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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衛生紙衝到蹲坑裡,心裡踏實了很多。不管我自己再怎麼強大,有人保護和照顧,總是好事情。事後我想想,在這個時間點上,我又犯了一次二,但這二犯得很有爭議性。按照我以前的做法,此時應該什麼都不想,和胖子先離開這裡再說。但是,我和胖子都在心裡想著要弄清楚到底是誰還在設計我們,目的是什麼?我提上褲子推開門出去,覺得一切都可以從長計議了,在這兒的博弈才剛剛開始。但是一推門,我就看到兩個喇嘛站在廁所門口。我愣了一下,問道:「排隊?」喇嘛搖了搖頭:「吳先生,大喇嘛讓你立即上山去。」「怎麼了?」我問道。「二十年前發生的事情又發生了,從雪山中,又出來一個人。」我不記得我是否把行蹤告訴過喇嘛,但喇嘛在這裡神通廣大,又或者是人家是一家一家找過來的,我也沒空兒計較這些了。一路跟著他們上了山,來到喇嘛廟裡,我發現一切已經亂套了。所有人都疑色重重,忙忙碌碌地不知道在幹些什麼,這地方就像某個戰地醫院一樣。喇嘛們一路把我引到了大喇嘛的臥室里,我發現裡面還坐著一個人。這個人背對著我,穿著一身藏袍,正在安靜地喝蘇油茶。我覺得氣氛有一些微妙,因為我一進屋子,屋子裡靠邊的幾個喇嘛都用一種非常奇異的眼神看著我。不能說是眼神奇異,而是說,他們覺得我很奇異。這種氣氛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我來到那個人身邊坐下來,隨意地往邊上一看。在那一瞬間,我幾乎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一下翻到了一邊。我的腦子嗡了一聲,幾乎沒被嚇暈過去。在喇嘛對面坐著的那個人,竟然不是別人,而是我自己。不,我當時腦子混亂,有點語無倫次,不是我自己,而是,我看到了一張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臉。「是你?」我驚訝地合不攏嘴。對方看向我,眼神很是不在意,只是點了點頭,說道:「我就知道,你沒有那麼容易死。」「你到底是誰!」我大罵,「你到底是什麼妖怪,為什麼要扮成我的樣子?」說著就想上去掐死他,但他立即就站了起來,退後了幾步,讓我的攻擊失敗了。接著他擺了擺手:「咱們現在已經沒有利益衝突了,你不用這麼極端地對我。」「不用?」我繼續大罵,「操你媽的不用,狗日的,你要是我,你會不極端?老子今天不僅要極端,而且要端了你!」「呵呵,其實,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他又喝了一口蘇油茶,「這也不是我想要的,我們兩個都是受害者。」我心中的火越來越旺,覺得簡直不可理喻,就想把他放倒再說,這時候大喇嘛說話了。「兩位,你們不需要用這種方式爭吵,還是先來解決我們眼前的問題吧。」我看著對面的自己,又看了看大喇嘛無所謂的樣子,忽然覺得這場景好像在哪兒見過,《西遊記》里?大喇嘛就是如來佛嗎?我是孫悟空,對方是六耳獼猴。我警惕地坐下來,這傢伙以前想置我於死地,我是絕不會回到沒有防備的狀態的。所以我離他遠遠的,而且隨時保持著可以防禦和攻擊的姿勢。我對大喇嘛和這個人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喇嘛說道:「這位先生今天中午突然出現在了寺廟門口,和二十年前發生的事情一樣,他告訴我的小沙彌,他是從雪山中來的。因為他和你長得一模一樣,我以為你在看我們小沙彌的玩笑,但我和他接觸之後,發現你們確實是兩個人,於是趕緊把你找了回來。我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假吳邪說道;「我和他們說了幾句,就發現你可能也在這裡,但他們不讓我離開,我想了想,有很多事情見上你一面說清楚也好。」「你是從雪山里出來的?」他點了點頭,我問道:「既然你想說清楚,那你就告訴我,你是誰?你的目的是什麼?」他拿起蘇油茶,一點也不客氣地續了一杯,就道:「我告訴你了,對你沒好處。」「我就想死,你就告訴我吧。」我道。「可惜我剛活出點味道來,我可不想奉陪你。我只能告訴你,我的事情和你經歷的那些事情,最好不要混在一起想。」他道,「時間已經過了,你們都已經自由了,你不要再查下去了,不要把成果毀掉。你如果繼續糾結下去,你可能會不知不覺陷入到另外一個大謎團里去。」「我不在乎,死豬不怕開水燙,而且,我也沒有糾結什麼,我之所以在這裡,只是一個偶然。」「你不是自己查到這裡的?」他顯出有些吃驚的神情。我點頭,他放下了茶杯,就問道:「那你是怎麼來的?」我心想,我該怎麼說?難道對他說我是被人設計來的嗎?我有必要說實話嗎?於是搖頭,罵道:「你管得著嗎你?」「你不了解你所處的環境。」他忽然站了起來「如果你不是自己查過來的,那咱們兩個的麻煩就大了。」他站起來之後,迅速環視這個房間,就問大喇嘛:「上師,這個房間有其他出口嗎?」大喇嘛搖頭,我正想問他幹嗎,忽然這個房間的門一下被打開了,接著走進來好幾個人。是那些香港人。加上大喇嘛他們,一個小小的房間裡聚集了十來個人。為首的那個香港人,我一眼就認了出來,是那個叫做張隆半的年紀略大的中年人,其他的人我就記不住了。「果然,你這小子中計了。長了一樣的德行,你的腦子就不能長好點嗎?」假吳邪嘆了口氣。「幾位為何不請自來?」大喇嘛說道。張隆半沒說話,只是看向我們兩個人,對我們道:「兩位不用動任何小心思,以兩位的身手,絕對不可能離開這房間。真不容易,兩位終於會聚到了一個地方,那麼我們的一些疑問似乎也可以揭開了。」「您是?」和我長得一樣的傢伙問道,「何方神聖?為何要設這個局來套我們?」「在確定您是否可靠之前,我和您一樣,不會透露任何信息。」「你倒是挺了解我的。」假吳邪說道,「不過,你們未免對自己太自信了。」說完,他忽然一下靠近我,把我卡在了他的手臂里往後拖去。「讓開一條路,否則,你們的目的不會得逞。」張隆半像看一個笨蛋一樣看著我們,他閃出一道fèng隙來,後面是那個張姑娘,她抬手舉起一個東西,我發現那是我做的彈弓,幾乎是瞬間我聽到了破空的聲音,在我身後卡著我脖子的假吳邪渾身一震,抓著我就翻倒在地。我趕緊翻開,爬起來就看見那傢伙捂著臉疼得都蜷曲起來。我轉過頭去,正看到那姑娘拿彈弓對著我,我立即道:「住手!我很乖的——」沒說完,就見她彈弓一抖,我哎呀一聲,翻倒在地上。第二十六章 與張家人正面交鋒倒地之後,我用儘自己全身的力氣翻滾,想減輕額頭和鼻樑上的疼痛。就勢翻滾了幾下,卻忽然發現這兩個部位並沒有什麼感覺,反而是倒地之後,屁股撞到地板生疼生疼的。我鬆開手,疑惑地看著那個姑娘。姑娘就像看著一個廢物一樣看著我,說道:「至於嘛,嚇嚇你就這德行。二叔,這人肯定就是真的。」「未必,吳老狗家的傳統就是扮豬吃老虎,一個個看著和誰都能打好關係,其實心中算的帳誰都猜不出來。」張隆半說道。我聽著他們說的話,對躺在地上這副醜態有些不好意思,站起來才說道:「我真是吳邪,我不知道我的上一輩都是什麼樣的德行,但我確實是廢物點心。不知道張隆半先生設計我到這裡來,是為了什麼?」張隆半聽了就露出吃驚的表情,我看著安心了很多。看來這些人不像悶油瓶那樣,一點感情都不流露出來。張家人並不都是榆木腦袋。「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他問道。我心中暗慡。為了挽回剛才被那臭婆娘耍的顏面,我決定裝出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於是我說:「我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這兒的這些勾當。」張隆半卻也不繼續吃驚下去了,一邊的大喇嘛開始說話:「幾位,你們到底在做什麼?」張隆半對其他人使了個眼色,我和地上那傢伙就被拖起來帶出了大喇嘛的房間。我回頭看,看到張隆半坐在大喇嘛對面,似乎準備開始解釋,房門適時地關上了。我被拖到了喇嘛廟裡他們活動的區域。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兩個都被戴上了手銬。我心說: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聽那張姑娘的說法,他們果然對我們兩個的真偽有所懷疑。現在我們兩個都被逮住了,他們會怎麼樣來檢驗我們?總不會滴血認親吧?我想著我老爹該不會已經被綁來,捆在他們的房間裡了吧?或者來一個知識大問答,事先採訪了我的很多朋友,收集了很多問題,然後在房間裡擺一個智力問答大擂台。搞不好第一個問題就是,你媽媽在你五歲的時候送你什麼禮物?狗日的,我怎麼記得住五歲時我媽送過我什麼!我心中發虛,胡思亂想,但是倒也不害怕,還是有那麼一種感覺——這批人是不會傷害我的,我會吃點苦頭倒是真的。他們把我們兩個拖進他們吃飯的飯堂,把所有門窗全部關上。我看到張隆半也趕了過來,所有香港人全聚集到了這裡。我們兩個被按倒著綁在椅子上,這時候邊上那貨才緩了過來。他呻吟了幾聲,抬眼就罵了一句,但劇痛立即讓他重新皺緊了眉頭。他看向我:「你這白痴,你看看你幹的好事!」「不關我的事。第一,你倒霉我開心;第二,他們設套兒抓的我們兩個,我是自己進套兒的,你也是自己進套兒的,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如果不是你在這兒,我他媽能入套嗎?」「你他媽幹嗎要裝我?你要不裝我,這些事情根本不會有。」「誰他媽裝你了?誰裝你這個孫——哎呀!」他罵到一半,破空之聲掠過,他連人帶椅子又翻倒在地。我轉頭一看,張姑娘拿著我的彈弓,惡狠狠地走過來,說道:「有完沒完?再吵我就打你其他地方了。」「為什麼你只打我不打他?」地上那人大罵。「你們兩個長得一樣,誰分得清楚啊?」「你們他媽偏心!」我心中暗笑,張姑娘看著也笑,走到我邊上順手拍拍我的臉:「別說姑奶奶沒罩過你啊。抽你一口煙,老娘就還你個人情。你們要再吵,我可就雨露均沾了。」「別靠他們太近。」身後一個人說,「這兩個小子都不是省油的燈。」張隆半走了過來,他看上去地位很高,幾個人都退後不說話了。他就拿了把椅子坐到我們面前,說道:「我看過兩位的麵皮,你們其中一個肯定戴著面具,而且帶面具的時間超過了二十年,所以麵皮和臉已經完全融在了一起。你們中的一個人,面部骨骼肯定經過手術,以更加適應面具。而且,其中一個人為了調整身高,雙腿肯定做過接骨手術。「但是,實施方為了消除所有的手術痕跡,在計劃實施前很久就完成了手術。我相信這個時間肯定在二十年左右。也就是說,手術是二十年以前做的。現在我們沒有專業的設備,沒辦法通過觸摸來判斷手術痕跡。所以,在理論上,如果不檢驗DNA,不通過專業鑑證,你們幾乎等於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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