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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江煥都過的很好,並沒有因她和父親的缺失,而落寞,也沒有因為沒有了爹娘而受到欺凌,身邊的人將她和江煥照顧的很好。
江家的每一個人,沈家的每一個人,寧家表哥,還有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待她很好,從七歲到十八歲,十一年的時間,他們將她照顧的很好,煥哥兒亦如是,並沒有因為沒了爹娘而從此沉寂,反而是一臉陽光。
以後的日子就讓他們自己來走。
江暉成和沈煙冉陪伴了她七年,身邊的親人又陪了她十一年,余後的人生,她便將自己交給太子,兩人一同度過。
江沼抬頭,抿了一抹微笑,說道,「他對我很好,請父親母親放心。」江沼說完,對著江暉成和沈煙冉的靈位磕了兩個頭,便也當作成婚時的拜禮。
屋內的燈火燃的亮堂猶如白日,外頭的夜色卻不知不覺得深了,原本是幾個姑娘陪著江沼一同過來,就候在祠堂的門前,此時卻沒見了蹤影,只余了一盞燈火擱在了那門檻邊上。
江沼再直起身時,便擦了臉上的淚痕,退後兩步,最後瞧了一眼那靈位,火盆里的幾幅畫兒已經徹底燃化成了灰燼,江沼這才提著那裙擺,轉過了身,剛轉身眼角只瞧見了一抹黑紅色的影子,突地就被一張紅色的蓋頭從頭罩了下來,什麼也瞧不見。
接著一隻手便被擒了去。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溫度,江沼又怎會不知道是誰,心頭猛地一震,怎麼也沒料到陳溫會此時出現在這兒。
「陪我再拜一次。」
陳溫見她不動,輕輕地拉了一下她。
若是同旁人成婚,還有拜堂這一說,然而嫁進皇室,並沒有這一環節,一國儲君,將來天下的主子,誰又受得起他的一拜。
江沼蒙著蓋頭,不知道陳溫是如何拜的,只知他的手輕輕地按住了自個兒的後腦勺,拜的那兩下,當時對著江暉成和沈煙冉的地方。
第111章
兩拜之後, 陳溫放在江沼後腦勺的那隻手才撤離開。
江沼沒去揭了那蓋頭,知道適才的眼淚必是花了妝容, 江燃出嫁那日因沒瞧著大哥流了幾滴淚,臉上的粉脂太濃,硬是在臉上留下了兩道痕跡來。
她如今當也是如此。
陳溫也沒去揭,隔著那層蓋頭瞧了她一陣,才俯身去捉了她的手來,輕輕地握在了手裡。
忍了十日,到了最後這幾個時辰,卻還是沒能忍住。
「殿下怎麼來了。」江沼見他不出聲,便問他,離大婚不過還有幾個時辰,他本應呆在宮裡候著,江沼怎麼也沒料到他會突然出現這。
正是她祭拜父母的時候。
江沼雖意外,然在陳溫拉著她對著靈牌拜禮時,心頭還是暖了暖。
江沼的一雙手養了這幾日, 如今握在手裡更是細膩的很, 同那新生嬰兒的肉皮子也沒什區別, 陳溫的手指頭停在上來, 忍不住地揉了揉, 笑著說道, 「想瞧瞧你有沒有跑。」
江沼隔著蓋頭雖什麼都瞧不見,但還是下意識地抬起來頭,說道,「這天下都是你們陳家的,我能跑哪去。」
陳溫笑了笑,輕輕地將他往懷裡一攬。
自己也不知為何會恐慌, 恐慌如今的這一切突然消失,幸福來的越是快,心頭越是愉悅,越是害怕失去。
他今夜不親眼來見一回她,他不放心。
「我來見岳父岳母。」陳溫底下頭唇角的笑,江沼瞧不見,但江沼知他是故意在羞自個兒。
陳溫倒也不是說的假話,能進江家,也還是用的這個由頭。
江沼那隻被他捏在掌心裡的手,動了動,頭一回同他十指相扣,這番立了一陣,江沼才突地反應過來,「殿下是怎麼進來的?」
他是太子,今夜怕是不會從江府大門進來。
明兒天一亮就是大婚,不過只剩幾個時辰,他再如豁出去顏面,定也不會如此沒有顧忌。
如今江府上人來人往,若是被人知道,等不到天亮,估計就會傳遍大街小巷,英明神武的太子也逃不過世俗,是個猴急性子。
陳溫自是沒走大門。
走的是偏門。
「我找了小舅子,走的北門。」若此時陳溫能瞧見江沼的臉,定能瞧出她臉上的震驚。
北門那不過是個小門,專供江府廚房裡的丫鬟小廝們平時買菜進出,陳溫竟是從那裡來,然更讓江沼驚訝的是江煥。
江煥自來不喜歡陳溫,大抵也是因為之前陳溫待江沼的態度。
如今倒是幫著他了,江沼頗為意外。
江沼並不知那日在東郊場子裡,陳溫是如何教了江煥那射箭的訣竅,但也能猜到,定是說了些什麼,江煥最後才會贏了三皇子。
周順托人說讓江煥替陳溫找個門進江府時,江煥倒也問了一句,「殿下為何這時候來?」
周順說,「主子有心,惦記著皇家成親沒有拜高堂這一說,便想過來同江將軍和江夫人上一炷香。」
江煥聽後愣了愣,卻是對周順說道,「殿下身份高貴,我江家豈能擔得起,殿下能有這份心,已是我江家的福分。」
周順笑了兩聲,深深地看了一眼江煥,「二公子如今也有十五了吧,奴才聽說二姑娘婚宴的那日,蕭家姑娘給二公子還送了一個荷包。」周順說完瞧著一臉豬肝色的江煥,不太確定地問他,「是蕭家那姑娘吧,奴才記性不好,這李家和蕭家竟也一時混了去,不過二公子只要喜歡,奴才這就去稟報給殿下,正好二公子也還沒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