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春風和煦,吹動著樹葉颯颯作響,溫暖的日光籠罩著每個守在十里亭的人。

  霍司徒還未成婚,如今回鄉也是孑然一身,一人一馬,挎著兩個包袱,背著他慣用的兵刃。

  許是因為幾日的牢獄之災,整個人都沒有了往日的神采,略有些頹喪。

  「霍兄。」蕭淵朝著他揖禮,言語間掩飾不住他的歉意,「是我無能,還是沒保住你。」

  霍司徒笑的燦然,四下看了看,視線又在蕭淵身後的幾個昔日戰友身上停留,隨後才道:「我在獄中時二殿下多方為我奔走,那還能叫無能,我如今的境遇,只能說著幕後之人下手太狠,扼住了二殿下的七寸,知道你斷然是不會拂逆陛下。」

  顧君辭忙道:「霍兄,放心,我們會有再見面的一天。」

  霍司徒的笑容多了幾分悲戚,甚至還有些怨毒,瞧著他將要走的路,不由感嘆道:「當年我們兄弟幾個,意氣風發奔赴戰場,可有誰能料想我們今日會有這樣的結局,狡兔死,走狗烹,二殿下,還請珍重,萬求自保。」

  蕭淵神色凝重,揖禮深拜。

  千里相送,終有分別時,堂堂八尺男兒,一個個在戰場上殺伐果敢以一當百,本該是鐵血男兒郎,卻在珍重出口時紅了眼眶。

  霍司徒忍著眼淚,用力的抱拳朝著昔日好友們一禮,然後頭也不回的策馬離開,馬蹄聲激起的一片塵煙。

  「陛下難道就真的信了那些讒言不曾!」楊君方怒吼道。

  道長輕捋著鬍鬚道:「陛下不信,卻是十分介意。」

  嚴懷的眼中也多了許多擔憂:「皇后娘娘薨歿後,這朝中的局勢很明顯就變了,陛下似乎也不再是曾經的陛下了。」

  顧君辭道:「霍兄有句話說對了,狡兔死,走狗烹,眼下江山穩固,再無戰事,我們這些人便沒了用武之地,自然沒有什麼顧慮。」

  余世爻捏緊了雙拳道:「這他娘的是什麼道理,卸磨就殺驢,咱們這些人是不是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蕭淵望著霍司徒早已消失背影的那條路,眸色幽深,卻愈發的堅定,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阿淵,沒有皇后娘娘的庇護,我知道你也為難,可為了這群兄弟們,我們應該做些什麼。」顧君辭說。

  蕭淵冷靜道:「父皇介意的是百姓只知領兵定天下的慶王,不知坐殿掌天下的君王,這些話的意思是若沒我們,就沒有這穩定的江山,這是褒獎,亦是殺人的快刀,畢竟父皇還在位,百姓如此說是僭越。」

  「可百姓說的沒錯,這平定天下的的確是二殿下你啊。」吳堯欽有些不解。

  道長長嘆一聲:「功高蓋主,自古便不是什麼好兆頭。」

  蕭淵斂眸沉思半晌,回首瞧著與自己征戰沙場多年的兄弟們,最後才認真道:「總要保住你們才是。」

  顧君辭有些不解,卻在下一瞬被蕭淵握住了手腕,捧住了他的手:

  「走吧,回長安城,朝廷這個戰場也是異常兇險,也是需要搏命的。」

  眾人皆不懂蕭淵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卻依然明白眼下的朝廷上對蕭淵很不利,畢竟從前有皇后娘娘在,就連陛下也不會對蕭淵如何,如今皇后薨歿,沒人再能護著蕭淵了,所以他只能拼搏。

  顧君辭懂,所以更加堅定了他要守在蕭淵身邊的決心,有什麼困難,他們兩個人一起扛。

  元朔六年五月,距離霍司徒被誣陷收受賄賂不過兩個月,這京兆衙門再接到了一樁案子,依舊是慶王麾下大將楊君方當街搓手殺人,被人羈押到京兆衙門時,他身上的血還沒幹。

  京兆府尹自然是當即將楊君方收押入了監牢,轉頭便往宮裡去了,將這件事告訴給了蕭伯緒,氣的蕭伯緒當場就摔了奏摺。

  而蕭珏得了消息之後,自然也馬不停蹄的去了東宮,太子蕭衍聽後也是一臉茫然:

  「這楊君方這麼沉不住氣,竟然當街殺人。」

  蕭珏得意道:「他們不過是些五大三粗腦子不好使的人罷了,當初在蘭陵我就瞧不慣他們兩個人了,如今可好了,一個接著一個犯事,被趕出京城,我看他蕭淵還如何囂張!」

  蕭衍眉頭緊蹙,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妙:「不對啊,來人,傳太子妃!」

  殿外候著的內侍不過剛走出兩步,就被迎面而來的太子妃攔住,矜貴典雅,她邁步進了殿中,瞧著神色凝重的蕭衍,不由嘲諷一笑:

  「你可真有出息,如今楊君方出事,不正合你心意麼?不用我們出手他自己都犯錯找死,還能怪誰呢,就連老天都在幫你不是麼?」

  蕭衍瞧著太子妃的笑眸,這才點頭道:「是啊,太子妃聰慧,不過稍稍露了一手,這霍司徒就被趕出了京城,眼下這楊君方自己作死,當街殺人,呵,真是大快人心。」

  太子妃拂袖在椅子上坐下,抬眸在兩個人身上瞧了瞧:「你們吶,就是沉不住氣,母后薨歿,蕭淵的靠山沒有了,這父皇哪兒還不就是你們說了算,眼下楊君方的事,我們不必插手,讓蕭淵手底下的人,自亂陣腳。」

  「嫂嫂就是聰明。」蕭珏也連忙誇讚著太子妃的手段。

  可太子妃雖然笑著,眼中卻有別樣的情緒在,心裡似乎還在盤算著別的事。

  而在慶王府正殿,嚴懷他們因為楊君方入獄一事商議著,然而始終都商議不出個結果。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