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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雪聽涼承這個名字陌生的很,沒在意,附身收拾了空碗碟起來,回頭便看見挺立在那的涼承,驚得手中的碟子幾乎落地。

  趙葉璧看她這幅模樣,笑了起來,道:“這就是我要讓你見的人。”

  “遵寶?”

  涼承眼眶倏地紅了,他一身黑甲戎裝,頭帶著盔甲,眼見是比之前那個瘦弱的張遵寶氣派多了,長得高了,身姿亦是挺拔了。

  呂辛榮對碎雪不曾關注過,不知道涼承和碎雪之間竟是有些淵源的,出聲道:“你不用太過拘謹,軍中規矩可以變通。”

  涼承上前兩步,朝著碎雪抱拳道:“碎雪姐姐。”

  之前他在趙葉璧身邊做死士暗衛時,也能偷偷看著碎雪,碎雪不曾瞧見他。如今他是死而復生,脫胎換骨,此刻光明正大地再見碎雪時,還是覺得鼻子隱隱發酸。

  涼承當時初入將軍府時,只有碎雪關切他,生活上體恤他,對他恩情千重。

  碎雪掩面而泣,哭了片刻,頓覺身邊將軍也在副將也在,十分沒面子,不好意思地止住眼淚,看著趙葉璧,有些委屈。

  “夫人,這是怎麼回事呀?遵寶怎麼改了名,又在軍中了?”

  “原先我就說你要哭鼻子,你還不信。”趙葉璧笑話她,“這事原是啊……”

  她將張遵寶怎麼得罪呂毅,又如何在呂辛榮手下金蟬脫殼的事娓娓道來。

  碎雪聽得愣神。

  呂辛榮給趙葉璧送了碗水,趙葉璧接過水,眉眼含笑地回看他一眼。

  撞見兩人眉目傳情的周顯趕緊轉過頭,他依稀覺得帳中自己實在是多餘。

  趙葉璧抿了口水,潤潤嗓子,柔聲道:“現如今攝政王已不在,涼承便可光明正大的出現,至於為何在軍中,你問問他自己。”

  涼承看看呂辛榮,眼裡滿是崇敬之意,抱拳道:“承蒙將軍救下,涼承想做一個像將軍一樣的人。雖然今年只有十三歲,將軍特許涼承破例,可以從下等將士做起。”

  “好,好。”碎雪感慨地應道。

  趙葉璧將茶杯遞還給呂辛榮,對碎雪道:“若你念他,往後每月有一回可來探望他。”

  碎雪見到涼承還活著,心裡安定。涼承身上還有事物,先行告退了。

  呂辛榮手指一點趙葉璧鼻尖,眸光越發溫柔似水,把她拉近一點,附在耳邊說:“既然碎雪見到了相見的人,我也有一位人想要你見。”

  “哦?”趙葉璧一轉頭,便倒在她懷裡,臉上一紅,便要掙脫出來,卻被呂辛榮摟住腰。

  周顯掩面輕輕咳嗽一聲,追隨呂辛榮這麼多年,從未見過他這麼溫柔的眼神,直激起他一身雞皮疙瘩。

  隨即,呂辛榮轉頭看向他,滿目的溫柔褪去,周顯摸了摸後脖頸子,懷疑自己方才看到的溫柔都是眼花。

  “周顯帶路。”

  “是。”周顯抱拳稱是。

  呂辛榮伸出手,趙葉璧搭在他手上,幾人隨著周顯出了軍營,到了一處軍營附近的莊子裡,在一戶莊子人家門口停住。

  趙葉璧乖巧地在呂辛榮邊上,朝他眨巴眨巴眼。

  呂辛榮不語,手悄悄從趙葉璧寬闊的袖子裡去牽她的。

  周顯不知道身後兩人,上前一步敲門,一個農女打扮的中年女人推開門,看見周顯,顯然是有過交道的,熱絡地說:“軍爺,您來了。”

  “是,周媽媽,這是我們將軍和夫人,來看那位蘇姑娘。”

  周媽媽探頭出來,只見雖同穿了一身黑色甲衣,但比周顯身上的更精緻威風,周顯又對他畢恭畢敬,想來是地位極高的。再看這位將軍對邊上那位夫人的眼神,那定是恩愛萬分的呀。

  “貴客臨門,快請進,快請進。”

  她滿臉堆笑,把門拉開,立在門邊上請他們進去。

  幾人到堂屋坐下,周媽媽封上農家的茶水,茶葉陳舊,只是井水十分甘甜,趙葉璧本就不是挑三揀四的人,雖覺得寡淡無味,卻也端著杯子小口啜飲。

  周媽媽去請周顯口中的“蘇姑娘”,趙葉璧端著茶,好奇地看門口,只見一位穿著冰藍色春衣的姑娘緩緩走進來。

  蘇姑娘垂著頭,雙手交疊在身前,可手指卻微微地顫抖著。

  她在害怕,她不敢抬頭。

  “你,抬起頭來。”趙葉璧蹙起眉頭,手虛虛一抬,“你叫什麼名字?”

  蘇姑娘胸口起伏,深深呼了幾口氣,似是鼓足勇氣,緩緩將頭抬起來。她的頭髮碎亂地遮在臉前,直到完全抬起頭來,五官才能完全看清晰。

  “你!”趙葉璧捂住嘴,目瞪口呆地呼出聲來,“小娘?”

  眉眼柔和,二十六七歲的模樣,長得和她小娘紅筠幾乎一模一樣,若非趙葉璧定睛一看,發現兩人年紀對不上,鼻子和嘴唇有些不同外,她險些要錯認了去。

  “夫人言重,奴婢姓蘇名叫婉禾。是左……是被抄的阮家的奴僕。”蘇婉禾臉上愧色難當,雙膝一軟,撲通跪倒在地,額頭“砰砰”撞地,“奴婢對不住夫人。”

  趙葉璧恍然大悟,叫碎雪去扶她起來。

  “你是那日引我去大佛寺的白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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