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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來不信這些怪力亂神之說,楚璇知道,可他的態度也不是先前那單純的鄙薄不屑,而帶了幾分躲避在裡面,好像所謂江湖術士的信口之言,恰恰言中蕭逸的心事一樣。

  楚璇被他拽向馬車,踉蹌了幾步,抓著他的手站住了不肯再走,嚴凜道:「思弈,你今天必須跟我說清楚了,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你到底要幹什麼,為什麼卦象顯示你會有性命之憂,你告訴我,我總有權利知道自己是不是會守寡吧。」

  第64章

  蕭逸靜靜地看著楚璇,幽嘆道:「我帶你出來是想讓你散散心,好好玩一玩,你……」

  「這麼大的事當前,我怎麼能靜下心來玩?」楚璇搖了搖頭,發覺兩人正是站在街衢人煙最密集之處,來往行人頗多,定了定心神,又抓住了蕭逸的手,道:「走,咱們回馬車上再說。」

  自商賈雲集的鬧市而過,穿過廣晟巷,橫跨西瓊巷,駛入東城,耳邊喧囂漸散,慢慢安靜了下來。

  蕭逸靠在車壁上,像是個在受審的犯人,神情無奈,老老實實地說:「我說要去宛州,並不僅僅是因為苦惱於如何處置梁王叔,而是……我和老師、封世懿還有你父親設下的計。」

  「我與蕭佶和他手下的十萬宛洛守軍遲早有一戰,若是這一戰的戰場定在長安,定在皇城之內,我的勝算並不大。宛洛守軍裝備精良,攻戰經驗豐富,特別擅長攻城,且他們一直安營在京郊休養,而我的北衙軍和常景麾下的五萬大軍曾在宛州與梁王惡戰,若是讓他們拔營回京,以疲勞之軍迎戰那安逸之軍,多數會敗。」

  「所以我要把戰場定在宛州,讓北衙軍和常景的大軍以逸待勞。但蕭佶此人謹慎且狡猾,他不會輕易調兵出戰,只有最誘人的餌在前,才能引動他出戰。」

  楚璇代他說:「你就是誘餌,你把你自己當誘餌,三舅舅不敢在長安明著殺你,可你一旦離開長安,就給了他可運作的空間,為了取而代之,他會願意冒這個險,就像你想把梁王永遠留在宛州一樣,他也希望你能死在外邊。」

  蕭逸點頭,在楚璇灼灼怒揚的目光里,硬著頭皮道:「而且我得秘密出城,不然若是提前驚動了蕭佶,他直接派人在半路截殺我,一殺一個準。想要秘密,就不能帶太多人,要輕裝而行,萬一中途遇敵,那我……」他覷著楚璇的臉色,坐正了身子,誠懇道:「我儘量拼殺,若是來的人太多拼殺不過,那就只能認命了。畢竟這顆天子頭顱,可是許多人都想要的。」

  楚璇冷冷地看他,倏地站起來,衝著他破口大罵:「蕭逸,你這個混蛋!」

  馬車微有顛簸,把她身體晃得搖搖欲墜,她打開蕭逸伸過來攙扶她的手,氣道:「你當初跟我說你都計劃周詳了,你跟我說你會贏,你說你要一輩子保護我,我們現在還有孩子了,都這個時候了,你跟我說你要拿你自己當誘餌,而且還要冒這麼大的險,能不能活著回來還兩說?」

  她冷笑了兩聲,似是覺得荒謬,「就這兒還是我再三逼問才問出來的,我要是不這麼問,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瞞著我?萬一哪天你要是……」她把即將出口的不吉利的話咽回去,繼續道:「我是不是只有哭的份兒了?」

  蕭逸輕咳,溫和道:「那個……我是怕說早了惹你擔心,不是想著先讓你過幾天安生日子,等我快要走的時候再告訴你。」

  「你個混蛋!」

  蕭逸默默伸出手,抹掉落到自己臉上的口水,把楚璇拉回來,坐在自己身邊,一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好脾氣模樣,柔緩道:「璇兒,你別怕,咱們還有個兒子。」

  「我已經留下遺詔了,輔政大臣我也學著父皇都安排好了,等回去我就把傳國玉璽和禁軍虎符一併交給你,我另外還留下了一道詔書,若是我有個萬一,皇后可垂簾聽政。雖然大周禁女子干政,但之前也不是沒有這個先例,我留下的朝臣都是我的心腹,對我忠心不二,他們會堅決執行遺詔,盡心輔助你的。你需要辛苦十幾年,等阿留長大成人了,把江山交到他手裡。」

  楚璇安靜聽他說完,驀地,勾唇一笑,「你計劃得可真嚴密周詳,這麼辦,你們家的江山就能順利傳承,你也有臉去見你們蕭家的列祖列宗了。」

  蕭逸覷著她冷冽的面色,抻出腦袋,小心地補充,「是咱們蕭家,出嫁從夫,你也是蕭家的人。」

  楚璇歪頭看他,神情平淡如水,像是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緩慢道:「那若是這樣辦了,我手握虎符和玉璽,在阿留沒有親政之前,這舉朝上下便是唯我獨尊了,對不對?」

  蕭逸忙點頭,狗腿子似的說:「對,你大權在握,升御至尊。你也別委屈著自己,看誰不順眼就殺誰,看誰順眼就賞誰,凡事按照自己的心意來,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痛快點,日子就沒那麼難熬了。」

  楚璇微微靠近他,笑靨如花,天真爛漫,「那我都是至尊了,都大權在握了,我還守什麼寡啊?我先找幾個俊俏郎君納入宮中,也享受享受這歷代天子三宮六院的齊人之福,你留下的那些心腹朝臣,要是哪個敢出來廢話,我就殺,反正我有玉璽,還有虎符,我想殺誰就殺誰,日子過成這樣才算不難熬。」

  蕭逸:……

  楚璇笑意不減,繼續道:「等我養好了身體,再生幾個孩子,看看哪個順眼,我就立把大權交給誰。哦,對了,你讓我看的那些書里好像寫了這麼一段,秦惠文王的妾在他死後與義渠王暗通款曲,珠胎暗結,面對滿朝質疑,她聲稱這是惠文王入她夢使她有孕,非說這孩子是秦惠文王的種,最後好像還讓他姓了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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