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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整?」其中一個說道,「這個小子說的是真的嗎?」「是不是真的不重要,只是,我們要是聽他的,就算是輸給這個小兔崽子了,咱們已經夠沒面子了,這口氣我是咽不下去,憑什麼聽他的?」另一個說道。再次沉默,就見其中一人罵了一聲,收拾了一下裝備,也猛地跳了下去。張海客看著他們一個一個下去,心中暗嘆,一股特別不好的感覺涌了上來,但他還是跟著他們跳入了淤泥之中,向下潛去。在淤泥之中下潛的感覺特別詭異,張海客沒有多形容,他只說他憋了有三分鐘的氣,就摸到了繩索把他引到甬道邊上,他一手抓著繩索一手摸著甬道的邊一路往前,等到甬道到頂,他在往上浮探頂,發現是一個井口,井中全是淤泥,外面有鵝卵石鋪成的地面,幾個泥猴全部躺在地上喘氣。這好像是一家人的院子,顯然已經陷入地下成了一個洞穴,但盆景、假山、鵝卵石的地面依然存在。火把已經點了起來,不加以判斷,會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小的石廳,洪水衝垮了兩棟房子,外牆倒塌蓋在了院子上面,如今變成天花板的外牆已經傾斜了。張海客抹掉臉上的的黑泥,就看到除了他們幾個之外,並沒有看到悶油瓶。「那小子呢?」其中一個人指了指一邊,只見地上有一道泥腳印,通往一邊火把照不到的黑暗裡。張海客想立即跟上去,被人拉住:「那小子讓我們別跟著他走,否則會非常危險。他說那條路,只有他能走。」張海客不耐煩,心說這小子真的不要命,連幫忙都不要,這就是小孩子的表現,他道:「畢竟是同族胞弟,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我們不能讓他去送死。」張海客順著泥腳印跟了過去,幾個人一路過去,就發現那邊的牆角,還是一個窟窿,通往另一個空隙。張海客說這座古城完全被淤泥掩埋,有些地方的淤泥經過幾百年已經完全變成泥土,有些還保持著粘稠的狀態,只在很多比較大而封閉的古建築遺蹟中存有空氣。前面張家人的前期探索,已經在可以行進的路線之間建立了通道,在淤泥中藏了繩索,只要進入淤泥里就可以摸到,從而在窒息前到達另外一個房間。有些房間之間距離過遠,前人採用了挖掘盜洞的方式前進,總之因為古城裡地質情況複雜,成為了一個由盜洞、淤泥下的繩索和各種通道組成的體系。張家的前人在開始階段採用了網狀探索,但是到了後期,所有的線路都歸為一條,顯然目的性很明確。這是因為在最開始的時候,這批人的目的只是收集財物,但後來他們在收集到的財物中發現了一個秘密,於是轉為專心探索這個秘密。那個房間的角落裡,是一個甬道的入口,他們進去之後又進入了一個乾燥的古遺蹟中,已經坍塌了一半,能看到刀削一樣的天花板,一半被埋進了泥土裡,整個頂都是傾斜的。這是一個廂房,邊上就是花園,看樣子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建築,家境殷實,所以房子很堅固,雖然在洪水中倒塌了,但很多形狀還得以保存。他們在這裡看到了兩個岔路口,繼續往前延伸的墓道里,變成了兩條。從淤泥的痕跡很容易能辨別出悶油瓶走的是哪一條,但張海客卻發現他們無法跟下去了。因為這兩個盜洞口,一個大一個小,大的是正常尺寸,小的卻只能容下悶油瓶這樣的個子。他們幾個看著雖然身材比悶油瓶大不了多少,但絕對擠不進去。張海客百思不得其解,等他仔細檢查了那個小盜洞後,他就發現這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這個盜洞的四周,泥土中有四塊青石板,這是一個下水通道,直徑已經被固定了,無法擴大。難怪悶油瓶說只有他自己可以通過。第五十一章 他們的發現張海客當時有很多的遐想,遺蹟本身存在通道,顯然比自己挖掘更加便利,悶油瓶對這裡這麼熟悉,又說當時他也在這裡的現場,那麼可能這條通道里的泥就是他自己清理的。這個通道只有孩子可以進入,但由他一個人來清理這些泥土不是很現實,當時和他一起清理通道的張家小孩,應該不止他一個。但這在張家是不符合族規的,讓那么小的孩子下地,本身就是違反道理的事情。剛才悶油瓶說過,他的父親是他們所謂的父親,這句話里似乎沒有什麼感情,那麼,也許他是張家家族裡沒有人保護的那批親身父母死在斗里的遺腹子,被人強行利用,在這裡做這些暗無天日的事情。在倒斗這一行,無論多厲害,總有人死傷,張家也不例外,這些人的孩子,是和他們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種生存狀態。說起來,張海客真沒有關心過這一批人的命運。這些可憐的孩子和他們不同,他們生活在一個獨立的院子裡,由其他人照顧,平時完全封閉在院子裡,無法接觸。張家每一代都會有一批這樣的孩子,有些張家人沒有子嗣,會在其中領養幾個,認作親生的。悶油瓶會不會就是這樣被所謂的父親領養出來的,但卻被他的父親訓練,在古墓之中進行這些工作,進入那些大人不能進入的狹小空間摸出冥器?黑暗,陰冷,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就要面對這些,難怪這小子是這樣的性格。不管怎麼說,他們無法從這個通道中經過,邊上還有另外一個土製的盜洞,這應該是後來挖掘的給大人使用的通道。這兩個通道應該通向了同一個地方。張海客用手電照射,走向確實差不多,就帶頭鑽入了邊上那個大盜洞往前爬去。張海客對我道:「這是一個先入為主的錯誤,我們爬進去快一百米才看到出口,出去之後,我們才意識到,這連個盜洞通往的是兩個不同的地方,我們和悶油瓶失散了。」他們從盜洞中爬出之後,進入到了第二個臨卡,也是他們到達的第四個房間,這個相對於之前的簡陋了很多,一看便知道應該是一座土地廟。地方很小,地面之上有一層黃土,有半個巴掌深,鏟開黃土可以看到地上的青磚地面。廟裡四面都有佛像,一面是地藏菩薩的像,左右兩面是地方土地公,另一面是廟門,廟門已經被衝破,泥土從門中進來形成了一個陡坡,但因為這種廟宇很是堅固,泥土只是堵在門口,沒有衝垮廟宇。門兩邊各有一尊神像,估計是沒有道教的,中國人似乎是什麼神都拜,譜系混亂。在這座小土地廟裡盛放了很多東西,都掛在房頂之上,密密麻麻的,地上則擺著水缸和一些休息用的雜物,水缸之中還有清水,不知道從何而來。幾個人簡單沖洗了一下,圍坐到板凳上休息,張海客便看到在一邊的地面上畫著什麼。看四周板凳的痕跡,一定是有人在這裡坐著休息時,用刀或者樹枝什麼東西,在面前隨手畫的。張海客再一看就看出,那就是古城的平面圖,沒有探明的區域和已經探明的區域標示得很清楚。讓他覺得有些意外的是,這人在畫圖的時候,給整個城市的輪廓加了一個邊界圈,這個圈現在看起來,竟然是一隻蠍子的形狀。而在沒有探明的區域,其中一個點上被放置了一塊石頭,顯然,這個點,就是他們要到達的地方。這是第二個休息室,他們在這座古城中舉步維艱,遇見的許多地方,裡面的東西都掛著,說明都是震動的高發地帶。但是,震動是怎麼回事?進到這裡來之後,他們還沒有遇到任何這個推測有關的事情。「越往裡走,離出口越遠,也就越危險。」張家小孩中有一個忽然道,「我覺得有些奇怪,這裡既然那麼值得經營,為什麼不乾脆把上面的馬家端了,咱們張家那麼厲害,那些逃兵絕對不是對手,把地方豪族一拔,自己取而代之,想怎麼玩兒都可以啊。」「照你這麼說,那張家乾脆當土匪算了。」張海客道。「你們有沒有覺得,身上有點奇怪?」另一個人道,幾個人轉頭過去,就看見他在摸自己的手,他的手上,出現了很多的紅疹。他撓著紅疹,看著一邊的水缸,「水有問題。」他道。「不是水,水我查過。」另一個人道,想了想面色凝重起來,「是淤泥,這些泥有問題。」張海客沒有說話,回到了他們清洗淤泥的地方,然後沾了一點兒,放在鼻子下仔細去聞。就道:「淤泥里有水銀。」張家小孩隨身攜帶了解毒的東西,他們立即拿出小瓶子給自己擦上,其中一個道:「這不是一個古城嗎?為何會有古墓中常有的水銀混在淤泥里?」大家心裡也疑惑起來,那最先發癢的人忽然一下栽倒在地上,他身邊的小孩立即上去扶起來,就看到那人不停地發抖,手上的紅疹不僅沒有減退,反而更加嚴重了。「我們都沒什麼事,為什麼他反應這麼大?」扶他的人問道。張海客將手指伸入那人喉嚨里,使勁一摳,淤泥全都被吐了出來。「他吃了幾口泥,給他灌幾口蛋清水,給他洗洗腸子。」可能這個張家小鬼水性不好,下來時吞了幾口泥,為了不丟臉,硬忍著沒吐出來,也虧得他咽得下去。淤泥的氣味本身就極其難聞,嘔吐出的還混著胃酸,一時間熏得幾個人臉色都有點發綠。其中一個去給他灌蛋清水,張海客隨即鏟起地上的土想把穢物掩蓋住,鏟了幾下忽然就發現,那被嘔吐出來的淤泥,竟然自己在動。第五十二章 絕境張海客撥開淤泥,一下就發現在他嘔吐出的淤泥里,是無數細小的螞蟥,這種純黑色的螞蝗只有麵條粗細,在污穢中不停地扭動,好像一碗活著的麵條。張海客挑起來一條,發現那螞蟥和平時所見的還不一樣,上面全是小包,仔細一看就看見那些全是白色的糊著淤泥的卵,密密麻麻的。張海客嘖了一聲,仔細看了自己的皮膚,他的冷汗就下來了。他看到自己的皮膚之下,隱約有無數條細小的突起,上面細微的小隆起非常多。沒有任何感覺,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其他人還在給那人洗胃,還在打鬧怒罵,張海客喝道:「別鬧了!我們要死了!」那些人才安靜了圍攏過來,就看到張海客用匕首挑破了自己的皮膚,劃下去很深,一條黑色的覆滿了蟲卵的螞蝗才露出來。張海客用匕首挑起它,血四溢而出,滴落在地上,地上穢物中的螞蝗全往血滴落的地方爬去。挑起的螞蝗在刀尖上不停地扭動,張海客表情都扭曲了起來,點起火摺子就把它燒死。再看自己身上的其他地方,張海客幾乎絕望了,他舉目能看到的所有地方,全隱隱透著黑線,他的皮下幾乎全都是這種螞蟥。「什麼時候進去的?」「就是我們在淤泥里的時候,你們看看自己。」其他人立即脫下衣服,仔細看自己的身體,一看之下所有人都崩潰了,所有人身上全和張海客的情況一模一樣,全身的皮膚下面,幾乎沒有一處地方沒有螞蟥。「是從毛孔進去的。在淤泥里它們是休眠的狀態,可能只有頭髮絲粗細,進去之後,吸了血才變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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