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來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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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恂下獄,就算連方玉謙都知道他冤枉也沒辦法。

  攝政王明擺著是故意整他,誰相信王妃的侍衛趕了幾百里地就是為了給小郡主買糖呢,何況喻明秋是普通的侍衛嗎?話說回來,喻明秋從報恩寺趕到景寧,難道就是為了陷害夏恂的嗎?那攝政王妃又是為何而來……一個小小的夏恂還沒這麼大臉呢。

  一時間,寧州的上下官員都格外安分,就看著寧王府的下一步動向。

  而這時候,秦綰得到莫問的報告,她從聖女廟帶回來的女子醒了。

  為了保密,秦綰並沒有請大夫,女子臉上的外傷已經無礙,她把了脈沒發現有什麼大問題,就扔著不管了。和蘇青崖呆的時間久了,頭疼腦熱的小毛病她還是會看的,這女子只是體虛,估計是餓的,昏睡只是身體自我保護的本能,讓暗衛不時地灌些參湯流食補充元氣,睡了三天自然也該醒了。

  秦綰走進客房的門,就見到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和打翻的熱粥,女子手裡捏著一片鋒利的瓷片,縮在床腳,警惕地看著站在床前的莫問,絲毫不顧手掌被碎瓷片邊緣割得鮮血淋漓。

  「王妃。」莫問鬆了口氣,退後一步。

  畢竟男女有別,而這女子也還不一定是犯人,真有個什麼他也不方便,王妃;來了就好。

  女子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和驚疑不定,卻沒有放下碎瓷片。

  「想死的話,要割這裡。」秦綰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比了比自己的脈門,很平靜地道,「就算你喜歡放血的死法,割手掌也是不可取的,太慢。要割這兒。」

  說著,她又點了點自己頸側的位置,補充了一句:「就用你手裡的瓷片輕輕一划,血就能濺得滿床都是,像是放煙花似的,可好看了。」

  「……」女子張口,又閉上,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眼裡的戒備倒是淺了些。

  莫問在後面咬著嘴唇,臉頰上得肌肉一陣抽搐。

  「好了,剛才的話是玩笑。」秦綰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捧在手裡慢慢啜著,隔了一會兒才道,「你見到星霜——也就是新任的聖女了吧,有什麼想法?」

  「她的容貌……」女子張了張嘴。

  「天生的。」秦綰一挑眉,「還是說,果然和你很像?」

  女子微微一震,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掌心傳來被割裂的劇痛,又讓她神智一清。

  「好吧,我想,你至少應該先告訴本妃一個名字。」秦綰又道。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女子一聲冷笑。

  「無所謂,現編一個也行,反正也就是個稱呼。」秦綰不在意道。

  「……」女子啞口無言,良久,吐出兩個字,「舒茵。」

  秦綰點點頭,也不管這個是真名還是瞎編的,只是問道:「我是攝政王妃秦綰,也是無名閣主秦紫曦,舒姑娘有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或是讓侍衛下去也可以。」

  舒茵楞了一下,看了她一會兒,臉上明顯閃過猶豫的神色,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很好,你要是什麼時候想說了,喊一聲門口的暗衛就是。」秦綰乾脆地起身,又回頭吩咐道,「叫人給她送金瘡藥,順便再送一份飯。」

  「是。」莫問答應一聲。

  兩人出了門,莫問吩咐了看守的暗衛,這才問道:「王妃怎麼這就放過那女子了嗎?」

  「她有戒心不是壞事。」秦綰頓了頓,又道,「吩咐下去,若是舒茵離開房間,暗中跟著即可,不必阻攔。」

  「範圍?」莫問想了想問道。

  「別讓她出府。」秦綰道。

  「明白了。」莫問點點頭,自去辦事了。

  秦綰嘆了口氣,莫名覺得有些無聊。

  舒茵明顯和聖火教不時一路,能讓她真心合作自然比強迫好,能得到的也多,不過這會兒舒茵對她還不信任,八成以為自己是被捉了回去,而她是聖火教安排來套她話的呢。與其費心解釋,還不如讓她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今天李暄帶著龔嵐和顧寧去景寧郡守府查詢戶籍帳目了,留了莫問那塊木頭給她使喚。慕容流雪一直沒有回來,估計是查到了什麼,剩下一個喻明秋明顯還在生氣,讓她很傷腦筋,小時候那個被氣哭了之後用糖哄一哄就好了,長大了拿什麼哄?

  正考慮著是不是叫人去買一把糖葫蘆來,卻見一個侍衛迎面走過來,恭敬地道:「王妃,門外有位姑娘,自稱是永昌郡主求見王妃。」

  「郡主?」秦綰怔了怔才接過那張染了花香的精緻拜帖。

  寧州是李暄的封地,自然不存在第二個王爵,哪兒來的郡主?永昌……像是這種沒有封地,只用一個吉祥名號的郡主多半是宗室之女,可也沒聽說哪位王爺路過寧州。要知道各地的藩王無詔擅離封地的,都是死罪!

  「王妃見不見?」侍衛問道。

  「請她到客廳稍後。」秦綰道。

  有點兒好奇,反正也是閒著,正好看看這位永昌郡主是哪家的。

  她也不著急,先回房間換了件衣裳,慢條斯理地換上配套的首飾,這才慢悠悠地往客廳走。

  還沒到外院門口,就看到了迴廊拐角處斜靠著牆的喻明秋。

  「那郡主不簡單,武功還不弱。」喻明秋開口。就算鬧鬧彆扭,可職責卻不會落下,只是紫淵劍成了贓物不方便佩戴,他乾脆就沒帶兵器,反正當年用戒律堂的兩根繩子也挺順手的。

  「有備而來啊。」秦綰挑眉。

  宗室之女,能被喻明秋評價一句「武功不弱」,算得上是相當了不起了。

  一前一後走進客廳,客位上的綠衣少女趕緊起身行禮:「慶親王嫡長女永昌郡主李怡參見攝政王妃。」

  「免禮。」秦綰一抬手,眼中閃過一絲古怪。

  慶親王……之女?

  「謝王妃。」李怡起身,一舉一動優雅自然,顯示出良好的教養規矩。

  「郡主怎麼會來寧州。」秦綰坐下,隨意地問道。

  「啟稟王妃,實在是舍弟之事……父王悲痛過深,一病不起,不料王妃正好尋回了失散多年的小弟,父王病情有所好轉,永昌正式代替父王入京謝恩的,誰知經過寧州,知道攝政王和王妃出巡,便前來拜見。」李怡不緊不慢地說道。

  「那孩子果真是慶王失散多年的?」秦綰好奇道。

  「是雙生子,不過出生時遇見刺客,失落了一個。」李怡答道。

  秦綰哭笑不得,說得跟真的似的……好吧,在慶王心裡,這個「李欽」是他唯一的繼承人,硬著頭皮也得認回來,幸好容貌這個問題一目了然,說是雙生子也合情合理。

  「總之,父王和永昌都要謝過王妃大恩。」李怡說著,又屈膝一禮。

  「好說,舉手之勞,郡主不必客氣,畢竟……世子救駕身亡,於國有功。」秦綰道。

  李怡微微一笑,眼底恰到好處地露出一點哀色。

  「郡主一路辛苦,若是不嫌棄,就在景寧休息幾日,隨本妃一同回京吧,不然,恐怕要面聖也不方便。」秦綰道。

  「真的可以嗎?」李怡一臉的驚喜。

  「當然。」秦綰笑著點點頭,又道,「郡主是暫住在驛館嗎?正好搬過來,跟本妃做個伴。」

  「多謝王妃。」李怡笑吟吟地道,「一直聽說王妃的傳奇事跡,永昌仰慕得很,能近身聽從王妃教誨,求之不得。」

  「永昌這般孝順能幹,本妃也很樂意教導呢。」秦綰也笑,一面吩咐了兩個侍衛跟著回驛館幫忙幫行李。

  李怡千恩萬謝地告辭。

  秦綰摸了摸下巴,拉著喻明秋回房間,找出紫淵劍扔進他懷裡。

  「幹嘛?」喻明秋不解。

  「扔去永昌郡主的行李中,找個不起眼的、一時不會被發現的地方,藏好。」秦綰道。

  「認真的?」喻明秋抽了抽嘴角。

  「你看我哪裡像是不認真?」秦綰納悶。

  「……」喻明秋無語,拎著紫淵劍出去了。

  「栽贓麼……有一就有二,一物兩用,不虧。」秦綰在後面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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