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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後來,牧清童找上門來。

  路任至今能清楚地想起那天的情景,一個下著暴雨的清晨,紀驍剛離開,房子的門就被敲響了。

  紀驍身為一方大佬,卻不喜歡住處有閒雜人等,除了他自己,便只有寄住在此的路任。

  賴床中的路任本不想理,可那門鈴按得沒完沒了的,他只得掙紮起來開門。

  打開門,路任就看見了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那是幼時和他一起長大,之後再沒有聯繫的牧清童。

  路任本來還有些高興,看見曾經的朋友找上門來。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牧清童就連退幾步,捂著嘴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路任才叫了一句牧清童的名字,對方就冒著大雨離開了。

  從那天之後,一切都變得不對勁起來。

  路任似乎被一種神秘力量控制著,做出些蠢上天際的事情。

  他明明對紀驍除了感激沒有別的想法,卻只要見到紀驍或者是牧清童,就會做出一些失了智的舉動。比如婊里婊氣地欺負的牧清童,再比如茶里茶氣的在紀驍面前挑撥離間。

  至於路家的覆滅之謎,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路任整個人的存在,似乎只是為了折磨牧清童,欺騙紀驍,在他們的感情中扮演一個並不光彩卻又不可或缺的角色。

  像紀驍這種感情淡漠到有些遲鈍的性格,如果沒有路任的作死助攻,大概永遠無法確認對牧清童的心意。

  工具人莫過於此。

  在兩人經過各種波折,終於互通心意後,路任作為工具人的使命也就結束了。

  當然,一個合格的工具人,即使是死亡,也必須促進主角CP之間的感情進展。路任也不例外。

  他的死亡,是主角確認感情的關鍵節點。

  在那段劇情里,路任自尋死路跑到荒郊野外想藉此逼迫紀驍做出選擇。

  恰在此時,紀驍發現了路任所有作死陷害牧清童的舉動,本就開始懷疑自己真心的紀驍,沒了恩情限制,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牧清童。

  這樣重複的劇情,發生了一次又一次。

  路任是在第九十九次葬身異獸口中的時候,覺醒自我意識的。

  在劇痛之中,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醒過來之後,他最想做的事情,明明是想弄清楚路家覆滅的真相。為何後來會莫名其妙的拐上和牧清童搶男人的道路?

  他來不及想明白,就陷入黑暗之中,沒多久,又醒了過來。

  這一次,他是盛景的青梅竹馬,剛訂婚的那種。

  從那一天開始,路任就發現他和整個世界的不對勁。

  所有人都不過是提線木偶,圍繞著那個名叫牧清童的人,為他痴為他狂為他哐哐撞大牆。

  路任也曾經試圖反抗,卻毫無作用。到最後,他甚至覺得,一無所知反而更幸福。

  到了後面,路任整個人陷入一種鹹魚狀態,不就是身體嗎,劇情你想拿去用就拿去用吧。調整心態之後,他倒是更有時間觀察身邊的人。

  總的來說,在牧清童出現之前,一切都很正常。所用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自己的想法,在種種歷練中磨練出武道之心。

  一旦牧清童出現,畫風就變得不太一樣,仿佛是熱血少年漫換成少女戀愛漫作者一樣的畫風一百八十度大扭轉。

  荒謬好笑又無可奈何。

  咔擦——

  「誰!」路任猛地回神,揚聲問。

  「是我。」

  岸邊傳來聲音。路任沒有回頭,他知道是誰。

  紀驍,氣運之子,武道天賦非凡,在幾年後成為坐鎮東洲的古武宗師。這種人物,在劇情中和牧清童開始感情線之後,也變成了戀愛腦。

  武道之心被莫名替換成了戀愛之心,慘。

  「也是個可憐人啊。」路任心生感慨,輕聲說了一句。

  紀驍:「?」

  路任這才發現自己失言,以紀驍的體質來說,這句話大概是原原本本傳到了他耳朵了。

  路任翻了個身,游回岸邊。

  他趴在岸邊岩石上,看著紀驍,說:「我說牧清童還真是個可憐人啊,為了武者學校的事哭唧唧的。」

  紀驍在岸邊坐下,說:「我是為了這事來的。聽說你去找帶隊老師了?我不贊成你為了扣分的事情去找老師,牧清童心性軟弱,本就不適合武道,通過作弊留下來不是好事。」

  路任聽得目瞪口呆:「你這評……」

  紀驍不解:「怎麼?」

  路任拍著岩石,大笑起來:「還挺中肯。」

  紀驍不知道路任為什麼笑,只是看見對方的笑容,便覺得自己這一趟來對了。

  他並不是剛剛才來。

  紀驍在十分鐘前就到了河邊,他見到路任在河邊發呆。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表情,像是浮在表面,和周圍所有一切格格不入的感覺。

  紀驍對於旁人的情緒,甚至自己的情緒都不太敏感,但他能看出來,這一刻的路任並不歡迎他人的到來。

  他看了許久,本來想安靜離開,不想在這個敏感的時刻進入路任的世界。

  沒想到,路任突然起身脫衣服跳進了河裡。

  紀驍愣住了,並不是因為路任的舉動,而是因為他肩膀上的傷口。

  那分明就是一個牙印,哪裡是什麼臭蟲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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