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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瞳性格冷漠也使得他並不十分看重規矩,他道:「你想知道什麼?」

  林霜降躊躇片刻,方才開口道:「我想知道……三十年前我為什麼會被封印,我醒來好多東西都不知道,大家為什麼也不覺得奇怪。你初見我時說我得過病,我得過什麼病?」

  瞳靜靜地看著林霜降,緩緩道:「你為什麼不去問你師兄,或者請他查閱?他是生滅廳正掌事。」

  「他看起來不知道,正巧,我也不想讓他知道。」林霜降平靜道。

  瞳略讚許:「明智的選擇。」他頓了頓,開口道:「在你醒來之時,我便查閱了有關你的記錄。」

  「天相祭司霜降,城主族親,雙親染病俱亡。十五歲繼承天相祭司位,承霜女環,後染病,於一年後祭奠上口出狂言,擾亂民心,被前任大祭司親手封印,天相祭司一位自此空缺。」

  「至於別人都不覺得你不記事是奇事……說實話,你能在施印者死去的情況下自行醒來這件事已經夠奇怪了,與之相比,其他一切都不奇怪。」

  林霜降沉默片刻,開口道:「我當初說了什麼話?」

  瞳雲淡風輕道:「霜女役,神農隱,神棄流月。」

  林霜降大駭,結結巴巴道:「我,我當初是傻的嗎?這種話能說!?」

  瞳微笑道:「我雖未見過,倒也是很佩服當初天相祭司的勇氣呢。不過這話如今可別說了,會給你師尊添麻煩。」

  林霜降胡亂點著頭,最終遲疑道:「你說我得病……是什麼病?」

  瞳臉上的表情一時很難形容,像是看透一切的蒼涼,又像是被冰雪覆蓋著的火苗、不甘著想要奮力一擊。他凝視著林霜降,最後露出抹奇異的笑容,低嘆道:

  「一種大家早晚都會患上的病。」

  ☆、第34章 神農祭典

  一月的時間眨眼間便飄逝,每年一度的神農祭典近在眼前。

  流月城尊奉地皇神農,每月祭祀。作為上古遺民,許多下界凡民有的習俗流月城皆沒有。可以說,每年一度的大型神農壽誕祭典便是流月城唯一的節日。在祭典上,原本橫在祭司與平民之間的溝塹會暫時消失,此時所有的烈山族人都是普通的神農信徒,為他們信仰的大神送上供奉,祈求神明庇佑安平。

  這已經是沈夜繼位以來第十一次祭典,眾人對於祭典的規格布置早已熟稔於心,無需外力便十分妥帖。

  自高處向下看去,這座城被根系深扎於寂靜之間的矩木牢牢包裹,四溢舒張的樹枝攀附著建築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網,牽帶著流月城整片土地。流月城的矩木中含有神農之血,神血的庇佑使得流月城的居民皆可不飲不食而活。如今在這平日裡看來似白日陰影般的枝椏,都被祈福的人們掛上了各式各樣的彩帶,有幼童亦或是新婚的人家,還在高處的樹枝上懸上了燈籠。這些燈籠自然也不是下界那些用竹編紙糊似地小玩意,烈山部的族人們精於偃術,這些燈籠大多都以金器為骨,琉璃為盞,雕刻著吉祥地文案,表達著他們對神農恩賜的喜悅,在靈力的幫助下於夜間甚至能夠自轉迴旋,折射出美輪美奐地淺淺光芒。

  這座平日裡被墨綠與白雪覆蓋的天空之城如今已全然換上了熱烈的新貌。春葉般翠綠的寶石、嬌艷欲滴的米分色花玉、甚至是作為流月城主調的暗色服裝都換成了更明亮的色彩。神農作為地皇,代表著大地生機,流月城所尊崇的顏色也多為草木之色,這些顏色在平日裡看起來壓抑又低調,但到了今日,慣來冷清的城內遍是熱情喜悅的城民時,那些暗色似乎又成了生機。

  神農壽誕懸燈祈福的習俗來自一個遠古的傳說。傳聞上古時代,神農座下巫山神女戀慕上仙司幽,下界亂起,司幽隨天將出戰,神女便常常為等候司幽的消息不眠至深夜。神界有位天地初開時誕生的神女,見她在黑夜中強自鎮定,心下不忍,便向燭龍借了天曉的第一道光,又向東海龍女借了一片最輕薄的鮫綃,最後藉以伏羲制琴的梧桐木,經由神農之手,做成了一盞在黑夜永不泯滅的琉璃燈,贈予巫山神女。

  這盞燈後來替巫山神女驅散了每一夜黑暗,在神女消散後不知所蹤。

  正因贈燈者藏於燈中的祝福之意,信仰神農的烈山部族便有了懸燈祈願家庭幸福或是孩童安康長大的習俗,演變至今,這盞最初只是為巫山神女驅散黑夜的琉璃燈還有了姻緣的噱頭,若是哪家的姑娘到了議婚的年紀,也會悄悄懸上一盞琉璃燈,祈願覓得心屬良人。

  神殿也不例外。

  一早起來,華月便指揮著祭司掛上了裝飾用的絲帶與琉璃燈。當林霜降揉著眼睛好奇地看向華月時,華月一臉冷酷地做了解釋。

  華月:「小曦的記憶停留在多年前,在她的記憶里,這天是該為她懸燈的,沒必要令她覺得不習慣。」

  林霜降表面上接受了這盞燈是為了師父家裡的萬年蘿莉掛著祈福的,但下一秒就偷偷抬眼看了那墜了四五個的小燈籠——

  林霜降:……呵呵,果不出我所料,還有替師尊祈福以及祈禱姻緣順遂的。華月姐姐,喜歡師尊直說嘛,總這麼婉轉誰知道啊。

  華月微紅著臉,冷酷地盯了林霜降一眼,揮手指揮道:「你師兄應該也給你做了燈,回去等他帶你一起去逛祭典,掛上矩木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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