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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詫異的她眼珠輕轉,下意識問了句,「誰跟你說了什麼?你怎會這麼問?」未能確定之前,她不願連累恆瑞被朋友笑話,是以才想打聽他是如何知曉的。

  然而她的暗自琢磨看在福康安眼裡竟成了心虛,說起他的時候,她睇了個白眼,說起恆瑞,她的神情就變得小心謹慎,姑娘家大約只有在提及心上人時才會有這樣的神情。

  思及此,滯澀感梗在喉間,堵得他心火頓冒,緊攥著手中的扇軸,抿唇不語,強壓著心底的憤慨,也不答話,以致於舒顏莫名其妙,問他這是怎麼了。

  方才福康安還打算趁此時機將他的身份告知於她,問問她是否願嫁,可她現今的表現令他失望之至,她平日裡在他面前從不會羞澀,想來對他真的沒有男女之情吧?否則怎會與恆瑞說話時那麼溫柔,一到他這兒就凶神惡煞?

  驀地想起那日她說和恆瑞談得很愉快,倘若她真的心屬恆瑞,那他又算什麼?僅僅只是救命恩人?

  這樣的認知於他而言頗有些打擊,他想追問,可又覺得有失風度,自尊心不允許他再去追問細節,最終強忍下來,沒再去探討,深呼一口氣,站起了身,漠聲敷衍,「突然想起我還有要事得辦,先行一步。」

  道罷不等她應聲便頭也不回的離開此地,驟涼的態度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待他走後,舒顏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他似乎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不過在此之前,他的立場已經很明顯,他並不介意她嫁給旁人,足以證明他並不在乎她的婚事。

  加之方才他說走就走,忽冷忽熱的態度令她很不舒坦,舒顏越發糊塗,之前的那些親近和愉快都算什麼?她的錯覺?也許他對每個姑娘都可以這樣隨口關懷,可憐她還放在了心上,不自覺的生出一絲奢望,到頭來竟是這麼個結果,說到底還是自己傻,旁人對她好一些她就忍不住胡思亂想,自尋煩惱。

  苦笑一聲,舒顏勉強撐起桌子站了起來向裡屋走去,心力交瘁的她一個人窩在帳中,翻身側躺著,指節微屈,緊揪著棉枕,儘管一直在強忍,可她仍舊深切的感覺到心在發顫,從未像此刻這般難受過,滿腹的委屈瞬時上涌至眼眶,發紅的眼尾倔強的噙著晶瑩,不許它落下。

  之前被人謀害欺負時,她也只是心中怨憤窩火,幾乎從未為哪件事痛楚過,感覺異世中沒有值得她傷懷之事,可今日瑤林的態度竟令她有種被耍弄拋棄的感覺,明明他也沒成承諾過什麼,錯在她傻,把人家的玩笑話當真,才會生出落差感。

  閉眸掩下滿懷戚戚,哽咽的她吸了吸鼻子,實不願再去糾結這些紛亂,既已明白他是無心的風,拂過便離,不會駐足,那她也沒必要再去為其傷感,生怕越理越亂,她索性不再去想,睡上一覺,暫時放自己一馬。

  不得不說,睏覺的確是好法子,往往一覺醒來,天大的氣兒也能消個大半,許多想不明白的事也能豁然開朗些,感覺沒必要斤斤計較,若然前方是死胡同,那就回頭吧!

  當僅有的一絲期望也湮滅之際,她也就沒了堅持,既然尋覓幸福那麼難,那還不如放棄,犧牲自己一人,好歹能免去兩家人的災難,不為西林覺羅氏,單說她的父母,縱無感情,也有孝義在身,舒顏終究心軟,不願連累他們,乾脆就嫁了吧!

  想通之後,心無重負方覺釋然,再不糾葛,也算放自己一馬。

  兩日後,西林覺羅氏如約而至,舒顏沒再與她鬧彆扭,答應了她姨母的請求,隨她回府。

  她的行裝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只帶了兩身衣裳,至於其他的首飾,皆是瑤林送來的,往後再無牽連,她受之有愧,也就沒帶。雪陽戀戀不捨的送她出去,舒顏感念她的照拂,心下傷感,只怕往後再無相見之機。

  雪陽卻是信心滿滿,柔聲笑道:「奴婢與姑娘有緣,相信很快便會再相逢。」

  此時的舒顏尚不知雪陽這話是何意,一眾僕從皆在等著她,她也不好再耽擱,又溫笑著囑咐了幾句,就此辭別。

  實則這兩日她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去見見錦湘,可若去找錦湘,府中人定會對她指指點點,萬一再遇見恆賓夫婦,或是恆瑞,又該如何自處?前思後想,她終是放棄了這個念頭,正如雪陽所言,有緣自會再見,無謂強求,若然還能再會,到時她定會對錦湘坦白一切。

  一路茫然,不覺間馬車漸停,掀簾下了馬車,映入眼帘便是這座改變她命運的牢籠,之前她不知情,被姨母騙來,而今明知這是桎桍,她卻甘願自己走進來,曾經她以為自由至上,人不該為了所謂的仁義而捨棄自由,而今身陷是非之中,她才明白,人心大都是軟的,不可能做到真正冷硬,不顧親人的處境,未免日後自責,她還是決定回來,繼續頂替晴雲。

  令她意外的是,才到府中,便有四名小廝跟著她,到得原先住的房間,另有兩名嬤嬤和丫鬟伺候,不是之前的采雪,皆是陌生人,且西林覺羅氏也對這些丫鬟十分客氣,好似不是府中人一般。

  現下人多,她也不好多問,直至安置妥當,西林覺羅氏離開之後,一名丫鬟順勢上前向她行禮,「奴婢名喚流月,乃是忠勇公府的人,西林覺羅氏母女心懷不軌,三少爺不希望再有調包的事發生,是以差遣奴婢過來伺候姑娘,外頭的小廝皆是護衛,有他們守護,誰也傷不了姑娘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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