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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鄒應龍不住地抽著冷氣。

  周楠:“雲卿方才還在怪我為什麼要得罪徐乾,那是因為我想逼他指證嚴世藩。你想,徐乾身為福建布政使,掌握著軍隊糧秣分配供給,還又誰能比他熟悉地方民情,要讓他找個證據還不容易?雲卿,我問你,如果小閣老被斬首,嚴黨還有翻身的可能嗎?”

  他穿越到明朝之後,混跡官場,唯一的原則是不沾人血。這次為了救師公,為了救九公子,說不得要破例了。

  在真實的歷史上小嚴的死已經註定,就算沒有他周楠也逃不過這一劫。再說了,通倭,那就是漢奸,死有餘辜,死不足惜。殺他,是正義之舉。

  周楠並不覺得有任何的內疚。

  鄒應龍瞪大眼睛,驚呼:“妙,實在是太妙了,就這麼辦。我立即去見恩師,請他老人家出面找徐乾。不過,此計正能置嚴東樓於死地嗎?”

  周楠鄭重地說:“必然。”

  在真實歷史上,嚴家父子倒台之後,三法司會審時,小嚴雖身陷囹吾但是依然坐懷不亂,畢竟嚴世蕃聰明絕頂,料想這御史言官頂多也就是為自己迫害死的楊繼盛等人翻案,再不濟就是給按個貪污的罪名。可是刑部最終結案的罪行竟是通倭,聰明一世的嚴世蕃知道這一消息,心都涼了,史書說世蕃聞,詫曰:“死矣。”

  因為他知道,通倭這個罪名是觸及到明朝中後期的政治紅線了,誰碰誰死。

  原來嘉靖皇帝生平雖然懶惰,十多年不上朝,但是身上流著朱元璋的血,平生最恨的兩件事就是通倭和犯上。

  明朝中後期倭患是每個明天子都頭疼的事,本來後期的皇帝就懶。一群日本海盜不敢正面打,天天搞游擊,我大明天子最煩這個。通倭的人就別說了,皇帝就一個字,必須死。

  鄒應龍聽周楠說明其中的關鍵,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是啊,是的。不過,告發嚴世蕃一事何等要緊,可想徐藩台也要承受不小的壓力,光用徐養大的功名來談條件還不夠。”

  周楠:“徐大人任期已滿,他在福建那邊估計也就給胡宗憲打打下手,只怕已萌生去意。不然,這次幹嘛要親自跑京城來,還不是想要官。”

  是的,明朝的布政使雖然是正二品大員,掌管一省民政,可封疆大吏四字還輪不到他頭上。

  有鑑於地方政府的腐敗,中央直接派了巡撫剝奪了布政使的權力。

  如此一來,布政使司形同虛設,最慘的布政使甚至被派出省城只管著可憐巴巴的一個州,

  看徐乾今日那豪放爽朗的性子,只怕也是個想做事有職業追求的人,自然不甘心在福建混日子。

  一直以來,鄒應龍都當周楠是徐門的小師弟。

  今日聽他一席話,簡直就是對朝廷各方的情形瞭若指掌,又算到了極處。

  本來他對徐階如此看重周子木還有些不服氣,今日卻不得不承認,我不如他也。

  當下,鄒應龍也不多說,徑直去見徐階。

  倒嚴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周楠想了想再守在通政司已經沒有任何意思,就溜了號去王世貞家讀了一天書。

  第二日,突然有一人求見。

  來的人竟是以前軍器局的一個書辦,說是大使有命,叫他來請周大老爺過去領所欠的俸祿。

  原來,周楠當時被人趕出軍器局的時候,一個月還沒有干滿。新任大使見他落勢,自然也沒有好心腸再給他發工資,於是就A進了自家腰包。

  現在估計是看周楠投如徐階門下,而嚴黨又是日薄西山,朝不保夕,眼見著周大人就要當紅,就過來討好。

  周楠聞言大怒,喝道:“不過是二兩銀子罷了,你家大使要用自己使去,我周某人還真不缺這點錢?嘿嘿,世上多見風使舵的小人,你們大使尤甚。沒想到啊沒相到,我周楠並沒有如你們所願徹底垮台。回去告訴你們大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那書辦滿頭冷汗,只不住賠禮。

  說了半天好話,周楠只是不依。

  那書辦見差事要辦砸,眼珠子一轉,道:“大老爺,我家大使剛到軍器局的時候就招集地方縉紳、商賈商議春耕一事,也請了余員外出席。”

  周楠:“哪個余員外?”

  “就是餘二余員外,聽說和大人有舊。”

  周楠這才明白書辦說的余員外是阿九的舅舅餘二。

  那什麼鳥大使請餘二過去商議,估計是拿他當他周大人的人,想要殺雞給猴看,比如加點賦稅什麼的。你周大人若不賣這個面子,本大使怕是要得罪了。

  若賣,大家都是好朋友。

  周楠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忙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果然,如他預料的那樣,那什麼大使按照阿九母親名下的田畝數派下了今下大修水利設施的名額,給餘二核了十人,並不許出錢頂差。也就是說,餘二必須親自去工地上幹活。

  這分明就是在整人了,在古代,你沒有功名沒有官身,就算再也有錢,一個小小的九品官就能治得你死去活來。

  餘二自然不肯,和衙門裡吵了幾次。

  按說,他態度如何惡劣,早就被下到大監獄裡去了。可說來也怪,新任軍器局大使卻沒有動手,反叫人來請周楠過去領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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