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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允的眸子一顫,瞬間移開了目光,卻是伸出了手,掌心輕輕地蓋在了文樂的額間,問她,「好些了嗎?」
文樂此時整張臉都燒得慌,突地被這麼一雙手蓋上去,便覺一股子冰涼襲來,甚是舒服,文樂閉上了眼睛,額頭在他的掌心裡動了動,也就由心地回答了他,「很舒服。」
片刻便聽吳允低聲說道,「阿圓已經去取解藥,你再忍一陣,很快就來。」
文樂頓了幾息,猛地撐開眼睛,暈乎乎的腦子飛速地打著轉,終是明白了,他似乎誤會了些什麼。
「怎麼了?」吳允見她睜著眼睛半晌不動,又出聲問她。
文樂轉過頭,這會子才發現,吳允的這張臉,過分的溫柔了些。
他內疚了。
太稀罕了。
文樂的眼珠子輕輕一滾,再望向吳允時,便是她平日裡同她兩個哥哥撒嬌的模樣,「熱死了,可怎麼辦。」
吳允愣了愣。
文樂又說,「我想吃杯茶。」
「好。」吳允便起身走了出去,再進來,手裡當真就拿了一盞茶,文樂卻說,「身子好軟,怎地起不來了呢。」
吳允上前,親手將她扶了起來,那一盞茶入喉,文樂剛躺下,又說道,「我著身子燙得很,可有冰給我敷敷?」
吳允又起身打了一盆水進來,將那帕子擰乾,一面替她擦著額頭,一面輕聲哄著她道,「冰塊太涼,先用水敷敷,堅持一會便好。」
文樂依舊叫著難受。
瑤姑姑一直立在那珠簾外,見三皇子來回跑了幾趟,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之前公主同太子妃兩人各喝了兩罈子酒才醉了過去,瑤姑姑以為,今兒這果子酒再裂,不過也就四五杯,當是醉不了人才對。
正納悶,外頭的宮女進來說,「靜嬪娘娘來了。」
瑤姑姑趕緊出去接人。
沒過一陣,瑤姑姑再進來,扶起了裡屋的珠簾,對裡頭的三皇子和文樂說道,「靜嬪娘娘來了,說是想來瞧瞧公主如何了。」
文樂心頭突突直跳,結結巴巴地說了聲,「不,不用......」身子剛坐起來,又被吳允給摁在了床上,「你好好躺著,我先出去一會。」
文樂瞧著吳允出去的背影,傻愣了。
那杯酒有沒有喝,旁人不知,靜嬪娘娘清楚得很。
待過了一陣,那腳步再次從外傳來時,文樂便死死地閉上了眼睛,感覺到那人坐在了自己身旁,半晌沒個動靜,文樂的眼皮子終是沒有忍住,猛地一陣打顫。
吳允緊緊地盯著她,半晌才開口說道,「解藥沒有了,要想解了那酒,只有一個法子。」
文樂心頭更慌。
吳允卻是俯下身,湊近了她的耳根前又問了一次,「想不想知道是什麼法子。」
文樂的眼瞼一陣亂顫,再也沒有忍住,睜開眼睛心虛地看著他,問,「什,什麼法子。」
吳允的嘴角卻是突地一勾,說了聲,「這個。」不待文樂反應,吳允的唇便落在了文樂的唇瓣上。
文樂腦子裡嗡的一聲,動彈不得,那唇卻是突地肆虐了起來,文樂一口氣兒差點沒喘上來,一陣嗚嗚直呼,待吳允鬆開後,文樂一張臉便成了紅豬肝,將那床上的被褥往頭頂上一蒙,隔著那雲錦被罵了一聲,「吳允,你個混蛋。」
三皇子倒是沒惱,瞧著那團凸起的被褥,不緊不慢地說了聲,「倒是有長進,知道了我名字。」
「你出去。」文樂一把掀開了頭頂上的被褥瞪著他。
那頭上的髮絲被她適才那麼一鑽凌亂不堪,臉兒上的那抹紅暈透著女兒家的羞澀,那股子嬌羞染到了眼珠子裡,自個兒不知,然這幅模樣瞧進了旁人眼裡,卻是嫵媚到了極致。
三皇子坐在那床沿邊上沒動。
文樂瞪了一陣,見他不僅沒走,那眼神盯著自己還越來越深,便突地醒悟過來,往後躲,「你,你別亂來啊,那酒杯子我可沒用,不信你去問靜嬪娘娘。」
三皇子卻是又湊了過去,「當真?」
眼瞧著三皇子的臉又近了,文樂的心跳的更是急,突然也就不動了,一副豁出去的模樣,抱住自個兒閉上了眼睛,磕磕碰碰地說道,「當,當真......」
然三皇子只是擦著她的肩頭而過,扯了一下被她壓在屁股底下的那條濕帕子,說道,「屁股抬一下。」
文樂眼開眼往下一瞧,才驚覺自個兒屁股底下的襦裙已經被那帕子沾濕了好大一塊,忙地挪開,就見三皇子拿著那帕子往跟前的水盆里一擱,走了出去。
「換身衣裳。」走到珠簾處了,三皇子才說了一聲。
三皇子的腳步離開了好一陣,裡頭才爆出了文樂一聲,「混蛋。」
那聲音外頭的靜嬪和瑤姑姑都聽見了,瑤姑姑忙地進來,靜嬪更是一愣,望了一眼自個兒的兒子,卻見那唇角染了一抹笑意。
靜嬪更是詫異。
待回過神來,到底還是說了一句,「公主初到吳國,三殿下當多照顧些。」
這些年她萬事不插手,但也知道她的兒子性子沉穩,從不見他在自己面前顏笑過,今兒先是貿然派人來請她去一趟皇后的酒宴,後來又不放心親自來了一趟,能在那時候進來,靜嬪便知,他這是從半路上臨時折回來的。
如今再見其臉上的這笑意,為娘的,又豈能不知道自己兒子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