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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才道:“太岳,陛下那邊我還要過去侍侯呢!你也知道,黃錦黃公公生了病在家休養,萬歲那邊也缺人。不好意思,在下得告辭了。”

  張居正點頭:“也對,公務要緊,我倒是唐突了。”說罷,他裝著不經意的模樣問:“陛下現在可好?”

  周楠:“那日科道聚眾鬧事,陛下一時激憤,內火攻心吐了血。他老人家可是要大道行的,打坐了一夜就已經痊癒。”

  張居正:“陛下龍體安康,乃國家之幸運,百官之幸。”

  徐階被科道的人纏住了,史文江又不能進西苑,事情變得不尋常。周楠也沒有辦法,只得又回到玉熙宮。

  他感覺自己就好象是被關在一間牢籠里,而昏迷不醒的嘉靖則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爆炸將他炸得粉碎碎骨。

  第五百一十二章 兩方

  此刻,在東廠衙門內。

  司禮監首席秉筆,東緝事廠提督陳洪站在岳飛廟的神像前,雙手合十默默祈禱著什麼。

  自從那個雪夜他杖擊科道言官之後,自然成為清流們針對的目標。最近文官們上摺子請皇帝立儲君,自然也將他捎帶進去。

  有過激的御史甚至提出要裁撤廠衛,追究龔情之死的首惡陳公公。

  空明案的時候,陳洪已經被言官彈劾得六神無主,現在又經二茬罪,精神上經受了巨大的壓力。

  別看他在外面面前都一副凶神惡煞模樣,其實卻是非常心虛的。

  就拿上次空明案來說,他被逼得沒辦法,甚至於去求神問卜了。

  實際上,宦官們的權勢是徹底依附在皇權身上的。個人的興衰榮辱,全憑君父心意。

  天危從來高難測,到事情難以收拾的時候,天子拋出幾個內侍做替罪羊也不是大事。

  宦官就是無根之木,不像文官,有座師房師同年,一旦出事大家都奔走相告,風雨同舟。至於錦衣衛,人家是勛貴,從靖難年起,貴族世家大族們就結為一體,關鍵時刻也是團結一心。

  立儲肯定是不會立的,皇帝這輩子都不可能立儲君。陳洪覺得事情鬧到最後,天子為了平息大家的怒火,會毫不猶豫地自己拋棄。

  內廷之中,盯著自己這個位置的人實在太多了。

  陳洪在岳飛像前默默祈禱:岳爺爺,你不能讓我這種做實事的人沒有個下場啊!沒錯,咱們太監就是天子手中的鞭子,可做鞭子的也有鞭子的自尊啊!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太監走了進來:“乾爹,好象有些不對勁……”

  陳洪威嚴地看了他一眼,揮手讓其他人退了出去。待到屋中剩兩人,才問:“什麼地方不對勁?”

  那太監:“回乾爹的話,最近朝廷有兩個人事變動很奇怪。”

  陳洪:“說。”

  太監:“乾爹,袁閣老病重,無法進西苑值守,張居正借進禁中經筵的藉口入值內閣值房,去了就沒出來。”

  陳洪:“張居正入閣的呼聲本來就高,他又是御前侍讀,如值內閣值房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是沒什麼奇怪的,可是乾爹,徐階也提拔了一個心腹入值內閣。那人你老人家知道是誰嗎,正是周楠的幕僚,前宛平縣丞史文江,徐相許了他一個中書科舍人的官職。”

  陳洪沉吟不語。

  太監繼續道:“這兩個人事變動看起來不大,可奇怪就奇怪在史文江做中書科舍人進內閣值房行走這事卻被高拱給卡下來了,據說高相和徐首輔還發生了爭執。”

  陳洪神色一動:“兩邊都在安插人手進內閣值房,他們想幹什麼,古怪,古怪!難道裡面有事?”

  那太監:“乾爹,這事實在太詭異了,要不你老人家親自去西苑看看?”

  陳洪罵道:“這幾日不是咱家值守,我若能進去還說個屁啊?非詔入宮,你知道那是什麼罪名嗎?”

  “是是是,乾爹說得是。”那太監:“可是,這事總歸不正常。”

  陳洪心情正不好,揮手:“去去去,沒什麼大不了的,天塌不下來。”就要把那個心腹趕了出去。

  那心腹突然又道:“對了,據報,鄒雲卿昨夜和朱倫見過一次面,就在《竹里館》酒樓,兩人談了大約半個時辰,相談甚歡。”

  “哪個鄒雲卿?”陳洪一凜。

  太監:“還能是哪個,就是新任左通政,徐階的門生鄒雲卿鄒應龍。”

  陳洪眼皮子一跳:“他們怎麼搞在一起了?”

  要知道,徐門和錦衣衛已經在空明案結下仇了。

  鄒應龍之所以和朱倫接觸,肯定是徐階的意思,還搞得這麼神秘。

  一個首輔和一個錦衣衛北衙鎮撫接觸,那可是朝廷大忌,若是傳了出去,少不了一場風波。可是,徐階偏偏就這麼幹了,難道說……

  陳洪悚然而驚,心中又湧起了一股怒氣:“好個朱倫,當初咱們可是說好了一起對付徐階的,現在你這鳥人卻改庭易旗,節操何在?”

  官場上,尤其是廠衛這種特務機關,也沒有節操可言。昨天大家還笑眯眯稱兄道弟,今天就可能翻臉來一個請君入甕。

  “他們攪在一起,想幹什麼?”陳洪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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