

  胤禛逕自走向西暖閣,如常問蘇培盛:“淨月呢?”

  “稟萬歲爺,墨濯塵一早入宮了,現還在淨月師傅那,可要奴才派人前去?”

  一早?現都已快午時!胤禛面色如常。“不用了,朕自己過去。”

  已近仲秋,木犀馨香四溢。

  墨濯塵尋了個院中僻幽處,擺上靠椅讓宛琬躺著。

  墨濯塵望著她已如秋日枯草般無色的容顏因胭脂而煥然艷麗,有著種極盛極致的美。

  他沉默地看著,突悶聲道:“你不能再留這了。”

  宛琬默默聽著,眼底是淡淡悲涼,“可怎麼走?無論我有多胡攪蠻纏,有多糜爛放縱,他總能替我尋著理由,一味忍讓……”她苦笑著,漸漸於微笑中驀然落淚,晶瑩如露。明明深愛,偏要一次次去傷害他,她仿佛拿著把刀在一下下戳著自己的胸口。

  看著她那樣的笑,墨濯塵通徹心骨,不由握住了她手,似下定決心般地握緊了。

  宛琬忽然讀懂了他的意思,眼眸從驚駭、否決到終是無可奈何,她總不能讓胤禛看見他們如此滿目瘡痍,醜陋不堪的結局。

  “可是師傅,真要如此,他不會對我怎樣,卻會——”

  “從小我沒有兄弟姐妹,只有娘親,”墨濯塵打斷了她:“我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爹爹,娘也從沒有提起過,大概是死了吧。”

  她顰了顰眉。

  “十多歲時,娘也去世了。”

  宛琬見他神情悵然,正想說些什麼,卻見他仰眉微笑了。

  “你知道嗎?你笑起來很象我娘,真的,你們笑起來嘴角都是象月芽兒般向上彎彎的。”

  宛琬長睫下的眼眸微微蒙起霧氣,“你是傻瓜嗎?這世上哪有人笑起來嘴角不是向上的呢?你見過象下彎的笑容嗎?”

  “好了,宛琬,你不要擔心了。天下之大,我們總有可去之處,何況我比他手下任何一個侍衛武功都要好,你信不信?”他輕鬆得開起玩笑。

  宛琬微微笑了起來,他握著她的手。

  一陣風起,簌簌花落。

  胤禛停下腳步,身後眼尖的內侍駭得不敢出聲。

  她的濃脂艷粉,她的蠻橫暴躁,她的窮奢極侈所有的所有,只是因為這個嗎?胤禛捏緊拳頭,只覺心口一陣絞痛,如千萬根鋼針猛插上心,痛得他幾欲跌倒,喉嚨苦澀得發不出丁點聲音。

  墨濯塵如剛被驚醒般,鬆開了宛琬,兩人同轉過身抬起了頭,滿目詫異、驚惶後慢慢轉成淡定的堅決。

  宛琬用力屏住自己冷得發顫的身子,真想啊,真想將頭埋在胤禛懷裡,呼吸著他身上溫暖清新的氣息,讓所有委屈、傷心統統宣洩,可是再不能了——

  偌大的庭院靜靜地,只有風兒輕輕吹過。

  宛琬慢慢起身,上前兩步,直直地跪了下去。“民女自知罪在不赦,願聽憑皇上處置。但此事全為民女起頭,與他無關。皇上若還記得半點昔日情分,請不要為難他。”

  墨濯塵狠狠地瞪她一眼,亦跪了下去,沉聲道:“罪在不赦,但請皇上隆慈允我倆同生共死。”

  胤禛未看墨濯塵一眼,只是死死盯住跪著的宛琬,而她卻只微微垂首。

  胤禛慘然一笑,朝前一步,卻險些摔倒,“你起來!不許你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你起來解釋!”他對著宛琬怒吼,似將五臟肺腑都吼出般。

  他的眼神憤怒而絕望,直逼得宛琬無法呼吸。

  宛琬仰首望著胤禛,卻握住了墨濯塵的手,死死地,緊緊地,異常平靜道:“師傅,我錯了,我們本該同生共死才對。”

  她那視死如歸的話語徹底激怒了胤禛,一掌煽下,心好痛,象烈火焚灼欲炸裂般。

  宛琬木然忍受著面頰的火辣,倒在緊接住她的墨濯塵懷裡!

  胤禛凝視宛琬良久,怒火似一點一點冷去,眼睛裡充斥地卻是生殺盡握手中的淡定。

  宛琬恍然明白了過來,她忽拔出從不離身的匕首,雙手緊握,對著胸口,緩緩而堅定地搖了搖頭,“皇上最好相信,我是真的與他同生共死!”她手中匕首不覺握緊了些,滴滴鮮血順著她手腕滑落在衣襟,暈出朵朵淒艷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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