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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逸北放下杯子,「哦?」

  「你拿港城的項目換下那個孩子送給小魚。」

  薄逸北挑了挑眉,不在意的說:「為博美人一笑,拿我半個家當去換,我也願意。」

  話畢,他忽然警覺地意識到周時放對他說的那句謝里有更深的含義,視線凝住他。

  周時放大方一笑,目光落在手指上。薄逸北順著他的提示看去,注意到他之前戴在尾指上的戒指不見了。

  似乎明白了什麼,薄逸北輕輕笑了笑,沒說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周時放也跟著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看來這所謂的私事,是想請我幫忙。」放下杯子,薄逸北淡聲開口。

  「這件事算我欠你的。」周時放從口袋裡摸出煙盒,剛要抽出來煙,笑了笑,「忘了薄總不愛煙味。」

  說著,隨手將煙盒往桌上一摜。

  薄逸北身體往後靠去,懶聲笑道,「周公子話說得好聽,這事要真算起來,也不該是你欠我的。」

  周時放抬頭看住他。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膠著半秒。

  他很清楚薄逸北為什麼這麼說,當初那孩子是薄逸北花了大代價從黃五手裡換下,送給鍾瑜。實際上這件事鍾瑜是參與進來了,也是真心想幫那個孩子,如果不牽涉那孩子,只是跟賀楚川有關,鍾瑜不會管。

  而他周時放之所以捲入進來,也是因為鍾瑜。

  所以說來說去,薄逸北都是在幫鍾瑜。

  薄逸北是什麼人,表面只裝著不知,只等鍾瑜親自去求他,可偏偏等來的是周時放。

  所以現在他才跟周時放扯「是鍾瑜欠他人情」,跟周時放無關。

  也不過是想藉此讓鍾瑜多一個甩不開他,顧念他好的理由。

  兩個都是聰明人,這層窗戶紙就算不直接捅破,話已說到這地步,也很清楚了,不必互相試探。

  「薄總跟我下盤棋怎麼樣?」周時放說著,給李秦遞了個眼色。

  不過會兒,棋盤端上來。

  黑檀棋罐整齊擺放,李秦揭開蓋子,裡面分別盛放著紅子和黑子。

  讓他們自己挑。

  周時放比了一個請:「薄總先挑。」

  這看似是「孔融讓梨」,實則就是看薄逸北的態度。

  如果他挑的是黑子,那便是有意讓;但如果是紅子,這樁生意就不好談了。

  薄逸北看了眼周時放,又低頭看向棋罐里的棋子,瞭然一笑,抬起頭道:「今天既然周公子做東,我不能喧賓奪主,那就黑子吧。」

  周時放垂下眼帘,伸手抓過紅子棋罐擱在面前,淡聲道:「薄總,你知道,我不輕易求人。」

  說完,他抬起眼皮,同時捏起「帥」,不輕不重卻擲地有聲地,暗含警告味地落穩在線格居中的位置。

  形成反差的是,語氣卻淡的很,「賀楚川的事就是我的事,在這件事上,小魚不欠你。」

  停頓了兩秒,他看向薄逸北,這一眼耐人尋味。

  「今天之前,小魚欠你的所有人情,我都會還清。」

  薄逸北落子的動作一頓。

  兩人都不再說話。空氣一瞬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只剩下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

  站在旁邊的李秦緊張地看向薄逸北,生怕他不答應。

  而對面,他家少爺依舊胸有成竹老謀深算,嘴角似乎還勾著淡笑,從容不迫地放棋子。

  等到最後一顆棋子按在棋格上,薄逸北開口,「幫賀楚川和你搞掉了黃五,對我有什麼好處?」

  周時放與他對視兩秒,一笑,低頭捏起邊「炮」,薄逸北眉心一皺,果不出所料。

  中炮開路,狠准快。

  周時放微微一笑,「你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黃五的目的是連根拔起誰?」

  薄逸北跳馬,周時放也跟著跳馬,藏於兵後。

  雙方迅速亮兵。

  薄逸北略略一思索,「我的價錢不便宜。」

  說著,進了一個卒。

  周時放馬上進車壓他的卒,只要再有一步就能吃了他的車。

  薄逸北可能會犧牲一個炮,因為這個時候他不敢用另一隻炮保車。

  於是薄逸北採取的方法是跳象,這樣周時放會壓馬平車,他以退為攻,順理成章吃了周時放的車。

  周時放顯然沒有上當,而是折回來繼續跳馬,之後挺進小兵,直殺他中路。

  薄逸北試圖退炮打車的計劃失敗之後,周時放平移一步車,威脅到將,薄逸北只好用士壓車。

  周時放猛攻他中路。

  薄逸北吃了他的一隻兵。

  周時放跳馬過對界。

  薄逸北也進車過河。

  周時放發動進攻,騎馬踩象壓住對方士。

  薄逸北不得不以飛象吃馬。

  而中路上,周時放的炮早候著了,象一吃完馬,他的中炮直擊對面軍營,射.殺了薄逸北的象。

  隨即薄逸北拿掉了周時放的中炮,本以為周時放會用他的後方炮將他的軍,誰知周時放竟然棄車入馬口。

  這一步大膽冒險又激進的走法,大大出乎薄逸北的意料。

  看著好像周時放的車被層層包圍,實際上薄逸北很清楚,無論自己怎麼走,都走不出周時放為他設下的圈套里。

  他將子扔進棋罐,「我輸了。」

  周時放捏著棋子摩挲,「這還沒走到最後一步,輕易說輸可不像薄總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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