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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容就想看看方才那身影是不是他,才留了個心眼入了這雅間,沒想到還真遇個正著。

  她可無心窺探什麼,素來也不喜那等藏頭露尾的行徑,剛要轉頭,忽覺他們的低語聲沒了。

  再一看,山宗的臉朝向了這邊,雙眼如電,似能穿透這道窗縫發現她。

  神容想了想,乾脆大大方方推開窗,看向他:「咦,真巧。」

  發現是她,山宗的眼神稍緩,抱著刀踱近兩步:「真是巧,不是偷聽?」

  神容施施然在桌後一坐,手指點了點桌面,將那上面的香粉盒子指給他看:「誰偷聽你,我忙著呢。」

  他瞄了眼,蓋子都沒開,真是連謊話都不會說。

  「忙什麼,忙著偷聽?」

  神容想翻白眼,傾身到窗前,揚眉說:「那好,我都聽見了,抓我去軍所啊。」

  山宗還沒說話,大鬍子吱了個聲:「山使,要不哥兒幾個先走?」

  他朝幾人歪了歪頭。

  大鬍子瞅了瞅神容便往外走,走出巷口前又停下問了句:「您交代的那事還要繼續辦嗎?」

  山宗「嗯」了一聲。

  神容朝三人瞄了一眼,大鬍子穿一身粗布短打衣裳,額纏布巾,腰別匕首,與在驛館裡模樣很不相同。

  她心裡回味了一下,有了數,看了看那男人:「你辦什麼事,竟要用這群人?」

  山宗直接跳過了她的問題:「哪群人?」

  神容朝大鬍子離去的巷口瞄了一眼:「那幾個,是綠林人。」

  說好聽點是江湖俠客,說難聽點就是打家劫舍殺人放火都敢幹的亡命之徒。難怪在驛館裡時那麼囂張,一口一個狗屁貴人。

  山宗看她的眼神動了動:「誰告訴你的?」

  這好像不像是她會知道的東西。

  「看就看出來了,那等裝束顯而易見。」她打小研究山川河澤,對這些遊走在山野各處的人豈會毫無所知。

  何氏說得一點不假,這男人還真將黑場上的都鎮住了,居然連綠林人士都能為他所用。

  山宗越發仔細打量她,大約是他小看她了。

  神容幾乎半邊身子都倚在窗邊,一手托起腮說:「堂堂團練使,竟跟黑場上的混在一起,還允許他們入住驛館,真不知道這偌大幽州,法度何在。」

  山宗看著她晶亮的雙眼,好笑,「威脅我?」他聲忽然放沉:「如何,我就是幽州法度。」

  神容稍稍一怔,抬頭看著他臉,明明生得劍眉星目,偏偏滿眼的不善,好似在威嚇她。

  真是個張狂的男人。

  「那便巧了,」她眼珠輕轉,托腮的手指在臉頰上點啊點:「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偏愛挑戰法度,尤其是……你們幽州法度。」

  山宗眉頭一動,漆漆的兩眼盯住她,聽出她話裡有話。

  外間何氏一無所覺,帶著笑在問:「女郎選著可心的沒有?」

  神容伸出只手揭開香粉盒蓋,指尖一沾,遞出去,挑到他跟前:「香麼?」

  粉屑輕飛,山宗鼻尖幽香縈繞,看了眼她蔥白的手指,又朝她身後看一眼,緩緩站直:「問你自己。」

  何氏已過來了,神容坐正回頭,笑著揚聲回:「選好了。」再往窗外瞥去時,毫不意外,已不見男人身影。

  ……

  巷口外,廣源來見郎君,被胡十一截了個正著。

  他方才看見香粉鋪門口停著的馬車,還有那金嬌嬌身邊的護衛東來了,拽著廣源問:「怎麼回事,你怎麼也伺候起那金嬌嬌來了?古怪,我瞧著頭兒也很古怪,初見這女人就讓了步,往後說不護她,還是送她進山了,你說他以往讓過誰啊!」

  廣源嘴巴張了又閉,推開他就走:「你不懂!」

  胡十一瞪著他背影罵:「這不是屁話,懂我還問你啥!」

  說完就見山宗走出了巷口,邊走邊一手拍著衣襟。

  胡十一快步過去,一吸鼻,湊近看他:「頭兒,你身上怎麼有香味兒?」

  山宗扯了下衣襟,那點味道不過停留了一下,竟還未散盡。他餘光瞥過巷口:「你聞錯了。」

  第10章

  日暮時分,神容作別何氏回去,臉上還帶著笑,一身都是幽香。

  進了主屋,卻見長孫信正在屋裡坐著。

  長孫信抬頭就看見她的笑,好奇道:「看來與刺史夫人出去一趟很高興?」

  神容臉上笑頓時收起:「沒有。」

  方才不過是回想起了那男人在窗外時的情形罷了。

  長孫信也沒在意,嘆息一聲:「我倒正愁著呢。」

  「怎麼?」神容問完就回味過來:「莫不是撿風結果不好?」

  長孫信點頭:「不止,長安還來信了。」他自袖中取出一封信函遞過去。

  神容接過來看,信是寫給長孫信的,他們父親趙國公的親筆。

  長安在他們離開後不久就又有重臣出了動靜,中書舍人也獲罪落了馬,新君毫不留情,判了他一個千里流放。

  趙國公特地寫信來,便是叫長孫信知悉此事。

  長孫信通透得很,父親表面說這個,無非是想提醒他尋礦之事要加緊。

  反正全家都寶貝妹妹,自是不會催她的,便點名寫給他。

  可這也急不得,光提醒他又有何用,還不是得看神容,何況眼下還不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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