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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回來,身體還好嗎?醫生怎麼說?」

  「嗯,沒問題。雖然被綁住很久有些不自在,卻沒有明顯外傷,為我診療的矢島醫生也說不用擔心。」

  警部立刻對似曾相識的姓氏起反應。

  「你說的矢島醫生,是十年前過世那位矢島洋一郎先生的兒子?」

  「嗯,是的。」

  「這樣啊,記得叫作矢島……矢島達也吧?他當時還在東京的醫學院就讀,那位是豪德寺家現在的主治醫生?」

  「是的,刑警先生,您好清楚。」

  「沒什麼,我湊巧和十年前的案件有一點點……不對,有不少緣分。那麼事不宜遲,我想請教昨晚到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

  「好的,請儘管問,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都會回答。不對,還是由我主動敘游比較好,畢竟我最清楚昨晚在那間溫室發生的事。」

  就這樣,豪德寺真紀主動陳述昨晚到今早的恐怖體驗。

  依照真紀的證詞,案件的開端是前天,也就是七月十三日收到的一封信。

  她從桂木手中接過這封侰。桂木是把信箱裡的這封信直接親手交給她,真紀拿到信就知道這不是普通的信件。

  信封是毫無特徵的白色信封,但收信人的部分只以莫名生硬的字體寫著「豪德寺真紀小姐收」,沒有寫住址與郵遞區號,沒有寄件人姓名,也沒有郵票與郵戳。這很明顯不是正規信件,只是投入信箱的一封信。不過從信封與字體來看,不像是情書那種可愛的信。

  真紀獨自回到臥室,慎重打開信封閱讀內容。

  「那麼,信里寫了什麼?」

  砂川警部以閃亮眼神詢問,真紀微微看向下方回應。

  「內容是要我在明天,也就是七月十四日晚間十一點前往溫室,還要我看完信就燒毀扔掉。」

  「原來如此,這是用來叫你前往現場的信。所以你依照這封不曉得寄件人是誰的詭異信件指示,於昨晚前往命案現場。奇怪,你不覺得有危險嗎?」

  「我確實太冒失了。」

  真紀緊咬嘴唇低著頭。

  「難道說,你知道這封信的寄件人是誰?所以才會放心遵照指示?」

  「不,沒這回事。我只是……」

  「只是怎麼樣?」

  「我只是覺得,總之還是去看一下。」

  這是謊言,她有所隱瞞。志木如此確信,但砂川警部沒有追究,催促她說下去。

  昨晚七月十四日星期六,真紀在指定的時間——晚間十一點的五分鐘前,神不知鬼不覺溜出臥室。她摸黑穿越庭園,筆直前往農田一角的溫室。

  當晚一如往常是熱帶夜晚,濕度也高,小跑步抵達目的地的真紀已經冒出汗珠。時間即將來到十一點整,但溫室周圍沒有人影。真紀在入口附近等待一陣子,卻感覺不到任何人前來,隨即她越來越在意溫室里的樣子。

  這種熱帶夜晚已經很難受,很難想像有人刻意在悶熱的溫室里等待,但真紀姑且拉開入口拉門窺視。裡面當然很悶熱,而且空空如也又陰暗,不過多虧月光與路燈,勉強看得到裡面的樣子。

  真紀踏入黑暗之中,尋找他人的氣息。就在她覺得沒人的時候,黑暗中忽然伸出一隻手抓住真紀。真紀驚慌抵抗,在想求救時被對方強行搗住嘴,她感覺自己嘴角到鼻尖有種柔軟布料的觸感,然後她發現全身逐漸失去力量,最後毫無知覺……

  「換句話說,你就這麼昏迷了,大概是手帕有氯仿之類的藥物迷昏你。」

  「矢島醫生也是這麼說。」

  「所以兇手當時就在你身旁。兇手恐怕是在入口附近屏息等待你落入圈套,一無所知的你就這麼中了陷阱。你當時有看到兇手的臉嗎?」

  「不,這件事發生在一瞬間,所以我完全沒看到。」

  「話說回來……」砂川警部慎選言辭。「你是從入口進入溫室吧?換句話說,是打開面向豪德寺家的拉門進入溫室。是吧?」

  「是的,請問怎麼了?」

  「以那間溫室的構造,只要從入口踏進一步,再怎麼樣都會看到出口。我所說的出口,就是和入口相反,面對道路的那扇拉門。」

  「嗯,是的,畢竟兩個門正對。」

  砂川警部以更加慎重的語氣詢問。

  「那麼,想請你仔細回想,晚間十一點的時候,出口是什麼狀況?」

  真紀稍微思考之後如此回答。

  「我記得出口的門緊閉著,只有這樣,不曉得門外是什麼狀況。」

  「明白了。」砂川警部點頭回應。「那麼,聞到藥物昏迷的你,後來怎麼了?」

  真紀昏睡一陣子之後清醒,清醒時已經完全失去身體自由。真紀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以蹲著的姿勢固定在溫室入口,即使想放聲求救,也被嘴上的繩子妨礙,處於想哭喊也恐懼到掉不出眼淚的狀態。

  但她立刻被眼前意外的光景奪走目光。前方站著一個可疑人物,這麼悶熱還刻意穿上黑色長袖長褲,很明顯是引她落入陷阱的歹徒。

  真紀擠出勇氣抬起頭,想看清對方的長相,但她看到的不是期待中的人類臉孔,而是如同瞧不起人的貓面具,大概是某處的當地民俗工藝品吧。洋溢著幽默微笑的那張臉,在這種狀況更令人覺得恐怖。

  而且,貓面具歹徒旁邊還有一個人,就是真紀的父親豪德寺豐藏。豐藏正遭受歹徒威脅,歹徒手握一把頗大的刀,豐藏則是手無寸鐵。豐藏以真紀聽不到的沙啞聲音講了幾句話,但貓面具歹徒無情搖頭回應。

  接著,豐藏站在真紀前方,如同要從歹徒的魔掌保護女兒。這一瞬間,父親寬大的背影覆蓋她的視界。

  緊接著,豐藏發出低沉的呻吟,輕聲說出某句話,同時他的上半身往前彎,右肩無力垂下,身體明顯訴說著異狀。最后豐藏踉嗆走了兩三步,如同用盡力氣,以不自然的姿勢趴倒在地上,再也沒有動彈。

  真紀抬頭一看,貓面具歹徒手上已經沒有刀,而且父親動也不動,她瞬間領悟到發生了什麼事。即使整段過程在真紀眼前上演,她依然難以相信這幅光景。

  「父親在我面前被刺殺。」

  真紀述說的震撼內容,即使是砂川警部也面露戰慄表情暫時語塞。戴著貓面具的歹徒,持刀當著女兒的面刺殺父親。這是有點令人難以置信的殘忍命案,但豐藏確實是被刀子刺殺,真紀則是被綁在豐藏身旁,志木覺得只能認定是事實。

  「豐藏先生與兇手的對話內容,你能夠回想得更清楚嗎?」

  「這方面,當時說話語氣不是很清楚,我不太曉得是否正確……但我記得應該是『住手』或『別做傻事』之類的。任何人被刀子指著,都只說得出這種話吧?啊,此外我記得父親還轉頭張望,說出『這是怎麼回事』這句話。」

  「『這是怎麼回事』啊,是看到你被綁所說的話?」

  「應該是,這部分我不清楚。」

  真紀含糊搖頭。

  「兇手完全沒回應豐藏先生?」

  「是的,兇手一句話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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