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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把它戴出來是因為它跟自己的冬衣顏色相配,楚璇想著這個粉色很是溫潤乖巧,大約太后會喜歡,才最終在出門前擇了它。

  太后盯著這粉翡鐲子,眼睛幾乎要冒火,「當初新羅進貢了一套粉翡首飾,皇帝派人給哀家送來,哀家喜歡得不得了,但看了看,有耳墜,有戒子,還有嵌釵,唯獨缺了個鐲子,還特意問過皇帝,他當時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就這些,全給送來了。」

  楚璇聽得膽戰心驚,立刻就要把鐲子往下擼。

  太后見她那副慌張勁兒,怒氣平歇了少許,深吸一口氣,緩聲道:「你是不是覺得,就給了你個鐲子,剩下的都給了哀家,皇帝其實挺偏著哀家,哀家再生氣就是小心眼,就是容不下人?」

  楚璇忙搖頭,並把擼下來的鐲子恭恭敬敬雙手奉上。

  太后沒接,一巴掌拍向石桌,把上面的漆盤茶甌震得『咣當』響,她怒道:「跟你說,這一套首飾里水頭最足、質地最好的就是這個鐲子!哀家剛才仔細看了,絕對錯不了!蕭逸這個小混蛋!」

  她指著宣室殿的方向罵了好半天,直罵得口乾舌燥,才坐下來灌了幾口茶,楚璇趁著這間隙,忙把鐲子往太后手裡塞。

  雖然太后一再表示,這不是個鐲子的事,是那宣室殿裡的小混蛋太氣人。楚璇還是堅持要給,並在被太后屢次拒絕後,把鐲子塞給了太后身邊的翠蘊。

  高顯仁一直守在身邊,憋笑憋得臉通紅、渾身發顫,一直等楚璇用過午膳睡下了,才一溜煙地跑回宣室殿,去向蕭逸通風報信。

  蕭逸記性頗好,一下就想起了這事。

  但他覺得他分得很公允。

  他的母后都四十了,再戴粉翡首飾也不合適啊。那種嫩嫩的粉色,就得楚璇這樣嬌滴滴的小姑娘戴才好看。

  可這種實話他不能去跟他母后說,因為太傷人了,而且說了以後,鐵定是要被大巴掌扇出殿門的。

  算了,就這麼的吧,不就是被罵了兩句,哪家兒子不挨罵。

  蕭逸釋然,隨即囑咐了高顯仁再回去盯著,一旦有什麼異動還得立刻來報。

  高顯仁快步出了宣室殿,與他擦肩而過的,是順貞門外的傳驛官。

  「陛下,宛州急報。輔國將軍常景率五萬崖州軍把宛州圍了,將巡視宛州的梁王殿下困在了城內,梁王已調晏馬台守軍前去救援,七萬大軍陸續而至,與崖州軍在城外僵持,戰事一觸即發,宛州太守派人冒死突破重圍,送信到長安稟奏陛下。」

  蕭逸拍案而起,大怒:「崖州軍,晏馬台守軍。誰准他們調軍的?無旨調動兵馬,他們是想反了嗎?!」

  巨石擊破了安穩平靜已久的朝局,文武朝臣齊聚宣室殿,議論紛紛,態度不一。

  有主張安撫的,有力主圍剿的,幾乎要在朝堂上吵了起來,最終也沒得出個結論,唯有齊刷刷看向御座上的天子,等著他拿主意。

  蕭逸已由最初的大怒而冷靜了下來,他看向侯恆苑,問:「常景為什麼要去圍宛州?」

  侯恆苑道:「他得到了常權在宛州遇害的消息,為子報仇心切。」

  「這事已被秘密封鎖,除了你我,便只有梁王和他的近臣心腹知道,常景怎麼會突然得知?」

  侯恆苑意態端穩,不慌不忙道:「臣和陛下自然不會去告訴他,梁王身在宛州也不會去告訴他,那便只有梁王身邊的人,那所謂的近臣心腹。」

  蕭逸唇角邊綻開一抹幽沉的笑,「看來是有人想挑動內亂,不光是要梁王和常景相爭,甚至還想把朕也算計進去,他好坐收漁利。」

  侯恆苑躬身揖禮,「陛下英明。」

  蕭逸向後仰了仰身,宛若靜坐釣魚台的仙漁,天下風雲盡攬其袖,成竹在胸,說不出的沉穩。

  他幽緩道:「那看來朕得讓他如意了。調五萬駐守京畿的北衙軍前往宛州,任鎮國大將軍封世懿為主帥,立即拔營前往宛州平亂。」

  此話一出,舉朝譁然。

  且不說北衙軍是駐守京畿,拱衛長安的,輕易調動不得,就算要調出去,可只有五萬,能頂什麼事?

  梁王和常景敢無旨調軍,是已經存了背棄天子、破釜沉舟的心思,他們兩個人手中的兵馬加起來有十二萬,到如今這個局面,絕不會聽朝廷節制,兩人都是輔臣,是驍勇善戰的悍將,區區五萬兵馬怎麼可能鎮得住?

  他們不敢明面兒反對天子詔令,便將希望寄託給了侯恆苑,這老尚書為人最是沉穩謹慎,絕不會贊同陛下做這種冒險之事,一定會反對的。

  可出乎他們所有人意料,侯恆苑非但沒有反對,反而大加贊同。他與陛下一唱一和,將此事敲定,兩人一樣的神情幽邃,一樣的目藏精光,在朝堂上不住地交換神色,好像早已布好了局,專等著什麼人來鑽。

  宛州發生異動,身為宛洛守軍統帥、雲麾將軍的蕭雁遲自然一早就得到了消息。

  他剛要去軍營召集將領商量對策,卻被江淮堵住了門。

  早先江淮與楚玥定親,兩人只當要做親戚,來往了些時日。他們都是心思單純乾淨的人,沒有京中紈絝的惡習,自然一拍即合,十分投契。

  後來江淮和楚玥的婚事作罷,蕭雁遲又獲封雲麾將軍,公務比從前繁忙了許多,兩人便漸有所疏遠。

  此次江淮登門,實則是對蕭雁遲很是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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