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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庭安沒否認。

  寧庭安自來知道瑞王不是省油的燈,這些事遲早會被他一樁一樁地查出來。

  「當年寧副將和寧夫人從圍城活著回來,定是受了江將軍和江二夫人的恩惠,寧夫人是江二夫人的姐姐,寧副將是江將軍的屬下,若想知道當年的真相,這兩人必定最清楚,除夕那夜那婦人說江二爺屠了圍城中一半的人,是為何而屠,後來又是為何而死的,本王倒是越來越好奇,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瑞王看著寧庭安,「師爺何時才打算告訴本王,或者說本王親自去一趟寧家去當面問寧夫人?」

  寧庭安並沒被他這話威脅到,只淡淡地說了一句,「王爺知道了未必就是好事。」

  瑞王恨不得一腳踹過去,轉過身匆匆出了院子,剛跨過院門檻,瑞王突然又回頭盯著寧庭安,正色地說道,「師爺一張鐵嘴本王佩服,可師爺別忘了如今芙蓉城也有瘟疫,江姑娘和當今太子都在,以師爺保守秘密的本事來看,目前太子和江姑娘想必同本王一樣,對十年前圍城之中發生之事,並不知情,師爺細細想想,我芙蓉城會不會成為第二個圍城,江姑娘同太子會不會重演江將軍和江夫人的結局,想好了,若是覺得自個兒背負不了,就來找本王。」

  瑞王轉身出了院子,獨留了寧庭安一人立在那門檻上。

  春季里的最後一場雪,纏纏綿綿,細細碎碎地又落了幾日,落地即化,已不如深冬里的寒涼,然寧庭安此時才真正體會到了嚴冬里的冰涼刺骨。

  寧庭安慢慢地移動腳步,走到圓柱旁,扶著那朱漆主子長長地喘了幾口大氣,臉色慘白如蠟。

  瑞王將他心底最恐懼的東西揭露了出來——太子和江沼會不會布了江江將軍和江夫人的後塵。

  **

  黃昏時陳溫才從外回來。

  一身風塵,凜冽的神色中透著幾絲疲憊,清晨從王府出去,陳溫就沒有歇停過,跑完了整個芙蓉城,沈家和董家包括芙蓉城裡的醫藥鋪子,全部都被陳溫徵用,負責接納病患。

  瘟疫的消息已經瞞不住。

  人群一旦惶恐起來,便很難控制。

  在陳溫去之前,幾大醫館門前,早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周順算是見識了那場面,無論說什麼都沒人聽,只知道嚷救命,若不是殿下強行壓制,早就亂了套。

  忙乎了一天,周順只覺一雙耳朵都快被那一群人給震破,回到王府才終於落了個清淨,外頭的百姓再如何敢鬧,也不敢來王府鬧。

  周順埋著頭緊跟著陳溫的腳步進了院子,冷不丁地見陳溫在廊下停了腳步,周順便抬頭順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

  隔壁那個院子,之前一直是空閒著,今兒卻有了燈火。

  兩人這般一望過去,便聽到了一聲,「小姐,雪停了。」

  周順便知對面住著的人是誰,一時感嘆這院子也不知道是誰挑的,挑得真是好。

  第49章

  往兒個在東宮, 江姑娘過來時住在西廂房,同殿下的院子也是只隔了一堵牆, 夜裡殿下在燈下看書,還能聞見那頭的嬉笑聲。

  如今倒又似回到了從前。

  「殿下,是江姑娘。」周順這一聲太過於多餘,陳溫還能不知道是誰?等周順回過頭來,卻見陳溫已經收回了視線,舉步往前而去。

  暮色在他臉色鍍了一層陰霾,原本就沉鬱的面孔,更是陰沉的可怕。

  庭院裡的雪確實停了。

  陳溫從長廊下來,筒靴踩在積雪之上,那雪層明顯薄了許多,隔壁院裡的燈火照映進來,在幾段庭階之上投下了一層如月色般朦朧的光暈。

  陳溫腳步踩上去的那瞬,隱隱作痛了一日的心口,突然如被銀針刺中了一般, 狠狠地痛上了。

  周順趕緊進屋去掌燈。

  夜裡陳溫坐在外屋的軟塌上看書, 周順出來添茶時, 便見其目光盯著外頭的庭院, 冬季里的庭院蕭條, 瞧見的也只有院牆上的皚皚白雪。

  與往日不同的事, 今兒那白雪鑲了一層暖光。

  周順垂下目光,無視之間瞟見了陳溫手裡書頁,裡頭躺著一枚風乾的茉莉花瓣,便又想起了去年春季江姑娘裝了一荷包的乾花來,說花兒過了季就得在等一年,這乾花倒是可以保存一段日子。

  後來殿下就將其放入了書頁之中, 有幾回他去整理書籍時,便聞到了那書頁里的一股淡淡清香味兒,還曾嘆這江姑娘的心思真是玲瓏。

  今兒再瞧見,周順多半也能體會到陳溫的那絲憂傷,便也默不作聲地立在他身後,盯著那庭院,也不知道是在賞燈,還是在賞雪。

  **

  素雲收拾好了床鋪出來見江沼還坐在那燈火下翻著書,燈火朦朧如月灑在她身上,恬靜柔和,猶如一汪秋水,平靜無波。

  素雲頓了頓,還是走了過去,「小姐,明兒再瞧吧,可得仔細眼睛。」素雲輕聲催促道,彎下身來替她收起了手邊上的一本書時,便見一枚枯黃的花瓣從書中落下,素雲知道這是小姐的習慣,說書籍放久了再打開總會有一股灰塵味兒,放些乾花進去,下回再來翻,還能留一股余香。

  那花瓣素雲每年都會替江沼換上一回,換了好些年沒見其翻動,今兒卻突然就翻上了,素雲將那乾花瓣兒拾起來,重新又放了進去,抬頭再看江沼,見其一雙眼睛盯著那書本精神得很,並沒有歇息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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