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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亮凝視著錢宴植風輕雲淡的說出滅口那句話,總覺得他跟有個人很像,至於哪裡像又說不上來,似乎是剛才說最後那句話的神態,那眉眼,都與霍政一般無二。

  似乎在說一件什麼尋常的事一般。

  錢宴植側首看著程亮:「你看著我做啥。」

  程亮連忙收回視線:「沒什麼,就是你臉上剛才有個蚊子。」

  錢宴植若無其事的摸摸臉,然後一邊聽書,一邊嗑著瓜子兒。

  等著結束了聽書,程亮這才帶著錢宴植出了茶社,又在路邊的茶攤上坐了會兒。

  錢宴植嗑了一早上瓜子兒,這會兒正渴呢,正好這路邊茶攤的茶水溫度正合適,也就不管味道如何,先喝了三大碗。

  剛放下碗,便聽到隔壁桌的幾個漢子忽然談論起了《鶯鶯傳》,錢宴植與程亮相視一眼,連忙湊了過去:

  「幾位大哥可是在說那個鶯鶯傳啊?」

  那幾個人看了看他,身形消瘦的漢子看著他:「當然了,世人都說這最毒婦人心,原本以為只是說說而已呢。」

  這時就有人阻止他了:「不過是話本上的故事罷了,豈能當真,我家那婆姨可是對我十分貼心。」

  「咱們平頭百姓家的婆姨自是如此,可這豪門大戶中的女人就未必了。」消瘦男人神秘一笑。

  錢宴植趕忙追問:「看大哥的樣子,好像是有不少內幕消息啊?」

  消瘦男子笑的愈發得意了,朝幾個人招了手後便湊在一對兒,小聲道:「我可是聽說這鶯鶯傳里的柳鶯鶯是映射的當朝太后,當年她便是如此再遇先皇,然後帶著孩子回宮的。」

  「哦?是嘛,還有這等事?」

  「這都快二十年前的事了,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就是就是,莫不是騙我們的吧。」

  錢宴植也起鬨道:「不能吧,你肯定是瞎說。」

  一聽他們如此不信,消瘦的男人當時就急了,急切道:「我說的都是真的,雖然我當時年少,可到底我家有不年少的啊,我老家便是雲清觀附近的村民,我家裡人時常看見這原先的陽信侯時常出入雲清觀呢。」

  錢宴植就在一旁聽著,果然聽出了些門道來。

  聽那消瘦男人所言,當初他家裡人見李昶時常出入雲清觀,便斷定他與太后之間有私情。

  就連五六年前李昶的那次謀反,在他們這些人的嘴裡,也都變成了霍政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與身世,才出手對付了李昶和太后。

  錢宴植聽完後便是愁容滿面,很想要辯解,可一想到霍政的安排,錢宴植便只能忍下來,然後揚起笑臉湊近他們道:

  「我這裡還有個內幕消息,你們要不要聽?」

  一聽錢宴植如此說,那群人便又圍了上來。

  錢宴植伸手指了指停在路邊的那輛豪華的馬車,然後得意道:「那是我家公子的馬車,我是在鎮國公府當差,公子時常進宮,這宮裡的事我也聽說了一二。」

  那群人皆是伸長了耳朵,想要一探究竟。

  錢宴植神秘道:「宮裡之前有位錢承君,想必大家都有所耳聞,你們可知他為何被廢?」

  那些人想了想:「無非就是天子喜怒無常,不喜歡就廢了唄。」

  「天子與我等百姓哪有可比性。」

  「就是就是。」

  錢宴植搖頭繼續道:「都不是,是因為這錢承君知道了陛下的秘密,當年先皇是屬意成王殿下當太子的,為何最後太子會換人當,當然是如今的陛下在後頭搗的鬼,甚至來利用了太后,這錢承君就是知道了這個秘密,才被廢的。」

  「陛下被立太子那年,也不過十一二歲,他當真有如此心計?」消瘦的男人有些不可置信。

  錢宴植道:「當然了,你們還知道嘛,我與我家公子進宮的時候看見有人推了一口棺材出宮,我後來悄悄打聽了一下,這棺材裡躺著的就是那位錢承君,陛下雖然對外說是被廢了,實則是被刺死了,我也是冒了好大的風險才打聽出來的,你看你看,在就是我從錢承君身上扒下來的物件兒呢。」

  說著話,錢宴植便左顧右盼過後,便從袖子裡掏出了之前從宮裡帶出來的玉佩。

  雖然不值什麼錢,但是對於這些平素不會見到什麼好物件兒的百姓來說,自然是能唬住人的。

  他們由原先的不可置信,轉為得知真相後的驚奇,紛紛感嘆陛下的殺伐無情與心機深沉。

  錢宴植見自己完成了要做的事,也就藉故自家公子還在等著為由,匆忙的收走了玉佩,慌張的逃離了現場。

  然而不出兩日,這錢宴植被霍政廢黜幽禁長寧殿的消息,就變成了錢宴植實則被陛下秘密處死偷運出宮去埋了。

  得知這一消息的成王霍宗在華陽宮更是神色驚訝,看著眼前小廝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神色當即就變得十分欣喜,在庭院中來回踱步,幾次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衣著華麗的王妃甄氏瞧見了他的模樣,不由走近道:「王爺這是知道了什麼好消息?」

  霍宗笑道:「孤正愁這霍政沒有把柄呢,如今倒是給孤送來了一個。」

  甄氏有些不解的看著他:「什麼把柄?」

  霍宗朝著甄氏勾了勾手,隨後便附首過去與王妃耳語,將今日聽到的流言悉數說給了甄氏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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