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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了傷,還一夜沒睡,快去歇一歇,換個兄弟來。」
夏高勇安慰地沖李副將擺擺手,不等他的回答,轉身便進了船艙。
很好,路菀菀。咱們是時候算算帳了。
聽著門口傳來的沉重腳步聲,路菀菀趕緊把頭往後一靠,閉著眼裝睡。
夏高勇慢慢走進來,站在離她一步遠的地方,駐足看了她半晌,卻一直是一言未發。
直到路菀菀實在忍不住,想要掀開眼皮偷偷瞄一眼的時候,他才終於是輕笑一聲開了口。
「我早就知道你醒了,還裝什麼?還不快點起來伺候爺。」
「…」
路菀菀抽了抽嘴角,被戳穿了,也就不再裝了。把屁股往旁邊蹭了蹭,離得夏高勇遠些,睜開眼睛像看傻子一眼睨了他一眼。
「伺候什麼?」
「我們剛才在外面的話,你別說你沒聽見。」
夏高勇微微彎了腰,又把距離給縮短到他鼻子裡呼出的熱氣能撲到路菀菀臉上的程度,咧著嘴嘿嘿笑了兩聲。
「我們已經走遠了,你的陛下,不會來了。」
路菀菀眉心蹙了蹙,仰著頭往後靠,試圖躲開那一嘴的魚腥味。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這看起來一身正氣的夏將軍,怎麼除了有顆小人之心,還有張猥瑣的臉?
「你昨天是不是喝河裡的水了?」
看著路菀菀滿臉的嫌棄,夏高勇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猛地一拳砸在她身後的木板上,把船都震得晃了兩晃。
「我說,靳小鬼不會再來了,我沒了性命之憂,也就沒必要再對你以禮相待。」
以禮相待?一天多了就給一個女人吃一頓飯,尤其這女人還是個孕婦,這叫以禮相待?
夏將軍,您家的禮數可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河裡的水怎麼能不燒開就喝呢?裡面有很多魚蝦的屎啊。而且,以前我還看到有人在河邊洗澡,還有小孩子尿在河裡。」
路菀菀眨眨眼,看著夏高勇滿臉髒兮兮的大鬍子有些不高興。
「夏將軍,你怎麼這麼髒啊,陛下就從來不會像你這樣,怪不得你會兵敗。」
「…」
夏高勇的鼻翼動了動,直起身一腳踢上了路菀菀身下的木箱子。船又是猛地一顫,那箱子的中間被踢漏了個巴掌大的洞。
看著地下零散的木屑,路菀菀立刻噤了聲,垂下頭不再看他。
「路菀菀,你和靳小鬼把我害得那麼慘,我要是就這麼殺了你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說著,他用兩根手指捏起路菀菀的下巴,強迫著她與自己對視。
「你給我聽好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女奴,你要是有一次惹我不歡心,我就斬你一根手指。十指沒了,還有眼睛,耳朵,直到把你削成人彘!」
路菀菀覺得自己的下巴快要被捏碎了,但還是強忍著疼痛,嘴角扯出個嘲諷的笑。
「夏高勇,你以為陛下會放棄我?你以為你有多高明?你以為你就跑的脫?」
「那你以為,你有多重要?」
夏高勇鬆開手指,一邊盯著路菀菀不讓她亂跑,一邊往下脫著衣服。
「我以為,靳小鬼現在說不定正在慶祝著叛亂的平定,暗喜著他可以把那位置坐得更牢固,在哪個娘娘的宮中樂不思蜀呢。孩子而已嘛,誰不能生是怎樣?」
「你放肆!」
路菀菀被這番話說得急紅了眼,也顧不得要穩住他了,直接往夏高勇的臉上啐了口口水。
「本宮的夫君本宮知道,他又不是你,無恥卑鄙下流!不要臉!臭流氓!」
路菀菀半天沒喝水了,又跟著兄妹三人唇槍舌戰了那麼久,口中早就幹得不行。連吐出來的唾沫都是星星點點的,掛在夏高勇臉上的根本沒有幾滴。
他怎麼可以把我的陛下說得那樣不堪?!
看著夏高勇沉著臉用手抹了把,路菀菀不解氣,拼命咳了兩聲又一口吐了上去。
「你就等著吧,等陛下來了,你和那些叛軍都會死無全屍,葬身魚腹!」
夏高勇面沉如水,眼裡是森森的怒氣。他往地下狠狠呸了一口,把最後一件衣服也脫下來扔在了地上,露出赤裸精壯的上身。
「那你就等著你的陛下來救你吧,爺先爽爽。等爺爽夠了,讓爺的那些兄弟也來嘗嘗鮮。皇帝的女人,懷著皇嗣的女人,想想就刺激。」
「爽你祖宗啊!」
路菀菀站起身,眯著眼睛望著夏高勇,伸出舌頭舔了舔快要乾裂的嘴唇,開口便想要繼續再罵幾句。
她這輩子還沒這麼痛痛快快地懟過人,反正也到了這樣的地步,不如罵他個狗血淋頭,圖個心裡舒坦。
若是他真想用強,她便跳河自盡。等陛下找過來,把他粉身碎骨剁了肉醬餵狗,也算是為自己報了仇。
路菀菀紅著眼圈看著一點點逼近的夏高勇,在心裡把自己的墓碑都快要刻好了。
陛下,你要是來晚了我就永遠也不原諒你了。你就抱著我和兒子的牌位躲在被窩裡哭去吧,讓你不爭氣!
夏高勇一邊晃著脖子一邊捏著手指,陰鬱奸邪的目光配上那咔咔作響的骨節聲,簡直讓人不寒而慄。
他臂上紋著條巨大的青龍,從肩膀延伸到腰腹處,中間被刀砍了一刀,血漬干在一邊,看起來更是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