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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孫信這才知道緣由,連要做父親的驚喜都被沖淡了,又心疼又無奈,當即道:「此後都該由我看著你才好!」

  山英當時流著淚點頭:「若是孩子生下來了,也讓你來看。」

  後來孩子還真平平安安生下來了。

  長孫信便也就親自看到了現在,小長孫潤完全就是他教出來的,一舉手一投足都是個小小貴公子,與他一模一樣。

  山英一聽他語氣便知道他在說什麼,忙上前來,抬手擋他前面:「不提了不提了,莫在神容跟前說我那些丟人事。」

  尤其是她眼淚橫流那事,實在不是她想哭的,她真刀真槍都不怕,何嘗哭過。

  長孫信拉下她手,還想說話,往旁邊一看,哪裡還有神容身影。

  神容分明都已去前面好遠一截了,還回頭來朝他們笑了一下:「便不打擾哥哥嫂嫂了。」

  長孫信頓時覺得自己剛才好似是在跟山英打情罵俏一般,才叫她忍不住走的了。

  再一看,自己還抓著山英的手,可不是有那意思。

  他剛要鬆開,山英又自己抓住了他的:「我記著你的功勞了,這天底下這麼好的夫君怎就讓我遇上了?二都中那麼多貴女都不曾有我這等福氣。」

  她這個人就是這點好,說話直來直去的,從來不遮掩,便是這樣的話也不會藏心裡。

  長孫信聽到臉上便已要露笑了,卻又板起臉:「你這一套全是跟山宗學的。」

  山英也不否認,抓著他手道:「是真的就行了啊,那你下回便不要再提了吧。」

  長孫信有意哼一聲,早就接受了,反正也早習慣她這做派了。

  遠處,神容已走至廊底,出了園子。

  她以為山宗還沒回來,待進了自己當初居住的閨房裡,卻見男人身姿筆挺,已坐在她房中榻上,正在打量她這間房。

  那身節度使的武服在他身上還未退下,玄衣在身,衣襟刺繡奪目,腰帶赤金搭扣緊束,落落一身不羈清貴,全揉在他一人身上。

  「看什麼?」她問。

  山宗在她進門時就已看了過來:「自然是看你住的地方,還是頭一回來。」

  「你原本早有機會可以來啊。」神容故意說。

  山宗好笑,尋著機會便要戳他一下:「嗯,若是沒和離,我早幾年便坐在這屋裡了。」

  神容走過去,點頭:「那是自然,也不用你教孩子們那些話來討我父母歡心。」

  ?山宗一把拽住她,就摁坐在了自己腿上:「夫人再翻舊帳,我可要好好回敬了。」

  神容坐在他腿上,一手自然而然就搭住了他肩:「是麼?」

  山宗被她語氣弄笑了,一手攬在她腰後,忽然說:「我今日自宮中返回時,遇上了裴元嶺,聽他說了個消息。」

  「什麼?」

  「裴少雍已自請外放為官了。」

  神容眼神微動,已太久沒提及裴家這位二表哥了。前幾年她剛生下鎮兒時,長孫信去幽州開礦,曾在她面前提過一次,說裴少雍已經由裴家做主娶妻,妻子是個溫婉的大家閨秀,與他的秉性正相合。

  沒想到他會離開長安。

  或許也是好事,當初主動求取的功名,如今又主動放下了。

  「想什麼?」山宗手在她腰後按一下。

  神容隨著他手上力道貼緊了他,反問:「你說我想什麼?」

  他低笑:「想我怎麼『回敬』你?」

  話音未落,他手已移到她頸後,按下來,薄唇貼上去。

  ……

  在長安待了不長不短小半月,熟悉的人都見了個遍。

  待山宗述職已畢,便要啟程返回了。

  當日城中一如既往的喧囂繁華,趙國公府的送行隊伍直至長街鬧市,長孫信和山英更是親自跨馬相送,道路便清讓開了。

  直至城中那間熟悉的酒樓前,隊伍停了一下。

  那樓前站著一身寬大圓領袍,風姿翩翩的裴元嶺,抄著兩手在袖中,衝著最前面馬上的人眯眼笑。

  旁邊是一身杏紅衫裙的長孫瀾,比起以往好似圓潤了一些,來陪他一道送行的。

  山宗勒馬,身側車簾已經掀開,神容的臉探了出來,兩個孩子的小臉也跟著露了出來。

  長孫瀾朝她走去,笑著與她低低在車邊說話。

  山宗給她們讓地方,便打馬到了裴元嶺面前。

  裴元嶺笑道:「聽聞你岳父岳母不捨得,已約好了下次再來的日子了?」

  山宗點頭:「他們是不捨得。」

  尤其是不捨得兩個孩子,答應了往後還會再來,趙國公和裴夫人才捨得讓他們走。

  「那我便等著下回再見之日了,臨走前與你打個商議。」裴元嶺指一下馬車道:「我看你那寶貝女兒標緻得跟阿容一樣,又討人喜愛,我家中正好有個兒子,你看是否……」

  「不行。」山宗斷然拒絕。

  裴元嶺頓生好笑:「好你個山崇君,怎就如此絕情?你我可是少年之交,又是連襟,你看看我幫過你與阿容多少回,這都不行?」

  山宗笑一聲:「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才這麼點大你便想著來搶了,自然不行,他日她要找什麼樣的兒郎,得由她自己說了算。」

  裴元嶺嘆息:「我本還想早些與你這幽州節度使攀上姻親呢,小氣!」

  山宗下馬,拍一下他肩,揚著嘴角道:「也莫要灰心,他日我若再有了女兒,你兒子或許能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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