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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

  「雙人座?」

  「對。」

  「有貨斗?」

  「嗯。」

  「那不就是小貨車?」

  「是跑車!」

  搞不懂。志木歪過腦袋。所謂的跑車,是帥氣奔馳在海邊或山路的東西。「附貨斗的跑車」這種矛盾的組合不可能存在。

  志木向走在身旁的砂川警部徵詢意見。

  「警部,他說的是小貨車吧?」

  警部再度按著太陽穴。

  「你會誤認也在所難免,不過如他所說,鈴木家的麥弟不是小貨車,是跑車……到了,你看,就是那輛。」

  志木看向警部所指的方向,那輛車就在街燈照亮的停車場正中央區域。

  「喔喔!」

  附貨斗的雙人座小車,卻不是小貨車。志木面對堪稱獨一無二的奇妙造型,體認到吉岡那番話完全無誤。

  「這、這就是鈴木家的麥弟……」

  目睹這個小型貨斗的志木不禁思考,這個貨斗的空間用來搬家太小了,用來放旅行用的行李卻太大,當時的年輕人到底如何使用這個不上不下的貨斗?

  然而,砂川警部提出一個漂亮的使用法。

  「這個貨斗的面積,拿來載運那隻喵德斯上校剛剛好。志木,你不覺得嗎?」

  不用說,志木只想得到這個用途。岩村敬一肯定也如此認為。

  第四章 刑警與偵探

  1

  岩村敬一遇害隔天的七月十八日。

  砂川警部與志木刑警再度前往豪德寺家,專註解決豪德寺豐藏命案。

  「推測兇手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殺害豐藏先生,殺害岩村敬一隻是副產物,因此案件核心是豐藏先生與豪德寺家,破案關鍵也在這裡。尤其是案發現場那種奇妙的狀況,要是查不出個中含義就無從破案。」

  如此斷定的砂川警部,帶著志木回到最初的案發現場。兩名刑警再度在夏季天空底下和招財貓相遇。

  豐藏遇害的溫室維持當時的樣貌。成人高招財貓也依然擋住入口,維持著窺視溫室內部的樣子。這幅光景依然異常,但行人這幾天似乎完全習慣,不再停步眺望。

  原本應該很吉利的招財貓,因為沾上田地塵土,莫名令人覺得印象稀薄。看著行人置之不理,外觀也逐漸髒污的招財貓,砂川警部開了一個玩笑。

  「呼呼,招財貓也逐漸變成野貓了。」

  這句玩笑話莫名令人覺得真實。

  志木刑警以食指撫摸招財貓累積一層灰塵的表面。

  「兇手為什麼不惜雇用岩村敬一,也要把招財貓運到命案現場?到頭來,這是最大的問題。」

  「就是這麼回事。」砂川警部點菸,如同自言自語開始遊說。「比方說,這是為即將死去的豪德寺豐藏準備的『餞行貓』,或是讓強迫目睹父親死亡的真紀加深恐怖印象的『布景貓』,確實有這兩種可能性。但我覺得即使如此也太大了。」

  「太大?」

  「對,這隻貓太大了。無論是當成『餞行貓』或『布景貓』,肯定不需要如此巨大。太小或許不像樣,但只要是夠大的招財貓肯定就足夠。你不這麼認為嗎?」

  「確實如此。」志木姑且點頭。「但前提是兇手手邊有『夠大的招財貓』吧?」

  「當然有。」砂川警部以右手香菸的火,朝豪德寺後門方向示意。「為這座宅邸門口裝飾的招財貓,並不是正門才有,後門就有符合後門的『夠大的招財貓』。正門的巨大招財貓約成人高,後門的則是大約小學生高,後門招財貓的體積明顯更適合當成『餞行貓』或『布景貓』。成人高的招財貓太大,無法通過出口,但小孩高的招財貓就能搬進溫室,一隻不夠可以用兩隻,最重要的是比較省力,用不著借鈴木家的麥弟,那種體積可以用雙手搬運。

  嗯,兇手為什麼不用那兩隻?為什麼刻意花力氣把成人高招財貓搬到案發現場?其中肯定有某種更具體的『兇手利多』。」

  「『兇手利多』啊,所以果然是用來製造不在場證明……?」

  「大概吧。」砂川警部輕輕朝盛夏天空吐一口煙。「志木刑警,豐藏先生在真紀面前遇害的具體時間,你推測是何時?」

  「法醫判斷是十四日晚間十一點到隔天十五日凌晨一點的兩小時。不過依照真紀的證詞,命案發生的時候,溫室出口已經擺著成人高招財貓,由此推測兇手是在凌晨零點到一點的這個小時犯案。」

  「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

  「啊?您問為什麼是指……」

  「為什麼你推測行兇時間是凌晨零點之後?我想知道根據。」

  「因為,成人高招財貓是在凌晨零點出現在案發現場。案發隔天,警部從圍觀群眾問到的證詞,也顯然證明這一點。凌晨零點之前行經道路的人們都沒看到招財貓,相對的,凌晨零點經過的人都……不對,有一人例外,但幾乎所有人都看到招財貓。

  何況,昨天從椿大廈查到的情報,明顯證明岩村敬一在案發當晚搬運招財貓。如果相信岩村的說法,那他搬運招財貓的時間正是凌晨零點整,和圍觀群眾的目擊證詞完全一致。」

  「說得也是。成人高招財貓出現在案發現場的時間,是十四日進入十五日的凌晨零點整,這部分應該沒錯。」

  「既然真紀在案發時目擊這隻成人高招財貓,就表示當時肯定是凌晨零點以後,換句話說,行兇時間是凌晨零點到一點的這個小時。我認為照道理應該這樣推測。」

  不對,真是如此嗎?志木有種忽然站不住腳的不安心情,這是如同被兇手恣意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奇妙感覺。自己導出的結論,照道理應該正確。雖然正確,卻只不過是代為證實砂川警部剛才所說的「兇手利多」。

  砂川警部果然針對這一點質疑。

  「真的沒錯?」警部將菸灰彈進自己的攜帶式菸灰缸,露出不滿的表情。「要是把行兇時間定為凌晨一點到兩點的這個小時,就沒人是兇手了。志木,這樣對嗎?」

  「嗯,我開始覺得這樣是中了兇手的計。」

  正如警部所說,這樣就沒人是兇手了。可能是真兇的嫌犯,在案發當晚都有不在場證明。

  砂川警部把香菸放入菸灰缸按熄,改為從西裝口袋取出老舊手冊。他看著上面的筆記,大致回顧嫌犯們的不在場證明。

  「首先是豐藏家的大兒子真一。他在案發當晚十一點五十分至凌晨兩點都在句田園』喝酒,這是完美的不在場證明。相對的,他十一點五十分之前待在自己臥室,沒有不在場證明。」

  「記得他說,當時他獨自聽收音機轉播羅德球賽。」

  「嗯,但是不能完全採信這個說法。接著是二兒子美樹夫,他從晚間十一點五十分到凌晨三點,和矢島醫生一起待在豪德寺客廳,收看衛星頻道的電影並暢談電影,所以同樣是完美的不在場證明。相對的,他十一點五十分之前也獨自待在自己臥室,不在場證明不成立。」

  「他的不在場證明以矢島醫生作證也不太對,畢竟醫生自己也是這次命案的重要嫌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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