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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欺負一個盲眼弱女子,他這為人父母官的好意思?

  此時衙婦已將居沐兒扶了起來,並替她理了理儀容,居沐兒道:“大人,兇手另有其人。民女原是想去前堂找小二討些熱水喝,路過那天字六號房,聽得開門聲和一聲男人的驚叫,他只喊了個‘救’字便被人捂了嘴拖了進去,民女當時下意識朝那邊轉了頭,那兇手便認為民女看見了什麼,就將民女也抓了進去,民女求他饒命,道明自己眼盲,識不得他,之後他便將民女打暈了。再後來發生了什麼,民女確是不知了。”

  邱若明點了點頭,斂眉深思,其實他並不認為兇手是居沐兒。

  雖然雙方纏鬥,一方中了兩刀後拼命將另一方擊倒,而自己最後也失血過多而亡這樣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朱富身形高大,肌肉結實,要讓居沐兒連刺兩刀,刀刀入骨,這不太可能。

  而且一刀在腰,一刀後胸,以居沐兒的身高,刺腰部那刀得順著握刀柄,而刺後胸背的那刀,則得反手握刀柄,這情急之下連刺兩刀,不可能還有時機讓她換手。

  這兇手,顯然也是個身形高大的男性。

  “呂思賢。”邱若雲一聲喝。

  “小人在。”

  “適才你可看見,那居沐兒並無殺朱富之力。”

  “大人,雖然小人發現居姑娘時,她手上握著匕首,但小人並不認為居姑娘是兇手。適才小人說過了,朱老闆和居姑娘小人都是認得的,就是因為覺得事有蹊蹺,所以才會拿了匕首查看。不料被人看到,小人才會被誤認為是兇嫌。”

  邱若明哼道:“那你剛才可曾聽清楚了,朱富的夥計和家人都道,你欲替東家買下朱富的茶鋪,而朱富一直不願賣。你今日約他,是談此買賣不是?”

  “確是。”

  “你多次相商,買賣談不下來,心裡自是積怨難安。這日夜裡尋見了朱富,想起白日裡買賣談的不順遂,他酒醉失控,與你言語不合,你急怒之下將他殺害,又巧居沐兒經過,所以你一不做二不休,將她打暈,欲栽贓於她,若是定了她有罪,你便能脫身,若是本官明察,看出殺人並非她所為,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安排好一切,本想裝成發現現場第一人,怎料這時忽然有人出現,目睹一切,你功虧一簣,被當場緝捕,是也不是?”

  邱若明一邊說著這話,一邊悄悄打量著眾人的眼色。朱富的兩個夥計一臉悲憤,朱陳氏一直在掩面低泣,住戶和客棧小二神色如常。而端坐一旁的龍二爺只認真看著眾人神情,面上無波。

  邱若明這番話驚得呂思賢連連磕頭:“不是的,大人,事實並非如此。白日裡朱老闆已經答應將鋪子賣給龍府了,我們是將買賣條件談定這才分的手。”

  呂思賢這話一出,朱富的兩個夥計和朱陳氏都大驚失色,連聲嚷嚷這不可能。

  邱若明與他們確認朱富是否有說願意賣鋪子,那三人皆是搖頭說朱富不願賣。邱若明又問龍二今日是否聽得呂思賢來報說買鋪子的事已談定?龍二搖頭,道這不是小買賣,呂掌柜沒把所有細節都敲定了是不會來報他,否則被他三言兩語問倒了,便是呂掌柜的不稱職。

  呂思賢這時趕緊道:“確是還有一事未定。朱老闆只說鋪里還有兩個常年跟他的夥計,他將鋪子賣了,還得跟他倆說一聲,看他倆是願意跟著龍家幹活,還是願意拿銀子自己謀生路。他說明日給我消息,沒料到夜裡卻是發生了這等事。”

  邱若明問:“這事可有第三人知道?”

  呂思賢一愣,他是在等消息,所以沒有跟別人提起,那朱老闆那頭,如今堂上情形看,想是也無人知道此事。呂思賢心知無論人證物證,皆是對自己不利。他面若死灰,只得磕頭道:“大人明查,小的確實沒有殺人。”

  邱若明沉思,這案子雖然可以這樣推測,但還是有疑點。他有些抓不住頭緒,這堂下相關人等,除了呂思賢,個個看上去都是清白,沒有動機,沒有嫌疑,也都有相關人證證明。

  只有呂思賢嫌疑重大!

  可到底哪裡不對?

  “大人。”這時候龍二開口了:“龍某隻說一樁事。”

  邱若明看向他,龍二直視過去,繼續說道:“要說到動機,呂掌柜每年幫龍某名下茶莊賺的錢銀,能買下二十個祥富茶莊不止。那祥富茶莊於龍某不過是個添彩頭的事,龍某並未給呂掌柜任何壓力要求他定要成事。如此說來,若是一個掌管著全京城最賺錢的多家茶鋪的掌柜,稀罕一個小茶鋪稀罕到能一怒殺人,龍某倒是覺得這事真是稀奇。”

  邱若明抿緊嘴,心裡很不舒服。他正苦思,忽然外頭跑進一捕快,湊到他耳邊急急說了幾句,原來適才他們所說的那些行蹤往來,衙役都出去查了,琴行的、客棧的、酒樓的,還有各人家裡,都問了話。這捕快集了大家的消息,回來報予邱若明聽。

  堂下那些人所說的,還都是實話。

  只有呂思賢的話,沒人能夠證明。

  沒人能證明他不是兇手!

  這時居沐兒忽然道:“大人,民女可否與呂掌柜說幾句話。”

  邱若明不知她何義,應了好。居沐兒伸出手臂,摸索著向呂思賢的方向走過去。衙婦急忙扶著她,為她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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