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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林霜降便收起自己滿肚子的猜測,舉著自己的琉璃燈,和眾人一起走出神殿,往祭典熱鬧處走去。

  走出神殿不過數丈,歡樂的氣氛就已經投過滿頭頂懸掛著的彩帶傳來。沈曦望著纏滿了矩木,像是花蕊般垂下的絲帶,高興地笑彎了眼,更是指著其中一根絲帶表達了自己的歡喜。

  華月見狀便溫言笑了笑。手指捏訣替沈曦取下了那枚緞帶,替她在右邊的髮辮上仔細編好。

  林霜降望著有些好奇,眼見一根淺綠色的緞帶繡得十分精緻,便想要自己取下,卻被華月難得含著笑意阻止了。

  華月道:「這些緞帶是大家帶著祝福繫上了,若是想要,當有他人替你取下並繫上,褔上加褔才好。」

  林霜降聞言,正有些遺憾地想要縮回手,卻被另一隻手按在了緞帶上。她略有些詫異的側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側的謝衣,謝衣笑著引著她的手一同取下了那枚緞帶。

  謝衣是名偃師,掌心溫暖乾燥,手指上卻布滿了繭,因為長期握著工具使力,指節也有些凸出。林霜降很熟悉這樣的手,因為在墨門與鬼谷,她自己的手也是這樣,只是遠沒有謝衣寬大。她有些臉紅,連謝衣帶著她取下了緞帶,接著舉止溫爾替她繫上了右邊垂髻後才緩神而歸。淺綠色的髮帶順著長長的黑髮纏繞而下,陪著沈曦扎在了右邊,兩人一左一右看起來正像是一對姐妹。

  謝衣道:「自己取也沒什麼不好的,福氣也好,命運也罷,與其等天,不如自掙。」

  林霜降先是有些訝然,接著微微笑了。

  她道:「師兄說的是。」

  華月見狀,嘆了口氣:「神農祭典上,這些話可是不當說的,我也管不了你們師兄妹了。只可別被赤霄他們聽見了,這群老傢伙,可就等著抓我們的把柄。」

  謝衣笑道:「我自明白,不會給師尊添麻煩。」

  林霜降雖從瞳那裡探聽到得流月城的秘辛不多,但就作為大祭司沈夜幼徒的所見所聞,多少也發現流月城有些祭司對他們沒什麼好顏色。

  流月城共十四位高階祭祀,完全聽由沈夜號令的不過四位,大部分持中立,而直接有三位祭司便是與沈夜常唱反調的。這三位祭司是城主一脈族人,老城主在時登位,是典型的城主黨。如今的新城主滄溟因病於矩木修養,將城主權利全數交由沈夜,這三位祭司自然不服。論血統他們隸屬城主族親,是貴族。論資歷,他們更曾與沈夜之父前代大祭司共事,算是沈夜長輩。因而他們行事總是處處與沈夜作對,居於沈夜這毛頭小兒之下,令他們及不愉快。

  華月低嘲道:「可笑這些人都以為阿夜貪權囚禁了滄溟城主,卻不知阿夜為了流月付出多少——我倒巴不得有誰能將那些東西從他身上拿去。」

  一直莫不做聲的瞳忽得淡淡開口:「華月,難得祭典,提這些做什麼。」

  華月自知失言,便不再開口。也好在她這段低語並未引起別人注意。林霜降在心中默默記下一句「師尊看起來是個暴君但似乎在為流月鞠躬盡瘁」後也不刨根問底,而是順著瞳的話題指著前面人群擁擠處,玩笑道:「那兒是什麼?好熱鬧?」

  瞳看了眼,嘴角難得帶上了笑意:「是神農祭的表演。由祭司們所作。」

  林霜降聞言好奇道:「祭司們?師尊也表演過?」

  華月笑道:「當然,小曦還跳過兔子舞。」

  林霜降心裡抓肝撓肺想知道祭典上沈夜表演過什麼,可眼前知道的三人組都只是自己暗樂,擺明了要給沈夜保這個面子。沈曦只有三天記憶,她肯定是不記得的……她連自己跳過兔子舞都不記得。

  神農祭典最受大家期待的便是這場表演,表演台外人山人海,聽著像是在演戲。

  沈曦因為個子矮,被謝衣抗在了肩上坐著看,一下倒成了他們四人中最高的。林霜降比華月略矮,墊著腳尖勉強能看見台上形容。

  鋪著墨綠色地毯的台上果然在演戲,演得還是在烈山部耳熟能詳的《巫山神女傳》。這故事原本就纏綿悱惻,演戲的祭司們也都十分貌美,只有出演大反派魔君,害得司幽與神女分別的那一位,不知為何形容有些僵硬。

  林霜降正在心頭道可惜,旁邊的華月卻從先前的疑惑終於確定了什麼,「噗」得一下便笑出了聲,捂著嘴巴抱著雙臂扭過頭整個人笑得停不下來——

  瞳和林霜降都有些好奇,可華月只來得及笑,根本來不及解釋。林霜降看向謝衣,謝衣笑得眉眼彎彎,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沈曦嘛……沈曦正高興看見了自己喜歡的故事呢。

  於是林霜降低頭對瞳道:「我扶你起來看看吧?」

  瞳慢慢瞟了林霜降一眼,按下了輪椅上的一個鍵,那輪椅立刻噼里啪啦一陣收縮伸展,眨眼間便成了一副牢固的義肢,托著瞳站了起來。

  瞳站起來後比謝衣似乎還高些,他淡然的掃了眼台上,接著便這張臉都僵住了,最後竟如同華月一般,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林霜降好奇地要死,瞳被她纏得沒辦法,只得開口道:「不覺得『安邑之魔』眼熟嗎?」

  林霜降點了點頭。

  瞳道:「那是風琊。」

  風琊是誰?那是謝衣的助手,貪狼祭司候選,算得上是高階祭司了。林霜降努力回憶了一番風琊往日裡的高傲形貌,再看看台上那形貌誇張惡搞地惡魔,頓時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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