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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久坐高位,疑心病本來就重的很,有這麼一個強勁的枕邊風天天的在耳邊吹,便是不和她們生了間隙也難。

  賀爽作為女帝的弟妻,本來就是受猜忌的對象,作為臣子,即使心生懷疑,他也不能拿季悠雅怎麼樣。而且宮裡頭的證據不好取,她也不可能明目張胆的安插人手進去。

  和容晏商量之後,兩個人決定由作為安平帝卿的容晏進宮在君後邊上敲打,當然他不會直接說那季悠雅就是二皇女派過來潛伏在當今聖上容臻身邊的細作。君後本來就和季貴君有矛盾在先,聽說季悠雅是細作之後,內心除了驚訝反倒生出幾分欣喜之意。謀逆那可是大罪,更何況,沒有哪個女人會容忍自己心愛的男人心裡惦記著的是其他的女子。

  但就算他是君後,沒有證據下也不能夠妄動,故而只是答應了賀爽妻夫二人會派人好好盯著注意搜尋季悠雅的把柄。

  在這個深受自家妻主重視的弟弟面前,君後顯得很是熱絡:「安平有心了,這種事情我會辦好的,絕對不會讓季悠雅蒙了陛下的眼睛。」

  雖然是這樣說,但賀爽還是時刻關注著皇宮的動靜。君後是個心不小的男子,他對皇帝有情,但放的更多的還是他的女兒,如今的太女。

  如果二皇女真的把現在的皇帝推下去了,第一個死的就是他們父女二人。所以無論如何,君後都不可能會讓季悠雅破壞他現在應有的美好生活。但能夠不能夠把奸細抓出來,就看君後的本事了。

  在身上沒了太傅這個名頭之後,皇帝又給她安排了別的職位,雖然官位不高,但手上握有實權,權衡再三,賀爽主動向皇帝請辭,說自己家中有家財要顧著,做太傅時,只教導太女學識,她能夠動用的權力有限,不會出現以權謀私之事。

  古往今來,為官者都是不得經商的,賀爽以避嫌為由拒絕了皇帝的安排,後者起初是詞真意切的再三挽留,在賀爽拒絕第三次的時候,她就大手一揮,准了賀爽回去經商。

  賀爽這一舉動,在她先前的許多為官同僚眼中看來是非常的傻的,商人錢再多,那也是沒有為官高貴的,更何況賀爽只要不講,沒人敢拿避嫌這個話題來做文章。

  只要賀爽把鋪子之類的歸到容晏的名頭下,妻夫二人本是一體,夫以妻為天,那還不是相當於錢在,權力也在。

  賀爽倒沒管這些人的想法,她回了賀府之後,表面上看起來就是在潛心做賀家的生意,這個時候皇帝的疑心還沒有表露在人前,有容晏這個尊貴的帝卿在,曾經的太傅這個頭銜又為賀爽鍍了一層金,自然有更多人願意和賀爽做生意。

  在離開朝堂中心後,賀府的生意是眼見著一天的比一天好。在府中桃花灼灼盛開之際,宮中又出了件大事。

  這日賀爽在府中核對這個月末賀家產業的總帳本,穿著一身戎裝的容晏就氣勢洶洶的從外頭進來了,他手裡頭的利劍還泛著懾人的寒氣,鋒利的劍刃上甚至還往地上滴著鮮紅的血。

  賀爽起身的時候差點沒被他給驚到,這架勢,看上去倒像是來弒妻的,但容晏這渾身的戾氣顯然不是衝著她來的,她放了自己手上的硃筆,起身就迎了上去:「到底是發生什麼了,你這麼衝進來,怕是把府上的下人都要嚇壞了。」

  賀爽做了個手勢,示意那些探頭過來一臉緊張擔心的僕人們退遠一些。

  賀爽一發話,容晏便把手中的利刃收了起來,渾身的戾氣也收了些,只是眼中的冰雪丁點也未消融,他面容冷寂,幾乎是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頭蹦:「君後死了!」

  賀爽失手打翻了桌上的硯台,黑色的墨汁都染了她一手:「晏兒方才說什麼?」

  「我說君後死了!」容晏一字一句都在傾斜對他的皇姐的極大怒意,「被皇姐逼死的,她說君後不能擔當一國之後的重任,在宮中還迫害冤枉其他皇妃,企圖謀害季悠雅的性命,當打入冷宮。當天晚上君後就在冷宮裡上吊了,我們的當今聖上說是君後畏罪自殺,現在宮中風印由季悠雅掌著,太女也要被她安排養在季悠雅的膝下!」

  「君後不可能畏罪自殺!」賀爽搖了搖頭,她很清楚君後是什麼性子,大氣能忍,當年的王君後為自己的女兒挑選了一個是知禮又聰慧的夫郎。君後是大家出身,對當時的太女如今的皇帝也沒有什麼死心塌地的愛慕,不會想著要獨占自己的妻主一人,做君後的時候也是把後宮打理的妥妥帖帖,當時國庫緊張,他更是自己領頭開源節流,陪著容覃撐過了宮中最難熬的階段。

  「我當然都知道君後是無辜的,那所謂的上吊自殺八成也是季悠雅的手筆,不,肯定是他幹的。本以為是皇姐勵精圖治,能夠保住我大燕江山,不會讓這江山落到二皇女這種弒母殺妹的齷齪之人的手上去。沒曾想這才安穩了多長的日子,皇姐就被一個男人給迷成這樣。」

  都說美色誤國,但容臻實在是太糊塗了,朝堂表面上看著和氣,都是因為有容晏手裡的兵權,再加上容臻剛登基那會的雷霆手段,又有被容臻娶進後宮的男子背後家族的斡旋,這個朝廷才算是安穩下來。

  但這天底下二皇女的黨羽可不算少,而且容臻為了自己的好名聲還不能拿二皇女怎麼樣。

  賀爽長嘆了一口氣,目光又移到容晏手持的利刃上:「你劍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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