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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你提起鋤頭,看了看梅遲:“二姑娘,可以開始了嗎?”

  梅遲一咬牙,一鏟子鏟了下去:“開始!”

  說是兩人一起動手,其實,梅二小姐就是個弱質女流,只片刻就累得氣喘吁吁香汗淋漓,所有的活兒都是周楠一個人包圓了。

  周楠身體健壯,這點活兒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事,只用了半個時辰不到就打開了梅大公子的墳墓。只是,雙手的手心火辣辣地疼,顯然是磨破皮了。

  原來,他力氣是不小,可因為沒有幹過農活,掌心卻沒有生出厚繭。

  一打開墳墓,卻見眼前是一具已經完全朽壞的棺材。用手一抓,都變成粉末。

  淮安一地水多,考古界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干萬年,濕千年,半干半濕僅十年。

  扒拉開木屑,是一具黑色的骷骨,黑得就好象是被墨汁染過,上面還全是密密麻麻的蜂窩眼,全然沒有十年屍骨的潔白。可見,鉛汞等重金屬已經將梅大公子的骨骼腐蝕成什麼樣子了。

  看到眼前的慘狀,梅遲悽厲地叫了一聲:“大哥!”手中燈籠就落到地上,人也軟軟地倒了下去。

  周楠大驚,下意識地伸手扶住,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別怕!”

  “周大哥,我不是怕,我是傷心。”梅遲放聲大哭,一把抱住周楠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胸口上。就好象十年前那個時候,每次她受了委屈,都喜歡撲進周大哥的懷裡。

  而周大哥則溫和地笑笑,然後伸出手擰一擰她的耳朵和鼻子:“小丫頭,誰欺負你啦,說出來,你周大哥給你報仇。”

  那一年,周楠十六歲,正風華正茂。梅遲五歲,頭上雜著兩根沖天小辮,紅頭繩在隨著她的小腦袋不住甩著。

  梅遲:“那個畜生竟然對大哥下毒,這才十年,大哥的骨頭都要爛光了。大哥死得好慘,好慘……我心裡好痛。”

  淚水如同泉水一般湧出,打濕了周楠的胸襟。

  被梅遲抱住,周楠有點尷尬,雙手張開,懸在半空。良久,就溫柔地抱住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心安慰著。

  此情無關風月,他內心中也沒有一絲的邪念。

  有的只是傷感和對這個小女孩兒的憐惜。

  第九十四章 換個思路

  又開始下雪了。

  聽莊子裡的人說,這雪是從今天早上卯時開始的。

  只見,窗戶外面都是飛舞的白絮,天地之間一片清爽的潔白。

  “周師爺,飯已經準備好了,還請起床梳洗吧!”一個農夫侷促起走進來,壓著嗓音說。他手中端著熱氣騰騰的洗臉水,看起來有點害怕的樣子。

  周楠:“你很害怕我嗎?”

  “小人不害怕。”

  周楠:“現在什麼時候,這麼早就叫我?”

  農夫:“不早了,依舊午時了。二小姐吩咐說師爺你喜歡晚起,不叫我們打攪你。”

  “哦,都午時了,睡得真舒服啊!”周楠長長地伸了個懶腰,下了床。

  洗過臉,人也清醒了,就問:“你家二小姐呢?”

  農夫:“一大早就回城裡去了,周師爺,請用飯吧!”

  “好吧。”

  午飯不錯,有臘魚,有燉雞,旁邊又有幾個農夫侍侯。

  沒錯,這裡是梅家在城外的農莊,就是上次改土為桑的那座。周楠帶著大舅子把這莊子裡的人都捆了,農夫們這次見到他都分外畏懼,侍侯得也分外殷勤。

  昨夜起了梅大公子的墳之後,已是夜裡,城門也關了,自然回不去,周楠就和梅遲住在梅家的農莊裡。

  天氣實在太冷,農莊的炕燒得熱,周楠這一睡就睡到午後。

  他心中搖頭:史知縣太懶,果然有什麼樣的將就有什麼樣的兵。我在他手下當了這半年差,人也變得懈怠了,喪了喪了。

  吃過飯,估摸著史知縣已經開始視事,周楠就拿了起出的梅大公子的一片肩胛骨、紅丸和梅大公子的雜記坐了車回到縣衙。

  十年前的懸案得破,自己終於可以洗刷身上的冤情恢復秀才功名,周楠只感覺渾身清爽。

  剛到後衙,就看到史傑人正在一個衙役的的服侍下正在穿他的大紅官袍。

  明朝官員的袍服非常寬大,穿戴起來也非常麻煩。所以,不到逢三六九放牌的日子,史知縣通常都是一身道袍或者鶴敞。今天穿得這么正式,顯然是要出席一重要場合。

  沒等周楠問,史知縣就道:“你來得正好,在前面引路,陪本縣去一趟妙通觀,請玄真道人。”

  周楠笑道:“不知道同行的還有什麼人?”

  史知縣:“玄真乃是得道高人,不可輕慢。鳴鑼開道淨街什麼的都免了,儀仗一概不打,以示尊重,就你我和兩個書吏。本縣想了想,他要一百兩銀子,給他就是。”

  “大老爺真是爽氣。”難得他如此大方,可對我卻非常吝嗇,周楠忍不住想翻白眼。他就笑道:“縣尊是不是把快班的李班頭也帶上,卑職那日算了算,整個道觀老老小小加起來有二十來號人。要不,咱們把快班所有人都派出去,全副武裝?”

  史傑人一副看神經病的樣子看著周楠:“又不是緝拿罪犯,犯得著大動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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