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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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絲轎一直到了清涼殿外才緩緩落轎,眼尖的侍衛遠遠的就看出來來人是安心公主,如今的慕容夫人。

  清涼殿坐處於湖中央,夏日時很涼爽但是蚊蠅比較多,到了秋冬季節,湖中的荷花都凋謝了,湖面便顯得乾乾淨淨,殿外種了許多楊柳,此時也只剩下一些光禿禿的樹枝,因而看上去總有一點蕭索之氣。在整個王宮,清涼殿算是偏僻之地了,又因為之前這裡死過妃嬪,空冷了好些年。

  南羽麟以前在宮裡時,呼風喚雨,住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來過清涼殿,她甚至不記得宮裡還有這麼個地方,此時她站在殿外,看著清雅別致的清涼殿,突然非常後悔當初將寒池送進宮來,她早該果決的將她殺了!

  「臣等拜見公主。」

  南羽麟拜拜手:「王兄還真是寵愛南雛夫人,御林軍都調過來了?呵……本宮來看看夫人,帶本宮進去。」

  侍衛們互相看了一眼,為難道:「公主,很抱歉,王有命,夫人傷勢嚴重,休養期間,任何人不得探望。」

  南羽麟面色一冷:「本宮也不讓見嗎?」

  侍衛低著頭:「臣等抱歉,王說任何人都不得探望,違者格殺勿論,請公主體諒,待夫人身體養好了再來探望吧。」

  「好一個格殺勿論?本宮若是要探望,你們是不是真的要殺本宮啊?本宮倒是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膽子。」南羽麟說完,大步朝前跨去。

  侍衛們連忙噼噼啪啪的圍過來,瞬時將清涼殿圍得水泄不通,南羽麟皺著眉頭,暴怒起來:「行啊!可真是忠心的奴才!」

  一甩袖袍,怒氣沖沖的重新坐回轎攆,「去未央宮。」

  冬青透過門縫看著南羽麟離開,這才小跑著回到殿裡。

  「夫人,剛才安心公主來了,被侍衛攔住了。這會子,安心公主去未央宮去了。」

  寒池趴在榻上,面容越發的慘白,她聽聞,只淡淡的「嗯」了一聲,如果不是南羽彥這般保護,只怕她早就死了幾次了吧。

  殿外,南羽麟的金絲轎攆風風火火的往未央宮裡去。南羽麟越想越生氣,捏的手指吱吱發響。

  南羽彥剛下朝,最近他一直忙著張羅尋找向月的事,里里外外累得夠嗆,此時,剛回了未央宮,正想休息一下,就聽見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皺起眉頭,便聽見門外太監急切的道:「公主,公主請留步,王歇下了。」

  「閃開!!」

  「公主!!鮑主!」

  門霍地被推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南羽麟一身湖藍衣袍闖進寢殿來。「王兄,王兄,你起來!」

  南羽彥沒有動,好半天才慢悠悠的睜開眼睛,似有不耐煩,卻仍舊佯裝好脾氣,道:「羽麟真是出宮住得久了,連基本的規矩都忘了?」

  南羽麟吃了癟,跪下去,咬牙切齒道:「臣妹安心拜見我王安好。」

  南羽彥伸出一隻手撐著頭,笑著擺手示意她起來:「說吧,一大早風風火火的跑來未央宮,誰惹著你了。」

  南羽麟一聽,立刻火冒三丈道:「還不是那幫狗奴才!本宮方才去探望南雛夫人,那幫狗奴才說奉了王兄的命令,說什麼也不讓本宮進去!本宮要進去,他們竟然真的就要動手!」

  南羽彥坐起身來,看了她半天,才道:「就為這事生氣啊?你去看南雛幹什麼?」

  「南雛夫人是本宮的好朋友,她受傷了,本宮怎麼不能看看!王兄你什麼意思啊,不會連你也不讓本宮去探望吧。」

  「嗯,不可以。南雛傷口感染了,現在隔離期呢,誰也不讓看。」南羽彥仍舊淡淡的笑著,但是話語裡卻是不容反抗的堅持。

  南羽麟愣住,這是什麼情況?南羽彥一直對她疼愛有加,從來對她有求必應,怎麼今日她居然拒絕她。

  她腦袋一轉,立刻上前去拽住南羽彥,撒嬌道:「王兄有了南雛就不疼羽麟了,王兄以前從來不對羽麟說不的?」

  南羽彥寵溺的揉了揉南羽麟的頭髮,笑道:「別鬧啊!要是沒什麼事,就老老實實回去,要什麼派人來和王兄說。」

  南羽麟手上一僵,不同意是吧,沒有關係,她有的是辦法,她站起來,氣勢洶洶的就要離開,忽地又頓住了腳,轉過身去認認真真的看著南羽彥,她想不出來哪裡不對,可是她覺得不該是這樣的。

  她忽地悠悠的開口:「王兄,你還記得臣妹小時候最喜歡吃什麼嗎?」

  南羽彥眯著眼睛,沒有答話。

  南羽麟彎彎一笑,繼續道:「王兄?不記得了嗎,就是小時候只要臣妹一不高興,王兄就會拿來哄臣妹開心的?是什麼呢?」

  南羽彥的眼睛眯成一條縫,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許久方才道:「朕當然記得,栗子糕是吧。你想吃了,朕命人給你送到府上去。」

  南羽麟暗自鬆了一口氣,藏在袖袍中握緊的拳頭緩緩的鬆開來,她笑起來:「臣妹還以為王兄不疼臣妹了,連臣妹最喜歡吃的栗子糕都忘了。王兄,我們兄妹兩相依為命這麼多年,有如今的地位不容易,臣妹希望……希望王兄記住我們姐妹二人並肩作戰的日子。」

  南羽彥笑起來:「朕怎麼會忘記呢?沒有羽麟的幫助,朕怎麼會坐在這裡呢,是不是?」

  「王兄言重了,王兄,臣妹有一事相求。」

  「除了探望南雛這件事。」

  「王兄,懇求王兄不要讓將軍去哈怒族,王兄疼愛臣妹,怎能讓臣妹忍受離別之苦呢。」

  南羽彥站起來,慈愛的摸著南羽麟烏黑的秀髮,笑道:「羽麟啊,可不是朕讓伯卿去的,那日是伯卿自己請命去的,伯卿的子你還不明白嗎?若是他決定的事,就是朕也不能改變啊。」

  南羽麟漠然,仔細的看著南羽彥,心裡冷哼,你以為那天在清涼殿的事我不知道嗎?打將軍的那一拳那麼重,將軍到走的時候臉上也沒有消腫呢!丙然,所有男人都被寒池那個迷得團團轉了是吧!南羽彥你也敢和本公主作對了嗎?很好,你記得,本宮可以將你扶上王位,也同樣可以將你拉下來,你若不珍惜,南禹國姓不姓南無所謂,只要是我南羽麟的就可以了。

  「王兄既然這樣說,那臣妹若是有想辦法讓將軍回來,王兄可不會阻擋?」

  南羽彥聳肩:「羽麟說了算。」

  「好的!羽麟告退。」南羽麟冷笑著離開,南羽彥,我倒是低看了你了。

  未央宮安靜下來,南羽彥笑意盈盈的回到榻邊坐下,一個人影從屏風後面閃出來,一身黑衣的謀面人,取下遮住面容的黑布,竟是出宮去尋找向月的張安。

  南羽彥笑笑:「張安,你倒回來得及時?剛才朕與公主的對話,你可聽見了。」

  張安沉思良久,道:「老奴聽到了,公主好像懷疑了。幸好王你反應及時。」

  南羽彥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唇邊似笑非笑:「她小時候老是盯著朕要栗子糕吃,朕不知道她愛吃栗子糕,朕不過隨口一說。」

  張安抱拳:「王,公主非一般女子,我們不得不防。」

  「是哦,她這些年手上一直沒閒著,南禹半邊江山都在她手上呢,你加緊打點吧,莫讓她發現了。否則,可不好辦。」

  張安點點頭,想了想,又道:「老奴聽說,公主還派人去給溪妃療傷呢。溪妃那邊要不要……」

  「不必,溪妃可不是省油的燈,讓她們內鬥才好呢。只要她們不動寒池,隨她們幹什麼。」

  「是。」

  南羽彥又意味不明的笑起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對了,向月可找到了。」

  「回稟王,臣去了清月寨,向月神醫……很不巧,向月神醫上月逝世了。」

  「什麼?」南羽彥霍的站起來,他覺得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斷了,又像是有什麼堵在胸口了,悶悶的生疼,是什麼呢?他不知道。只是這一日,好像更加的寒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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