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腦殘就得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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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帝畢竟年紀大了,早朝上和李鈞交鋒過一場,本也有些疲倦,秦綰很知趣地拿著一塊可以隨時進宮的金牌告退了。隨她一起出宮的還有大堆的賞賜。

  而臨安王府里,上官策正面對著聖旨和賞賜發呆。

  要說皇祖父對他也不能說不好,可畢竟他是皇孫,又沒參政,原也沒什麼機會見到皇祖父,何況皇祖父的孫子多得很,他也不是最出挑的。

  可是……什麼「忠孝知禮,甚慰朕心」,他好像沒做什麼特別的事啊,難道皇祖父突然發現他這個孫子特別「忠孝知禮」了不成。

  「父皇賞你,你就受著。」上官英傑一巴掌拍醒了他。

  「啊?哦。」上官策抓了抓頭髮,雖然莫名其妙,但是……皇祖父特別下聖旨誇他了,還給了不薄的賞賜,總不是壞事吧。

  上官英傑卻比兒子想得多了。

  皇帝早不賞晚不賞的,偏偏秦綰一進宮就賞賜了兒子,要說沒有秦綰的關係,他是絕對不信的。

  雖說他也高興看到他們姐弟和睦,就像是當年在宮裡,清河姐姐一直護著他一樣,但是他也沒想到,秦綰對父皇的影響竟然這麼大。想著剛剛從宮裡透出來的消息,他也開始頭疼了。

  「一會兒去謝謝你表姐。」上官英傑說了一句。

  「啊,是表姐在皇祖父面前誇我了吧?果然表姐對我最好了!」上官策也是一點就透,隨即吩咐侍從拿上賞賜去府庫了。

  「郡主沒有回府嗎?」上官英傑又問道。這皇家的賞賜都到府里了,怎麼人還沒回來。

  「郡主出宮時,被新城公主留下了。」侍衛隊長答道。

  上官英傑把秦綰送到宮裡,自然不會在門口傻傻地等,不過也留下了衛隊。

  「漓兒嗎?」上官英傑微微皺了皺眉道,「可有人跟著?」

  「新城公主帶著郡主去拜訪太子妃了,郡主的侍衛都跟著。」侍衛隊長道。

  「嗯。」上官英傑點了點頭。

  秦綰身邊的護衛和侍女都身手不凡,大白天的,想必不會出什麼岔子。想著,他又沉聲道:「刺客的事,繼續查,一定要查清楚是誰動的手腳。」

  「是!」

  另一邊,秦綰和上官漓坐著新城公主的車駕出行,不過上官漓讓侍女坐了後面的小馬車,顯然是有話要說,秦綰也從善如流地讓荊藍和蝶衣去和上官漓的侍女作伴了。

  「那個……」好一會兒,上官漓還是扭扭捏捏地沒法開口。

  「漓兒莫不是想問和親的事?」秦綰看不下去地直接道。

  「嗯。」上官漓紅著臉點點頭。

  「你是南楚唯一的公主,東華可沒合適的皇子能娶你做正妃,外祖父不會拿你去和親的。」秦綰笑道。

  上官漓聞言,臉上更紅了,扯著她的衣袖嗔道:「我哪是問你這個呢!」

  「那你想問什麼?」秦綰奇道。

  「就是……和親的人選,綰兒決定是誰了嗎?」上官漓道。

  「我?」秦綰睜大了眼睛,「我哪有資格決定由哪位宗室女和親呢。」

  「可是,宮裡都傳遍了呀?說是陛下說的。」上官漓一臉比她更驚奇的表情。

  「宮裡……傳遍了?」秦綰古怪地看著她。

  「是啊。」上官漓點點頭,隨後似乎發現她的表情不太對,又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了嗎?」

  「陛下只是問了一句我的意見,不過也多半是隨便聽聽,這種事,哪會由我做主呢。」秦綰無奈道。

  「我想也是,可是……這樣想的人可不少呢。」上官漓皺著眉道,「畢竟,沒人願意遠嫁和親,不敢去求父皇,或許……會來求你呢。」

  「那可真是……受寵若驚。」秦綰無語。不過,細想之下,她又不禁皺眉。

  無風不起浪,空穴不來風,楚帝確實開玩笑地說過讓她挑選和親人選,若是幾天之後有人來說這個,她並不會覺得奇怪,宮裡哪有秘密可言。可如今,她還沒出坤寧宮,流言就已經傳遍了,這個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她絕不相信背後會沒有人在推動。

  可是,為了什麼呢?

  「就算父皇是開玩笑,可是,綰兒的意見,父皇應該會考慮一下的。」上官漓又道。

  所以說,肯定會有不少人找到她頭上來的是嗎?

  秦綰想起之後接踵而來的麻煩就頭疼,一面詛咒那個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的李暄——說了要帶她去遊山玩水的,留她一個人在楚京是幾個意思!

  不過,她總算也知道自己是在遷怒,氣過之後,靜下來,還是開始盤算這背後誰能得到好處。

  無利不起早,既然沒有線索,那就從最終受益人找起好了,橫豎背後那人做那麼多,總不會是為人作嫁的。

  到了太子府,太子妃的態度格外熱情。

  要是之前,秦綰還莫名其妙,不過現在卻很瞭然。

  太子妃……也是有女兒的。

  不過,秦綰很納悶,要真不想去和親,就別總往她身邊湊呀,難道就不想想,她若是真想挑個公主一起回東華作伴,難道會不挑個自己順眼的,反而找個冤家回去打架嗎?

  帶回東華去弄死這種想法畢竟不是人人都有的。

  在太子府用了午膳,好不容易辭別了太子妃,上官漓不得不回宮了,而秦綰原本還打算自己逛逛的,然而,馬車還沒走多遠就被攔住了。

  「端王有請郡主。」來堵人的是方少琪。

  「知道了。」秦綰一聲嘆息,吩咐朔夜改道去使館。

  李鈞該不會也聽到了這種流言,還信了吧!可是,就算他信,和親公主又不是嫁給他的,他著什麼急呢。

  然而,就算秦綰猜得到李鈞找她的原因,聽到他說出口後,也無力了。

  「新城公主?」秦綰確認了一遍。

  「不錯,能娶到新城公主,對東華才是最有利的。」李鈞一臉的自信滿滿。

  「王爺為什麼會這樣認為?」秦綰道。

  「就看南楚皇帝對待清河公主和郡主你就知道了。」李鈞理所當然道。

  「既然王爺知道新城公主是最得外祖父看重的,怎麼還指望外祖父會用她和親?」秦綰挑眉。

  「清河公主不是也嫁到東華了?」李鈞不以為然道。

  秦綰猛地湧起一股怒氣,又被自己壓抑下來,淡淡地道:「我爹當年出使南楚,與我娘一見鍾情——可惜王爺已經定親了,要不然倒是可以效仿一下我爹。」

  「你!」李鈞怒視她。

  「王爺別忘了,就算不是一個母親,可珍兒也是我妹妹,要是王爺……」秦綰一聲冷笑。

  就算她再討厭秦珍,可她寧願弄死她,也不會允許端王這邊出什麼事故。安國侯府還要臉呢。

  「本王從來沒有那種想法!」李鈞惱羞成怒。

  他還真沒想過這些,安國侯府的親事是李鈺都看重的,就算一個南楚的公主也比不上秦珍的分量。南楚皇帝再寵愛公主,難道還能因此而支持駙馬的哥哥當皇帝不成?

  「王爺何必動怒,若是王爺心裡真沒有這個想法,應該先反駁一句:可惜沒有帶著和親的世子一起來,不是嗎?」秦綰挑眉反問。

  李鈞愣了一下,像是當頭被人澆了一盆冷水似的,怒氣全消。許久,他才吸了口氣,冷聲道:「以前倒是不知道,秦大小姐如此好口才。」

  「不敢當。」秦綰絲毫不動聲色。

  「不管怎麼說,本王都是為了東華。」李鈞道,「大小姐別忘了,你雖是南楚的郡主,可根卻在東華。」

  「秦綰自不敢忘。」秦綰淡淡的道。

  「你記得最好。」李鈞冷哼道,「新城公主和親對東華最為有利,若是真不成……」

  「王爺說得不對。」秦綰搖了搖頭。

  「哪裡不對?」李鈞又被她挑起了火氣。

  「王爺,不管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在這件事上,我們的立場是一致的,都是為了東華,所以,請王爺不要拿我當南楚的細作看待。」秦綰說道。

  她這句確實是真心話。她想幹掉李鈞是一回事,但在國家大事上,她依然是要維護東華的利益的。

  李鈞愣了一下,看到她眼中的坦然,終於點了點頭,緩和了口氣道:「是本王想岔了,大小姐有什麼意見?」

  「新城公主太聰慧了,所以她不合適。」秦綰道。

  「什麼?」李鈞莫名其妙。太聰慧,怎麼就不合適了?難道聰慧還是貶義詞嗎?

  「一個和親公主,王爺還真指望她能維護兩國和平嗎?我們都知道,不過就是個象徵罷了。」秦綰輕輕一笑道,「太聰明的,萬一想多了就不好了,還是安分最重要。」

  李鈞聞言,沉默了下來。

  「何況,南楚公主那就擺明了是細作,選那麼聰明的做什麼?」秦綰反問道。

  「有道理。」李鈞啞然失笑,「那按小姐的說法,就是挑個蠢貨回去?」

  「身份還是要好看些才不丟東華的臉,從皇孫女中挑一個便是。」秦綰不在意地道。

  「聽說永寧王府的南昌郡主美貌如花,一曲劍舞驚四座。」李鈞假笑道。

  「王爺以為……我想挾私報復嗎?」秦綰不意外他知道昨晚晚宴發生了什麼事。

  「不,是本王……投桃報李。」李鈞低笑道。

  之前倒是沒發現,安國侯府的大小姐還是個妙人,比他那個一本正經的未婚妻有趣多了,只可惜晚了一步,倒是皇叔祖,其實眼光挺不錯的。

  「王爺若要投桃報李,不如先查查昨晚的刺客。」秦綰起身。

  「不勞小姐費心,方將軍早就去查了。」李鈞臉色一沉。

  不管怎麼說,刺殺秦綰,不管是東華人幹的還是南楚人幹的,同樣是在東華端王臉上打了一巴掌。別說他和秦綰算是親戚,就算是有仇,他也得把刺客找出來。

  「那就有勞王爺了。」秦綰也不抱希望他能查出個什麼名堂來,連自己都沒頭緒呢。

  「對了,小姐知道皇叔祖去了哪裡嗎?」李鈞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王爺都不知道,我一個小女子怎麼會知道?」秦綰訝然看著他。

  「這個,之前大小姐在皇叔祖船上呆了一整日,皇叔祖沒有提起過嗎?」李鈞道。

  「我們下了一天棋,倒是沒聽王爺提起過。」秦綰搖頭。

  「只是下棋?」李鈞不太相信。

  「是啊,堂堂寧王,跟我一個小女子下棋居然還耍詐!」秦綰憤憤然道。

  「皇叔祖……不是那樣的人吧?」李鈞目瞪口呆。

  「就算耍詐,還不是輸給我。」秦綰毫不在意地敗壞李暄的形象。

  「……」李鈞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該說什麼。

  稱讚大小姐棋藝高明不愧是梅花節魁首?好像有點兒不太對勁。義憤填膺指責寧王耍詐?別說他不信,就算真信……他作為晚輩也不能說啊。

  於是只能笑笑轉過話題詢問秦綰在臨安王府住著是否適應。

  見他不再關注李暄的行蹤,秦綰勾了勾唇角,掩去了眼中的一抹笑意。

  李鈞不笨,可他的日子過得太順了,早年不受重視,但也沒短過用度,之後李鈺上位,他也隨之得勢,前面有個厲害的哥哥讓他乘涼,其實他沒獨立辦過什麼大事,確實比李鈺好對付多了。

  「王爺最近出行也仔細些比較好。」秦綰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可自問不會招惹刺客,東華,也不是人人希望王爺的差事辦得好的。」

  李鈞聞言,心中一凜。

  的確,要是秦綰死了,萬一再被查到刺客是東華人,楚帝一怒之下,必定不會同意和親。他辦不成父皇交代的差事,有些人可會很高興的。

  「今日也不早了,王爺早些休息吧。」秦綰道。

  「本王送送郡主。」李鈞道。

  「王爺留步就好。」秦綰笑著制止了。

  走出使館,荊藍才輕聲道:「小姐以為是東華內部的矛盾?」

  「可能性不大。」秦綰搖搖頭,又笑道,「可端王能想到去挑和親公主了,可不就是太閒了嗎?找點事給他做做吧。」

  後面跟著的朔夜和執劍互望了一眼,一個無奈,一個幸災樂禍。

  大白天的,確實也不太會有膽大包天的刺客,因此秦綰到了太子府的時候就把臨安王府的侍衛都遣了回去。真要有事,朔夜、執劍、蝶衣、荊藍,哪個都比侍衛強多了。

  南楚的民風不如東華開放,大街上鮮少能看見未嫁的少女走動。秦綰雖然在臉上戴了塊面紗,但這一行五人女的秀美,男的俊俏,依舊很招人注意。

  「不如我們東華的京城熱鬧呢。」荊藍道。

  秦綰抬頭,看到路邊不遠處紅豆糕的招牌帘子隨風飄揚,不由得有些出神。

  執劍很有眼色地上前買了一盒熱騰騰的糕點回來。

  秦綰回過神來,正想解釋她不是想吃,但看到自家侍衛的笑容,也不禁莞爾,捏起一塊放進嘴裡。

  甜甜的味道在嘴裡化開,可總覺得沒有宛城的好吃。

  大概……白記紅豆糕是有秘方的,所以才是宛城的招牌點心?

  蝶衣忽的拉了拉她的衣袖。

  秦綰一怔,抬頭看過去,臉色頓時不好了。

  今天除了見到了外祖父,就全是糟心事兒!好不容易想逛逛楚京,還碰見災星。

  「是二小姐和三小姐,應該還有二公子。」荊藍輕聲道。

  朔夜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擋在了秦綰前面。

  「喲,這不是表姐嘛?表姐也逛街呢?」上官繡跳下馬車,滿臉笑容地揮手。

  「繡兒,趕緊上來,大庭廣眾的。」車簾掀起一角,裡面傳出上官綺溫柔地聲音。

  秦綰倒被她氣笑了,大庭廣眾的,上官繡下個車都不行,那她這個在外面行走的豈不是不要臉了?

  蘭嬤嬤說三小姐脾氣不好,怎麼沒說脾氣很好的二小姐這麼會噁心人呢?

  「原來是表妹。」跟在馬車邊上的男子翻身下馬,動作倒還算乾淨利索,一張俊臉帶著微笑,是很容易得到小姑娘好感的類型。

  可惜,秦綰不是小姑娘。

  朔夜一伸手,攔住了上官箭的去路:「公子,自重。」

  「表妹,既然遇到了,要不要一起走走,前面萬悅樓的茶點很不錯。」上官箭滿臉笑容道。

  「聽不懂話嗎?」朔夜皺眉,肩膀一動,寒光閃閃的青冥劍出鞘了半截。

  「本公子和表妹說話,區區一個侍衛,不過是表妹的一條狗而已,還不滾開?」上官箭見狀,臉色一沉。怎麼說也是親王之子,被一個侍衛拿劍威脅讓他面子上很下不來。

  「朔夜是東華從四品的武官,說他是一條狗,不知道公子你是幾品?」執劍偷笑。

  「什麼?」上官箭不由得僵了一下。

  要說王府的庶女還有個縣主或是鄉君的封號,那庶子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而且成婚後必須分府另過,雖然衣食無憂,但想要進入朝堂,就只能和普通百姓一樣,通過科舉。

  所以說,上官箭除非考中進士,否則……還就是個庶民。

  在這一點上,除了西秦,其他三國都大同小異。

  「走吧。」朔夜回頭道。

  「嗯。」秦綰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表姐!」上官繡急道,「上回不是說好一起去逛街的嘛。」

  誰跟你說好的?秦綰無語,根本連頭都不回一下。這兄妹三人在大街上堵她,叫破她的身份,打的主意她還能不知道?她若是和他們一起走走,那自然是最好,便是不能,只要搭了話,不管她說了什麼,等流言傳出去,都能被扭曲得不成樣子,誰還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所以,直接走人才最好。

  朔夜攔在馬車前,等秦綰走遠了,才收回明顯是威脅的青冥劍。

  「這位……將軍。」上官箭沉聲道,「這畢竟是我們的家事,將軍既然是東華的官員,還是不要管人家私事比較好。」

  「你的私事,本官自然是管不著的。」朔夜淡然道,「只不過,你當街辱罵東華官員的事,本官倒是要和你去臨安王面前分說一番。」

  他雖然性子直,但好歹在秦綰身邊呆了這麼久,見識多了大小姐的某些無底線行為,所以……要學以致用嘛。王爺不就是為了這個派他來的嗎。

  「我……」上官箭憋得滿臉通紅,很有些有理說不清的憋屈。哪個四品的武官會去給一個郡主做貼身侍衛啊?

  「我二哥不就是一時口誤,至於這麼較真嘛。」上官繡噘著嘴,一臉的天真。

  朔夜微微皺眉,沉默不語。

  對付上官箭他毫無壓力,可一個小女孩,他實在應付不來。

  「朔夜!」荊藍匆匆跑了回來。

  「怎麼不在小姐身邊?」朔夜臉一沉。

  「還有執劍和蝶衣在呢。」荊藍看了上官繡一眼,笑眯眯地道,「小姐怕你不懂南楚風俗,讓我來告訴你一聲,南楚的千金小姐規矩森嚴,等閒不能見外男,更別提和外男說話了。三小姐年紀還小倒也罷了,要是二小姐,你千萬離遠點。二小姐已經定親了,別壞了人家的閨譽。」

  荊藍口齒清楚,聲音清脆,一大段話井井有條,聽得圍觀看熱鬧的人都不禁轟然失笑。

  話說回來,臨安王府的二小姐,還有閨譽嗎?聽說阮家要退親都鬧到王府去了。

  馬車裡的上官綺雖然隔著一層車簾,但聽著這話也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臉上火辣辣的,眼眶裡頓時蓄滿了淚水,帶著哭腔叫了一聲:「二哥……」

  上官箭對於這個唯一的親妹子還是非常疼愛的,聞言腦子一熱,抬起手,下意識地就想給荊藍一巴掌——總不至於這個又是東華的女官吧?

  「哎呀!」荊藍一聲驚叫,順勢往朔夜身後一躲。以她的武功,就算當場打回去都沒有問題,不過她一個姑娘家的,大庭廣眾之下動手的粗活果然還是要交給男人嘛。

  朔夜一挑眉,連鞘的青冥劍一橫,把上官箭的手撥了回去。

  「呯!」上官箭被他借力打力的一撥,自己的力量都反彈回去,背脊撞在馬車上,痛得臉色一白,怒道:「怎麼,本公子連一個侮辱本公子妹妹,王府縣主的丫頭都教訓不得嗎?」

  「荊藍只是轉述小姐的話,可沒有侮辱縣主的意思。」荊藍從朔夜背後探出頭來,一臉的無辜,言下之意就是,別說她的言辭沒有侮辱性,就算有……那也是永安郡主侮辱縣主,這個,郡主的身份比縣主高啊,郡主又是姐姐,教訓兩句也沒什麼吧?

  「你!」上官箭被人連續頂撞,早已氣急一張俊臉青筋暴起,滿是猙獰。

  「再說,荊藍是東華寧王府的女官,身上有品級,就算說話有所不妥,也不是你一個南楚的庶民能私自教訓的。」朔夜淡然道。

  上官箭幾欲吐血,還真是個女官?

  朔夜很淡定,就算現在不是,回頭郡主跟王爺說一聲,就是了。親王府本就有女官的職司,補一個荊藍的名字就是。

  「這位大人……」上官綺終於忍不住掀開了帘子。她這個二哥看起來聰明,其實很靠不住,也只能她自己來了。

  誰料,荊藍一把拉住朔夜就走,一邊急促地說道:「快走快走,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能見王府的縣主呢?你又高攀不起!」

  朔夜隨她拉著走,一面翻了個白眼。

  誰要高攀這種小白花啊,還是被不止一個人攀折過的!

  上官綺咬著嘴唇,僵在當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的模樣。

  「二姐,表姐的人太過分了!」上官繡一跺腳,嗔怒道。

  「你這樣為難一個姑娘家,是不是過分了些!」上官綺還沒說話,旁邊倒是真有為她抱不平的。

  被人擋住了去路,荊藍皺了皺眉,指指自己:「我?」

  「當然是你!生得一副伶牙俐齒的,怎的如此刁鑽刻薄。」攔路的年輕公子不顧身後侍從苦著臉的拉扯,一臉的義憤填膺之色。

  「你是何人。」朔夜走上前道。

  「本公子是阮太傅嫡孫,阮明升。」那年輕公子一抬下巴,傲然說道。

  「阮明升?」荊藍一臉古怪的表情,這不就是傳說中和上官綺定親的阮家庶子的那位嫡出大哥嘛?怪不得會跳出來為上官綺抱不平。

  「你還不向上官小姐道歉?」阮明升義正言辭道。

  荊藍嘆了口氣,轉頭看著朔夜,一臉的委屈:「朔夜,他剛剛還說我為難一個姑娘家太過分,可他這般為難我,難道我長得就這麼不像個姑娘,像男人嗎?」

  「哈哈……」聽了這話,圍觀的人更是笑瘋。今天出門真是對了,不花錢買票就有如此好戲看啊。

  像男人?眼前的這位姑娘雖是侍女打扮,但容顏秀美,氣度高華,說她是大戶人家的千金都信吧!

  「別瞎說,你很像姑娘,是他眼睛有問題。」朔夜一本正經地答道。

  於是,眾人的目光都好奇地看向據說連男女都看不清楚的阮公子。

  阮明升臉色鐵青,但要鬥嘴,他是真的說不過荊藍。

  「阮公子沒事的話,我們走了。」荊藍笑眯眯地揮揮手。

  「別讓郡主久等。」朔夜當先走過去。

  或許是被他身上的煞氣震懾到,阮明升下意識地就讓開了路。

  要知道,朔夜也就是因為做了李暄的侍衛統領才名聲不顯,要是在軍中,從四品都能做個偏將,統領幾千人馬了。同樣,在朝堂上,再升半級,四品官員就有了上朝的資格。

  就連執劍,原本是朔夜的副手,現在暫代統領之位,身上也是有武官品級的,和普通的侍衛可不一樣。

  秦綰在不遠的拐角處等候,同樣看了一齣好戲。

  「小姐要小心他們回府告狀。」荊藍提醒道。

  「告狀誰不會?」秦綰一挑眉,轉身喝道,「回王府。」

  「這麼急?」朔夜一怔,不至於急到要抄小路吧?這邊的小巷從市集後面經過,經常堆滿了爛菜葉什麼的垃圾,骯髒不堪,幾乎沒人願意從這裡走。

  「當然急,本小姐急著回去向舅舅告狀!」秦綰冷哼道。

  雖說她相信就算上官箭兄妹回去哭訴也沒用,但不是有句話叫先入為主嘛?先告狀的人,總是有好處的。何況,萬一舅舅不明情況,碰到了哭哭啼啼的吳側妃,怕是也要頭疼。

  秦綰自認是一個好外甥女,所以,當然要替舅舅分憂了。

  「小姐,要告訴王妃和世子嗎?」荊藍問道。對付小妾和庶子庶女,當然要和正室嫡子站在統一戰線上了!

  「王妃病著呢。」秦綰想了想道,「不過可以告訴世子一聲。」

  「是,世子也太……單純了些。」荊藍道。

  「單純?」秦綰失笑,又道,「單純是單純,不過不傻,只要舅舅不出差錯,他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是嗎?」幾人都露出不相信的神色。

  雖說世子並不差,不過十三歲的少年一團孩子氣,小姐從哪裡看出來他不可限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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