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氣死張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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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綰一路走回碧瀾軒,一邊猜測著秦建雲找老夫人商議的事。這時候應該是下了早朝,不過朝堂上的事和老太君不相干,帶著張氏又讓女兒迴避,恐怕……只有那一件了。

  蝶衣扯了扯她的衣袖,伸出雙手,又彎起一根手指比了比。

  「嗯。」秦綰點點頭,關上了房門,接著說道,「九皇子端郡王李鈞是擺明的太子黨,李鈺想要他和秦珍聯姻還是我建議的,要是真成了,就算秦建雲還是堅定地皇黨,可皇帝心裡未必就不會多根刺。」

  「有幾成機會?」蝶衣拿出隨身攜帶的炭筆和紙張寫道。

  「看秦建雲怎麼想了。」秦綰敲擊著桌面,沉思道,「這樁婚事若是成了,也許他在皇帝那裡的信任會受點影響,但從長遠來說,陛下畢竟已經老了,而秦建雲的政治生涯起碼還能有二三十年的,給自己找條後路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嗎?」

  「不利。」蝶衣大大地寫了兩個字。

  安國侯一直是中立的,而現在秦綰是安國侯嫡長女,理所當然應該將這股力量收歸己用,要是被李鈺拉過去了……咦?

  蝶衣驚訝地看著自家小姐,應該不是她想得那樣吧?

  「拉過去也沒什麼不好啊。」秦綰笑吟吟地道,「妹妹這麼喜歡端王殿下,我這個做姐姐的,棒打鴛鴦有點兒對不住她啊。」

  「明白了。」見小姐有了決定,蝶衣便知道了自己的立場。

  「秦建雲不是個會受女子擺布的人,女兒也一樣,除非我幹掉他。」秦綰說著,起身道,「好了,給我把棋盤找出來。」

  蝶衣點頭,很快就拿出一副新的棋盤棋子。

  「行了,不用你跟著,去干自己的事。」秦綰抱著棋盤,吩咐了一句,喊上了夏蓮就出去了。

  「小姐,那是老爺書房的路。」夏蓮膽戰心驚地提醒。

  「爹爹說一會兒跟我下棋。」秦綰笑眯眯地道。

  老爺?老爺什麼時候說的!

  不止夏蓮不信,書房外面的侍衛就更不信了,何況侯爺辦公的要地,他們也不敢放人進去。

  「我就在這裡等。」秦綰固執地道。

  侍衛無法,只能讓她們主僕倆站著,畢竟老爺只說書房不能讓人進,沒說連書房外面的走廊也不准人站。

  秦綰心中有數,以秦建雲的為人,秦珍這事無需耗費多久,他是不會落下公務的。

  果然,不到一盞茶時分,就見秦建雲從後院的方向過來,看見她一臉的驚訝:「綰兒怎麼到書房來了?」

  「下棋。」秦綰示意了一下抱著的棋盤。

  秦建雲一皺眉,本想用公務繁忙拒絕,但看見女兒那張和清河公主七分相像的臉,那種孺慕中帶著期待的神情,下意識地就想起了年輕時的往事,心下一軟,溫和地說道:「進來吧,就下一局。」

  「謝謝爹爹!」秦綰眉開眼笑,帶著蝶衣跟了進去。

  倒是門外的侍衛傻了眼,書房要地,那可是連最受寵的二小姐都沒有進去過的!

  「來吧,要讓子嗎?」秦建雲一撩下擺,在窗下的小榻上坐下。

  他的棋藝非常不錯,在京城也少有敵手,跟女兒下一局棋也不耽誤多少工夫。

  「不用。」秦綰在他對面坐下,一臉的認真。

  蝶衣迅速擺好棋盤棋子。

  「不用猜子,讓你先。」秦建雲揮揮手。

  「是。」秦綰沒有再退讓,拿起黑子,規規矩矩擺在左上角星位,一個很尋常的開局。

  「執棋的姿勢還標準。」秦建雲見狀,多了幾分滿意,隨手應了一子。

  秦綰微微垂下眼睛,掩去了眸中的冷光。

  黑白棋子交錯,在棋盤上漸漸拉開了戰局。

  「啪!」一滴汗落在桌面上。

  秦建雲抬起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棋盤。

  黑子這一子下去,幾乎將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深入腹地的白龍頓時變成孤軍奮戰,原本散亂的黑子反倒是亂中有序,結成了一張綿密的包圍網,把整個戰場分割得支離破碎。

  這是什麼時候開始布的局……

  「爹爹?」秦綰歪著頭,輕輕叫了一聲。

  「啊。」秦建雲驚醒過來,猛地抬頭,盯著她道,「誰教你下的棋?」

  「沒人教。」秦綰搖了搖頭,「就是知道規則,然後自己跟自己下。」

  「為什麼?」秦建雲問道。

  「以前劉太醫說,下棋能靜心,對我的病有好處。」秦綰輕聲答道。

  秦建雲一愣,恍惚想起很多年以前,他對秦綰的病還心存希望的時候,每次劉太醫診脈,他都會陪在一邊,好像是聽過這話,之後還特地找了本棋譜送去,只是聽張氏說,秦綰把棋譜撕了。

  「爹,我下得不好嗎?」秦綰問道。

  「……」秦建雲無言,許久道,「再來一局。」

  「是。」秦綰也不計較這一局的輸贏,自己動手把棋子歸位。

  「你說老爺和大小姐在書房呆了一上午,連午膳都吩咐拿進去?」張氏看著飯桌上空了的兩個位置,壓抑不住臉上的怒氣。

  「是。」傳話的丫鬟戰戰兢兢地答道。

  「他們在書房幹什麼?」張氏咬牙切齒。那個地方,連珍兒都進不去,她也是夜半去送過幾回湯,很快就被趕出來,憑什麼那個死丫頭居然可以在裡面呆這麼久,連老爺自己規定的全家聚餐的規矩都破了!

  「好像……是在下棋。」瞎換道。

  「下棋?」張氏更加不可思議了。

  她是知道自家老爺愛棋,所以讓自己的兒女都在這上面下過苦功,秦建雲高興時也會指導他們一兩局,可也從來沒有一下就是一上午還不完的。

  「娘……」秦珍按著她的手安撫。

  「算了,我們先吃飯吧。」張氏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想必是姐姐很有下棋的天賦吧?」秦珍微笑道。

  「哼!」張氏張了張口,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天賦?一個從未受過教育活到十九歲的女孩子,會下什麼棋,果然還是因為那張臉吧!

  清河,你就算死了十八年,還要讓你生的孽種來折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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