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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叫控場,屬於談判術中的一個技巧。

  聽他說完,盧知州以手扶額,大笑:“好一招轉移話題,周行人對世態人心的把握當真是妙到毫端,我輩不如也!”

  周楠心中暗笑:“這種事情以前我在現代社會的時候聽父輩說過,也是他們的親身經歷過,現在直接搬到明朝來,想不到同樣好使。”

  周楠的父輩出身在一個比較獨特的年代,那一年,幾乎所有的學府都有學生都在喊明珠石油,要打倒校長和校領導的毒菜統治。

  於是,學生們就開始鬧。

  校領導一看,不好,咱們也要緊跟時代潮流,要開明。

  於是,就將學生們都集中在一起開大會,讓他們給校領導提意見。

  大學裡的學生都是十八到二十歲的半大孩子,懂什麼意識形態上的東西。再說,這些東西看不見摸著不著,跟大家也沒有一毛錢的關係。說了半天,除了喊口號,也沒有什麼新鮮東西。

  大會開著開著,等到有一個女生開始聲討食堂大媽時猛地變得熱烈起來。那女同學憤怒地說,食堂大媽每次給自己舀菜的時候手抖得厲害。相反,給帥氣男生打飯的時候卻穩如泰山,這是以貌取人,這是對我等的迫害,這是物化女性。

  有了她起頭,學生們就開始發泄起長期積壓在心中的怨恨,從打飯不給夠量到食堂的衛生,到廚師不剪鼻毛。

  於是,這場轟轟烈烈的名著石油運動演變成食堂狂歡。

  最後以食堂整改,學生們伙食得到改善,皆大歡喜而落幕。

  笑完,盧知州問:“周行人,那個谷秀才是你預先安排好的吧?”

  周楠笑而不答,只說:“知州,倒想向你討個人情,明年給這個谷生一個參加鄉試的名額。”

  原來,明朝的鄉試三年一屆,並不是所有的秀才都能去考的。道理很簡單,童子試每年都有,也就是說,每年每縣都要出不少秀才。幾十年下來,一個縣有一兩百秀才也是常事。

  一個省那麼多秀才,若都去參加考試,貢院還不被擠爆了。

  因此,國家又制訂政策。如果是當年中秀才的,算是應屆生,可直接去參加鄉試。至於往屆生,則有兩個辦法獲取鄉試資格:一,參加地方官主持的加試;二,官學生學業靠前者。

  谷秀才在官學中每年年終考試都不上不下吊在中間,按規矩是無法參加明年鄉試的,周楠就以這個考試資格說動了他。

  說到這裡,或許有人會奇怪,谷生的成績不是不行嗎,他去參加鄉試未必就能中啊。可科舉這種事情,其實有很大的運氣成分,你的文章若是中了考官的意,就算質量差了些,也一樣高登桂榜。若是不合大宗師的口味,即便寫得再好,也叫你名落孫山。明朝大才子張居正牛吧,第一次參加湖北的鄉試,不也折戟沉沙,鬧得灰頭土臉。徐渭牛吧,考了一輩子,也就是個小秀才,都氣得神經分裂了。

  盧知道州點點頭:“也易,至於賈學正蒙受不白之冤,被罰了一年俸祿,倒是委屈,本官下來補貼州學一些就是了。”

  辦完延慶的事,周楠自回行人司交了差,接下來就是等著京察審核了。反正一件政績在是手,左右能夠得個中等,倒是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周楠又要恢復從前每日去行人司點個卯就溜號回家看書的閒適日子。

  從行人司出來,回到家中,黃豆就來報:“稟老爺,前番王大老爺派人來說,唐大老爺已經出京回南京了,叫你過府讀書。”

  “應德公回南京了,王世貞叫我過去讀書。”周楠大大地不安,有種醜媳婦見公婆的感覺。

  第二百一十四章 實用主義者王世貞

  “黃豆,你給我準備束修,等下送去恩師那裡,就說我明日一早去行人司點了卯就過去見他。”周楠吩咐:“也不用太值錢的東西,反正就是些日常用品瓜果點心什麼的。對了,老臘肉要送過去一條。”

  王世貞出身蘇州望族,從小就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什麼稀罕值錢的玩意兒沒見過。如此,倒給周楠省下一筆學費。

  第二日,回司中交了差。臨近年底,一年的活都已經幹完,中央財政撥下的款子也花光。按照明朝的制度,新一年的財政預算要在冬至那天定,春節過後才撥下來。沒錢,也幹不成什麼事。所以,在接下來的兩個月算是大明朝各大中央機關最清閒的日子。

  周楠從秦梁那裡出來,和郭書辦說了一聲,就溜了號。

  站在冷風呼嘯的大街上半天,他才鼓足了勇氣叫了一頂轎子去了唐順之在京城的宅子。

  上次和王世貞見面,自己可算是把他得罪得狠了。本以為他雖然名頭極響,文藝界領袖。可自己又不像別的穿越小說主人公,要靠剽竊以後人詩詞,抄襲四大名著混藝術界。我就是個官場油子,一心奔升官發財而去,你一個山東的地方官兒,得罪也就得罪了。

  卻不想,自己竟然成了他的學生,這才是山不轉水轉,水不轉吶雲還轉,落到他手頭,還不被雕琢得人不人鬼不鬼?

  唐順之在京城的宅子不大,可他一走,整個院子就只住著王世貞和王家的一個老僕,在陰霾的冬日中顯得陰森森甚是可怖。

  在老僕的引導下,周楠進了書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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