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你是……魔？」
青年提著長/槍的手緊了緊，他的眼底流露出絲絲疑惑，像是在判斷林夜究竟是不是魔。
林夜絲毫不懷疑，若是眼前這個人斷定他是魔，那麼下一秒，那柄長/槍就會瞬間穿透他的胸膛。
為了不被看出身份，林夜只好繃緊了神經，將偽裝的天賦技能運用到極致。
一層薄薄的汗珠出現在林夜的額頭上。
「我不是。」
林夜淡淡地回答道，但在青年沒有看見的地方，他默默攥緊的拳頭卻顯露出了他內心的緊張。
可顯然，林夜的回答並不能讓青年打消疑心。
青年提著長/槍一步一步地靠近了林夜。
千鈞一髮之際，楚塵懶散的聲音打破了僵局。
「別嚇唬他，他膽子很小的。」
不知什麼時候起，楚塵已經來到了林夜身邊。
說話間，楚塵順勢將林夜撈進了懷中，他將林夜的腦袋按在他胸膛上，一副親密至極的樣子。
「可是你脖子上的傷……」
楚塵的掩護還是沒能讓青年完全放下疑慮。
可楚塵一點都不慌亂，聞言，他只是抬起頭，一雙略帶笑意的桃花眼看向了青年。
「你真的想知道這是怎麼造成的？」
抬手輕撫了一下林夜的頭髮，楚塵低頭看了林夜一眼，眼中有幾分無奈，也有幾分寵溺。
青年愣了一下。
他看了看楚塵，又看了看楚塵懷裡的林夜，二人之間曖昧的氣氛似乎讓他意識到了一點什麼。
青年的耳尖驀然地就紅了。
「我、我不打擾你們了。」
乾巴巴地留下這麼一句話，青年同手同腳地走出了房間。
青年走路的速度很快，仿佛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正在追趕著他一般。
青年一走，林夜便從楚塵懷裡探出了頭。
看著眼前笑意盈盈的楚塵，林夜面露複雜：「為什麼要幫我？」
楚塵笑了笑，他鬆開了林夜，重新走回椅子上坐下。
沒骨頭似的靠著椅子，楚塵半撐著腦袋，看向林夜。
「那你感動嗎？要不要答應讓我研究一下你。」
說這句話的時候，楚塵像是又來的精神，身體微微前傾了一下。
「……不。」
對於這個問題，林夜想都不想地就拒絕了。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楚塵口中所謂的「研究」很是危險。「好吧。」
楚塵狀似失落地聳了聳肩，他一下子蔫了下去，又重新靠回椅子上。
「我說過，我對你很感興趣，在我對你失去興趣之前，我不會讓你死掉。」
沒精神地回答著林夜的問題，楚塵拿著桌上的筆有一搭沒一搭地在紙上亂戳著。
「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楚塵還是不死心。
「不。」
然而林夜也拒絕得十分果斷。
「好吧，那你可以走了。」
楚塵揮了揮手，示意林夜可以離開了。
看了楚塵了一眼，林夜糾結了好半天，才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開了口：「謝謝。」
林夜的聲音輕得不能再輕，但楚塵還是憑藉著敏銳的聽力聽見了。
留下這麼一句生硬的「謝謝」，林夜便轉身離開了。
林夜一向恩怨分明，楚塵幫了他，他自然要道謝，但這並不意味著，上輩子楚塵殺掉他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開什麼玩笑，他還是會殺了楚塵，頂多……在殺死楚塵的時候，讓他死得乾脆一點。
想到這裡，向上輩子的仇人道謝的彆扭感稍微散去了一點。
然而，林夜不知道的是，在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時，楚塵臉上卻突然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聽說……魔一個月必須吸食一次神明的鮮血才能活下去？」
像是自言自語一般，楚塵低聲說著。
「你遲早會答應我的。」
楚塵的聲音很輕，宛若是對情人的低喃一般。
這話一出口，楚塵便神經質地笑了笑，眼底的興奮地愉悅交織在一起，楚塵又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傷口已經不再流血。
如果楚塵想的話，他甚至能讓傷口快速地癒合。
可他卻始終沒有這麼做。
輕柔地撫摸著傷口，楚塵的睫毛輕顫，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眼底的愉悅又濃了一點。
楚塵想到了方才少年對他露出獠牙的樣子，那個時候，少年大概甚至想過要殺了他。
楚塵沒有漏過少年眼中的那一絲殺意。
可楚塵一點都不在意，他輕輕舔了舔嘴角，回憶起少年那時那雙美麗的緋紅色眼睛。
那般桀驁不馴，卻又充滿了殺意。
真美。
那樣的眼神，幾乎讓楚塵的靈魂也為之顫慄起來。
那一瞬，楚塵升起一種隱秘而又瘋狂的想法，他想要……占有那個少年。
勾了勾唇，楚塵望著少年離去的方向，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他才戀戀不捨地收回了目光。
「你會是我的。」
收回目光的那一瞬，楚塵低聲說道，他的語氣里充滿了篤定，似乎認為自己最後會得到少年這件事已經徹底板上釘釘了。
第十章
天色漸晚。
黑暗悄悄出現，一點一點慢慢地侵蝕著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