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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一定,下官告辭,下官告辭!”周楠聽到這話像是見了鬼,也不廢話,與王二一道煙走了兩條街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可算是虎口脫險了。”

  王二忿忿不平:“這哪裡來的蠻婆娘,也敢在我們淮安造次,真是可惡。伯父老爺,得抓回去關上幾日。”

  周楠苦笑:“我哪裡敢。”見王二不解,他解釋說:“這女子是播州宣慰使郡侯楊烈的一個遠房親戚,喚做楊車。他父親是楊侯麾下的一個侍衛,六品武職,這次得了楊烈的命令,入京進獻大木美材。這些西南夷人不服王化,你若是惹了他們,怕是直接將你給打死了。”

  “原來是她。”王二恍然大悟,道:“伯父老爺,方才那叫個叫楊車的女子好象看上你了,看她家好象很有錢的樣子,得她邀約,伯父不妨……”

  周楠喝道:“住口,這種女人是能惹的嗎,鬼知道她們有什麼規矩,別自找麻煩。”再說,這女子又那麼丑。真去她那裡坐坐,還不知道是誰占便宜誰吃虧。

  回到租住的寓所,周楠一邊說話和王二說話,一邊手腳麻利地收拾起行裝。

  待到收拾停當,就將一枚一兩重的散碎銀子遞給荀芳語,叮囑道:“我估計會回家呆上三五日,這是你這個月的月份,你留在這裡,關好門戶,無事別出去。”

  荀芳語一臉的冷淡,接過錢轉身就走。

  她呆在這裡已經十來日,從頭到尾就沒有和周楠說過一句話。

  周楠自己也說不清楚和她是什麼關係,又憐她身世可憐,任她住下。反正一日三餐管飽,就當是養個小貓小狗。

  “好了,咱們走。”想起家中的妻兒,周楠有種歸心似箭的感覺。

  王二吞了一口唾沫:“伯父老爺,小侄忙於公務,到現在還粒米未沾牙,先前已經在小得月樓叫了酒菜,祝賀老爺你喜得麟兒。”

  周楠大怒,罵道:“你這廝,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吃喝,打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這頓飯錢你出。”在這一段日子裡,王二時不時跑周楠這裡來蹭飯,又不好趕他走。

  這廝的工食銀子雖然比不上周楠,可油水卻足,每月收入加一塊兒,比周楠還多。

  王二忙賠笑道:“伯父老爺,總得要吃飯啊!我叫的那條船要等上一個時辰才到,現在去碼頭也是乾等。”

  正說著話,荀芳語面無表情進來,將一個包袱塞到周楠手中。

  “這是什麼?”

  六小姐依舊沉默不語。

  周楠打開來一看,裡面都是嬰兒的小衣小帽:“六姑娘是剛才去隔壁雜貨鋪買的嗎?多謝了。”

  荀芳語還是不說話,自去天井裡洗衣裳。

  不片刻,小得月摟的夥計就將酒菜送來。

  吃過飯,見時辰差不多了,周楠去了碼頭。恰好王二找的那條船也倒了,就登船沿著大運河向北走了五六里地,就到了清江浦。

  清江瀑乃是大運河和淮河的交匯處,也是淮安的北大門。這地方是交通要衝,也駐紮了許多衙門的派出機構。有鹽道,有漕運,還有河道。另外,軍方大河衛也有一個水關。理刑廳也在這邊號了一座院子,駐了十來個兵丁查緝水上走私販私的不法分子。

  就連安東縣其中一個巡檢司的治所也在距離清江浦六里地的長江下游的草灣鎮,不過,那個巡檢上個月死了,又沒有子嗣,那個職位就空了下來,等待朝廷任命新人。

  原來,清江浦正是安東縣和山陽縣的縣界。說起來,山陽縣的地盤挺小的,就其總面積而言,安東至少是它的五倍。

  不過,一個縣級行政區的劃分看的是人口和GDP總量。山陽的人口和經濟規模反過來是安東的十倍。

  說起這清江浦這個地方,在明朝歷史上可是鼎鼎大名。正德朝的時候,寧王謀反,武宗皇帝御駕親征討。可天子親軍剛走到江南,一箭未發,那頭捷報傳來,王陽明已經徹底討平判軍。

  正德皇帝很是失望,只得班師回朝。經過此地,見見水上風景優美,魚翔淺底,頓起漁夫之興,便自駕小船捕魚玩耍。結果,提網時見魚多,武宗大樂,盡力拖拉,使船體失去平衡,他本人也跌落水中。明武宗在北京長大,不懂游水,入水後手忙腳亂,一陣亂撲騰,親侍們雖然把他救起,但水嗆入肺,加之惶恐驚悸,身體便每況愈下了。也可能他是受驚之後,加上秋日著涼,引發了肺炎,回京城之後不久就因病駕崩。

  正德這一死,因為沒有子嗣,這才有如今的嘉靖皇帝繼位的故事。

  老實說,這地方的風景真的不錯。周楠是個喜歡旅遊的人,以前在安東縣衙門做師爺的時候,就帶妻子來這裡遊玩過。不同於大運河其他河段水流渾濁,此地的河道經過淮河水的灌注,清可見底,碧藍如帶。河邊鎮上儘是廳台樓閣。倒影水中,如同一副水墨山水畫。

  只不過,此刻天色已晚,黑漆馬烏一片,也沒風景可看。

  周楠掛念剛出生的嬰兒,只催促船隻快走。

  走了一段路,眼見著就要進入淮河。

  前頭燈火通明,就有一條小船靠過來,喝道:“停下來,過去的不行。”很古怪的口音。

  話音剛落下,就聽得“咻”一聲破空聲響,一支羽箭就釘在船舷上。若是再偏上一遲,就要射中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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