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代夫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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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攝政王昏迷不醒這麼大的事,自然是瞞不住的,畢竟是在瓊林宴的途中。

  心情最複雜的就是杜太師了。

  雖說他私人和李暄沒什麼仇恨,不至於恨到想人去死的地步,但若是李暄真的一病不起,顯然就是他最樂意看到的局面了。

  沒有了力壓群臣的攝政王,小皇帝就可以慢慢接觸朝政,拿回應有的權勢了!

  然而,只高興了不到半天,第二天的大朝會上,他就被人當頭打了一棒。

  秦綰一身親王妃的正式朝服,堂而皇之地越過所有朝臣,坐在了原本屬於李暄的位置上。

  「王妃,你、你……」杜太師氣得鬍子直抖,指著她說不出話來。

  王妃三天兩頭跟著攝政王上朝,他已經能做到眼不見心不煩了,反正王妃也就只是看看,並不發表意見,但是今天不一樣,攝政王都不在,一個依附於男子的女眷獨自跑到金鑾殿上來,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

  「本妃怎麼了?」秦綰一聲冷哼,「太師該不會是年紀大了,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吧?本妃不介意您回家養老的,也免得讓人說我東華苛待老臣。」

  杜太師的臉色由紅變白,又從白變青,像是個調色盤似的。

  「開始吧。」秦綰回頭道。

  「眾卿,有事上奏,無事退朝!」李鑲身後的內侍總管抹了把汗,用尖細的嗓音喊道。

  眾臣面面相覷了一陣,沒人第一個站出來。

  這當然不是真的沒事,相反,江州有和北燕的戰事,雲州的重建正如火如荼,和西秦的會盟又近在眼前,這不僅不是沒事,而是非常有事!不少臣子手裡都捏著厚厚的奏摺。可是……攝政王病了,攝政王妃……聽得明白嗎?就算她聽明白了,她說的話,又能代替攝政王嗎?

  一時間,金鑾殿裡沉默得詭異。

  「無事?那就退朝吧。」秦綰「霍」的一下站起身。

  她現在心情很不好,李暄被移回攝政王府後,一直到早朝之前,依舊昏睡不醒,任何人把脈的看法都是沒事,熟睡中。要說她現在根本就不想在這裡看一群老頭子瞎鬧騰——雖然這群老頭子裡包括了她兩個爹。

  「王妃稍等,臣有本要奏!」一見她是真的要走人了,文臣的行列里匆匆跑出來一個人,正是刑部尚書閔行遠。

  「閔大人請說。」秦綰微微緩和了口氣。

  這位尚書雖然是太上皇留下的老臣,但一直很識相,她自然要給幾分顏面的。

  然而,閔行遠一開口,就讓她差點想抓起什麼東西砸下去。

  「昨天夜裡,刑部大牢關押的重犯,在登基大典上行刺陛下的北燕刺客,北燕留城候宇文雄,暴斃身亡了。」閔行遠哭喪著臉說道。

  「什麼?」秦綰勃然大怒道,「不是千叮嚀、萬囑咐,用刑可以,但絕不能讓人死了嗎?」

  「啟稟王妃,因為王妃和王爺去了江州,宇文雄嘴裡又實在撬不開,這已經好些日子沒對他用過刑了。」閔行遠分辯道。

  「那人是怎麼死的?」秦綰沒好氣道。

  「這個……仵作說,就是暴斃,應該是惡疾。」閔行遠低了頭。

  「惡疾。」秦綰冷笑。

  要說平時也罷了,可昨天下午李暄才出事,到了晚上,宇文雄就暴斃身亡了?什麼惡疾能這麼巧!

  閔行遠顯然也知道這個理由很荒謬,但他實在不明白人是怎麼死的,仵作和幾個大夫都檢查不出來,他也就只能報個惡疾了。

  「宇文雄具體是什麼時候死的?」江轍突然出聲問道。

  「這……」閔行遠楞了一下才猶豫道,「昨天晚上獄卒去送晚飯的時候,發現犯人的午飯還放在遠處沒有動過,喊人也沒有聲音,忙亂之後才發現,他是死了,而不是睡著了。仵作驗屍後得出的死亡時間,也說是從中午到晚上的時間。」

  「中午和晚上差很遠!」秦綰幾乎要被他給氣死。

  李暄出事的時間是剛過午時,如果宇文雄的死和這件事有關係,那很有可能,他就死在李暄出事的那個時間!

  「宇文雄的死狀有些特別,所以,仵作並沒有辦法確定具體時間。」閔行遠汗顏。

  「怎麼特別?」江轍淡然追問。

  「就是……除了沒有呼吸心跳,就跟活人一樣,身體還有溫度,也沒有出現僵硬和屍斑。」閔行遠一邊說著,似乎是因為恐懼,臉色也微微發白。

  「你確定,是死了?」江轍道。

  「這……應該是。」閔行遠猶豫道,「所有的仵作和大夫都說,人死了。」

  「一會兒把屍體送到攝政王府去。」秦綰斷然道。

  「是。」閔行遠鬆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王妃要屍體幹什麼,不過,王妃既然要了屍體,顯然是把這件事給接過去了的意思,要不然,他自己還真不知道要如何查起。

  「還有別的嗎?」等閔行遠腳步虛浮地退回自己的位置,秦綰又問道。

  「王妃。」第二個走出來的柳長豐步履從容得多,畢竟誰都知道他是攝政王一系的官員。

  「柳大人有何事上奏?」秦綰溫和地問道。

  「王妃,原定的前往西秦的日期,是否需要延後?」柳長豐有些憂慮地問道。

  「不必。」秦綰斬釘截鐵道,「延後就來不及了,若是連會盟的日期都推遲,西秦那邊一定會得寸進尺。」

  就算是締結同盟,可誰拿的好處更多,也是需要爭一爭的。

  「可……」柳長豐皺了皺眉,感覺很棘手。按照計劃,動身的日子就在瓊林宴之後,也就是說,就這兩天功夫了,可攝政王如今的狀況,能出發嗎?

  「簡直胡鬧,攝政王還病著,如何能去西秦?」杜太師卻沒有他的顧忌,直接把話說出了口。

  「若不能,本妃便自己去,斷不會弱了東華的威風!」秦綰一揚眉,毫不示弱地說道。

  「你你你……你一個女子……」杜太師被氣了個倒仰。

  「本妃當日在殿前演武勝了西秦戰神夏澤天,太上皇也多有讚賞,從未覺得本妃是女子而不該上場!」秦綰打斷道,「還是說,杜太師連太上皇的旨意都要懷疑?」

  「老臣不敢。」杜太師嚇了一跳,滿臉漲紅地分辯。

  「不敢就好!」秦綰毫不客氣地回道,竟是一點兒面子都不準備給人留。

  原本還有幾個準備了奏摺的官員見狀,掂量了一下,還是縮了回去。

  攝政王出了事,王妃今天顯然心情不好,就跟吃了火藥似的,這會兒還是別出去觸霉頭了吧,反正自己的事……也不是很急,回頭把摺子遞到御書房就是了。

  「退朝!」眼見沒人站出來了,內侍總管高喊道。

  話音未落,秦綰已然起身,徑直穿越大殿,風風火火地離開了,就像是她是特地抽空來參加一場朝會似的。

  「秦侯爺,您看這?」閔行遠猶豫了一下,還是湊到了秦建雲身邊。

  雖然江相看起來更得攝政王信任,可江相的性子太難接近了,何況王妃終究是姓秦的。

  「按照王妃的吩咐,把屍體送過去就是了,囉嗦什麼。」秦建雲把手攏在袖子裡,目不斜視地往外走,一邊說道。

  「可是王妃不會怪罪吧?」閔行遠一臉苦相。

  宇文雄這麼重要的犯人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得不明不白的,而且聽王妃的語氣,似乎還和攝政王的事脫不了干係,他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

  「她沒那閒工夫。」秦建雲淡然道。

  於是閔行遠的臉色更苦了。

  王妃不怪罪他是好事,可王妃不怪罪他的原因竟然是沒空——他該高興嗎?

  「少說話,多做事,牢里可還有一個呢。」秦建雲又提醒了一句,施施然走了。

  安國候現在的日子過得可很輕鬆,雖說他在太上皇時期也手握重權,這會兒也不可能再多多少權勢,可他身為攝政王的岳父,卻不用像是伺候太上皇那樣伴君如伴虎的小心翼翼了。朝臣們更是只有巴結的份,更沒人敢使絆子的。

  而安國侯府里,老娘安分了,秦珠也不鬧騰了安心備嫁,大長公主把家管得井井有條,除了兒媳婦看著糟心之外,再沒有什麼不滿意的了。

  閔行遠沒有再追上去,站在原地琢磨了一陣,一提袍角,匆匆忙忙往刑部跑。

  宇文雄已經死了,不管是為什麼死的,但是……還有一個宇文靖活著呢,決不能讓宇文靖再死得不明不白了!

  而秦綰匆忙回到攝政王府,就見迎出來的荊藍一臉喜色,頓時道:「王爺醒了?」

  「還沒有。」荊藍搖了搖頭,但看見她失望的神色,趕緊又道,「王妃,孟公子回來了。」

  「孟寒回來了?」秦綰一愣,隨即大喜。

  蘇青崖說了是巫蠱之術,那麼,孟寒肯定是有辦法的!

  「太好了!」跟著秦綰進宮的秦姝也一聲歡呼。

  秦綰幾乎是用上了輕功回到主院,果然見到孟寒依舊是一身青灰色的袍子,散著一頭白髮,正坐在窗下沉思。

  「怎麼樣!」秦綰直接衝到了床前,來不及關心他在嘉平關查到了什麼消息,匆忙便問道。

  李暄依舊是一副陷入沉睡的模樣,呼吸平穩,臉上還帶著甜睡的紅暈。

  「是蠱,但蠱蟲不在他體內。」孟寒答道。

  「不在體內,也可以起作用的嗎?」秦綰怔怔地道。

  「當然可以,蠱蟲可是活物,何況……」孟寒遲疑了一下才道,「蘇青崖說的沒錯,確實有巫術的跡象,而蠱,應該就是巫術的媒介,要想解蠱,必須先找到媒介。」

  「宇文雄藏起來的那塊玉!」秦綰咬牙切齒道,「你能分辨出來嗎?」

  「我沒學過巫術,只能試試。」孟寒答道。

  「去拿來。」秦綰吩咐道。

  昨天執劍就按照記錄,將進宮的進士身上所有和「玉」相關的東西都拿回來了,雖然眾人都不明白為什麼,可也沒人敢不給,零零碎碎足足裝了半箱子被執劍搬了過來。

  畢竟,真正窮得吃不上飯的書生還是少數,能安心讀書考試而不為生計發愁的,家中多半也是小有資財,又是瓊林宴上,每個人身上多多少少也帶了一兩件玉佩玉冠什麼的。

  「都出去……不,拿上這些跟我出去。」孟寒說到一半就改了口,臉色凝重,「能作為巫術媒介的蠱蟲,大多兇殘無比,找個空曠的地方比較好。」

  「去演武場。」秦綰斷然道。

  頓時,除了一直在照顧李暄的荊藍之外,執劍搬著箱子,秦姝提著藥箱,連著秦綰和蘇青崖,一行人迅速往演武場轉移。

  秦綰一手緊緊按著胸口,臉色一片陰沉。

  從執劍把箱子搬進來開始,輪迴蠱就從未如此躁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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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復正常更新時間了,明天開始字數也會慢慢拉回去的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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