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誤飲合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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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裡的規矩,除舊陳新,前一日的東西,第二日便不再用了,平常的宮殿如此,新房更是如此,清涼殿仍如前一日一般熱鬧,宮女們都在忙著將大紅燈籠拆下來,寢殿裡的大紅喜字,紅燭,紅枕被全部都要換上平日裡用的。

  小晴哼著小曲悠哉悠哉的收拾上一日的酒水和水果,她想,她一定是上輩子積德了,否則這麼好的主子哪裡去找啊,一點都不會使喚人,也沒有架子,全然一副天外飛仙的樣子。雖然這樣的主子不會帶來多少風光,但是好歹也不會有危險,在宮裡,走得越高越容易丟掉腦袋,倒不如過些平淡的日子,過些年到了出宮的年紀,安然出宮,尋個好人家,這一生也就圓滿了。

  小晴這樣想著,心裡樂開了花,端著酒水到後廚房,可惜了這好酒,不喝豈不辜負了秋日的美景,這樣想著,她便悄悄的喝了一口,只一口便覺得滿口的香甜,也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可惜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她要什麼時候才能遇上一個屬於自己的男子呢,想著,有些鬱悶,又喝了一口,誒,這酒怎麼越喝越好喝呢,算了,不該貪杯的,但是,再喝一口,應該沒有關係吧……

  寒池在院中看書,整整一日她都心不在焉的。慕容岸沒有來找她,還有昨夜忽然在她耳邊說話的人是誰,南羽彥又為何只是枯坐一夜,她所有擔心害怕的事都沒有發生,這些遠比她想想中的要可怕,一時,當真是想得頭痛。

  張安帶著一隊宮人進來,張安是宮裡最得寵的公公,三宮六院都忌憚他幾分,偏偏他又從來辦事低調不張揚,盡忠職守的守著王,大抵猜不透的人總是可怕,所以寒池也覺得張安比宮裡其他只懂得趨炎附勢的人更耐人尋味。

  張安向寒池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道明了來意,原來是昨夜一名宮女衝撞了王,王對那名宮女相當感興趣,繼而下旨掘地三尺也要將她找出來,寒池訝然,不愧為昏君,一個宮女,竟也能讓他這般大動干戈,人道帝王之愛,朝秦暮楚,她該慶幸自己並不愛他,否則大概還沒被人算計死,就自掘墳墓了吧。

  「夫人,老奴無語衝撞,實在是王命不可違,」

  寒池淡笑:「公公自便就是,若是我在這裡礙著礙著了,我先回房去也行。」

  張公公連忙下跪磕頭:「夫人可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懇請夫人,召集清涼殿的宮人,老奴查完立刻就走。」

  她原本並不是這樣尖酸刻薄的人,到底是怎麼了呢?心裡嘲弄了自己一番,終究是擺擺手:「公公當真不用拘禮,我就在這裡,公公自行查就可以。」

  「老奴謝夫人寬厚。」站起來時,朝隨行來的宮人揚了揚手,宮人們便立刻下令召集全殿的宮女到院子裡集合來。

  誰也沒有看到已經悄然走到了殿門口的南羽彥,他一覺醒來已經是正午了,渾渾噩噩一夜的頭腦終於清醒過來,知道張安還在搜宮,忽地想笑,自己怎麼會讓張安去做這樣可笑的事,也是張安寵著他,這樣也由著他。這樣想著便決定召張安回來,不想剛出了殿門就被溪妃堵住。

  近來他一直都寵愛溪妃,不為別的,就因為這女人當真是自私自利,為了一己私利不擇手段,他對她印象深刻,從她進宮開始的第一天,她便使計將他拉近了寢宮,這些小計謀當然是瞞不過他的,可他一點也不介意,相比那些嬌滴滴的大家小姐,總是一副欲拒還迎的樣子,她更喜歡溪妃這樣心狠手辣的,因為都是自私而聰明的人,所以不用偽裝,他的暴戾、邪、自私,全部都可以一一暴露,只是肉體的相容,永遠都比真心來得容易,更何況,他根本就是沒有心的。

  溪妃仍是盛裝打扮,這個女人從來不會虧待自己分毫,她總會利用好自己和別人的東西,只要她喜歡的從來不擇手段,所以他眼看著他把其他的妃子殺了或者廢了,也或者他不過興致來了睡上一夜,第二日妃子就死了這樣的事,不用想也知道是她做的。很好,在宮裡,本來就是弱肉強食。

  「王,真是讓臣妾好找呢。」溪妃嬌嗔到,一顰一笑間盡顯。

  他笑著走過去,手指摸摸的面頰,「溪妃,才幾日沒到你宮裡去,就思戀本王了?這般饑渴嗎?」

  溪妃靠過來,握著他的手,曖昧的往自己胸前拉,道:「是啊,王,臣妾就是小饞貓,王就是天天來,臣妾也覺得不夠呢?」

  他哈哈哈大笑:「本王就喜歡溪妃這股勁兒。」

  溪妃也不覺得害羞,只道:「那王晚上可要過來?臣妾為王準備了節目呢?」肉體的交合也是會讓人上癮的,因為那時候,他可是短暫的忘記那住在心裡的人,畢竟這宮裡的生活如死水一般,唯有折磨別人,折磨自己才能真切的感覺活著。

  他拉溪妃入懷,「現在去怎麼樣?」

  溪妃機靈一動,纖縴手指推推他:「王可真是強,昨夜才與南雛夫人圓了房,這會子又想要了?不急好不好?臣妾還要讓王看一齣好戲呢。」

  這女人又有什麼驚喜要給他「哦?」

  溪妃嬈一下,拉起他的手便走。「王跟臣妾走。」

  這會子,南羽彥和溪妃正站在清涼殿前,秋風拂過,帶著絲絲的涼意,殿前銀杏葉落,飄飄灑灑,偏偏多了些蕭索,樹蔭下,男子俊逸如仙,女子貌美如花,本該是秋日的一大風景,偏偏兩個的臉上都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南羽彥想,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這麼快就要對新人下手了,自私如她,從來不會容許別人搶了她的風頭,他欽點寒池入宮,還破格提為副一品,想來,也該讓她氣得跳腳了。不過這樣挺好,生在帝王家,本該心狠手辣才能存活。

  殿內,一行宮女已經被集結到殿內,由張安一一細看,寒池仍坐在桌邊,臉上沒有半分情緒波動,溪妃笑道:「王,好戲就要開始了。」

  他微眯著眼睛,等待著接下來的好戲。

  殿內張安將宮女們一一看過,並沒有發現預料中的身影,正要準備離開,一個宮人從後院跑出來:「公公,後廂里還有一個宮女。」

  寒池轉過臉來,殿裡的宮女她並不能都認得,但是小晴卻是貼身伺候她的,所以印象也格外清楚,小晴為何沒有出來?

  張安道:「還有一個宮女?為何不出來?」

  宮人低下頭,似乎很為難。

  張安不耐煩了,厲聲道:「好大膽的奴才,拉出來。」

  宮人不敢違背,匆忙退下,不一會兒將小晴攙扶出來,只見小晴面色酡紅,眼神中滿是辣的,鼻息間更是嬌喘連連,衣衫半解更顯得無比,只是仍殘存了一絲的理智,看到寒池時,艱難的道出一句「夫人救我。」

  寒池一驚,這是什麼狀況。

  未待反應過來,張安已經大怒,「大膽奴才,竟敢在天子腳下如此盪,來人,打水來。」

  寒池知道張安是看在她的面上,犯了這樣的大錯,便是萬死也是改的,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宮人從井裡打來水,毫不猶豫的當頭潑下,秋天的水已經格外的冷了,小晴冷得一聲尖叫,總算是清醒了過來,不顧身上濕濕嗒嗒的,連滾帶爬到寒池面前。在宮裡,一個宮女的命,連一隻寵物也不如,她太了解這一點,所以眼底已經有了深深的絕望。

  「夫人,夫人,救救小晴,都是小晴貪杯,偷喝了夫人和王的合歡酒,小晴不是故意的,小晴再也不敢了,打死小晴也不敢了。」

  她說這樣的話,一半的責任推在寒池身上,寒池已經伸出一半的手,就那樣生生的僵在了半空中,很是艱難的開口:「你說什麼?什麼合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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