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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瀚眼瞼微垂,白罪竟然覺得對方一瞬間像一隻可憐兮兮的巨型熊,只聽見對方沉聲道:“很重要。”
白罪忽然覺得不穿那套衣服是他做的最英明的決定,他冷漠道:“我拒絕。”
“兩位,閒聊時間結束了!”獄警|用電擊棒用力敲了敲欄杆喊道。
白罪眼神一凌,立刻抬腳踹向賀瀚,見對方用手腕格擋下來,他退後兩步,很快又以極其壓迫的氣勢逼上前。
老實說通常先出手的都是失了一分底氣,白罪也不例外,畢竟那明晃晃高出他不少的身體數據擺在那裡,他實在很難說服自己能戰勝眼前這個被改造過的賀瀚。
他只能先下手為強,再者還有一招可以利用……
賀瀚從來都不是那種因為白罪是攻略目標而手軟的人,白罪也曾經見識過在其中一個世界內,對方將一個硬氣的直男型攻略目標硬生生關起來,該打得打,該下藥的下藥,最終還真被他完成任務了。
從此賀瀚就像被打開了奇怪的開關似的……
白罪愣神一瞬間就被賀瀚抓住了機會,賀瀚以猛獸一般的兇狠朝白罪撲過去,出拳就朝白罪胸膛湊過去。
白罪直接後背撞在堅硬冰冷的欄杆上,胸膛翻湧的血氣直衝喉嚨,他強行咽了下去,竟然還笑了笑,挑釁十足朝賀瀚勾勾手。
賀瀚眼睛都亮了,渾身血液都為此沸騰。
他們兩人一來一回的打鬥令所有圍觀的囚犯們大聲歡呼著,魏摩臉上反而十分沉重,畢竟他可是為了保護白罪進來的。
欄杆高出掛著一個不起眼的攝像頭,將這裡的一切都實時播放到監獄最深處的研究所內,黎檀的面孔被光屏亮光照的冷意十足,臉上的神情看不出他到底是什麼情緒。
“博士,實驗品4號醒了,不過精神狀態暴動,我們的人有個被咬斷脖子死了。”一名研究員進來說道。
黎檀有點意外,沒想到那個最差的實驗品反而最快甦醒,他沉聲吩咐道:“不要餵食,直接關進籠子裡。”
研究員道:“是。”
研究員離開,黎檀將視線重新放在顯示屏上,這時白罪和賀瀚戰鬥進入了白熱化,兩人身上都掛了彩,可眼神卻越來越帶著一股熾熱。
“攻略目標好感度加10,目前好感度為30。”
白罪是喜歡這樣暢快淋漓的搏鬥,如果目標是殺死眼前的賀瀚那就更棒了,他舔了舔破皮的嘴角,狠戾的臉上因為這個舉動魔性十足。
他要贏!
白罪每一次的進攻都換取了不少代價,這種自損三千的戰鬥方法對於賀瀚來說反而有利,在白罪將他肋骨踩斷那一瞬間,他伸手將對方也拉下來,飛快的扣住對方脖子。
白罪掙脫了兩下,無果,臉上表情有點不解。
賀瀚死死抓著白罪脖子將對方按在地上,身子覆上去,咬著耳朵道:“我感覺不到痛。”
白罪恍然大悟,這就是被改造過身體得到的好處?
“恭喜你,你即將獲得自由。”白罪忽然笑了,像是放棄抵抗躺在地上。
賀瀚臉上絲毫沒有動搖,只是對站在欄杆外的獄警道:“倒數五秒。”
白罪眼眸微動。
“沒這個規矩啊……”獄警遲疑了一下,但是對上賀瀚那恐怖的眼神還是立刻舉起手喊道:“一!二……”
受到感染的囚犯們也開始跟著倒數:“三!”
魏摩看得出白罪輸了,但是能撿回一條命就是最好的了,他鬆了一口氣。
“四!”
白罪忽然開口道:“我討厭輸。”
“攻略目標好感度-30,目前好感度為0。”
賀瀚瞳孔一縮,這時白罪忽然動了起來,雙手用力將賀瀚掐著他脖子的手腕掰開,翻身壓制住了對方。
囚犯們倒數聲音截然而止,他們臉上表情十分震驚。
賀瀚的脖子上抵著一個尖銳的小石子,他抬眼看著白罪。
“隨手在地上撿的,不算武器吧?”白罪輕輕在一划,賀瀚就感覺到脖子流出了微熱的液體。
賀瀚直直看著白罪道:“我認輸。”
白罪咧嘴大笑,這笑聲似乎像所有人宣告了他的勝利。
“攻略好感度加30,目前攻略目標好感度30。”
恢復好感度的提示音卻不能讓賀瀚輕鬆,他看白罪的目光卻愈發幽深。
他有了一個懷疑。
隨後獄警們立刻和醫務人員抬著擔架走進來,隨後獄警確認賀瀚失去了意識,舉著白罪的手,在囚犯們不滿呼聲宣布獲勝者為白罪。
白罪撇過頭看了一眼閉眼的賀瀚,心裡自然知道對方裝昏。
但是一放鬆了還真想睡了……白罪眼皮一沉也躺在擔架上昏了過去,獄警們揮退了囚犯們,醫務人員抬著擔架將白罪和賀瀚送去醫務室。
沒有主角的舞台自然很快撤去,魏摩本來也要回牢房去,忽然看見遠處地上有一個東西,他走過去彎腰拾起,是一個用紅線穿著的護身符。
魏摩一眼就認出來這是白罪隨身帶著的,小心將其收了起來才轉身離開。
深夜。
白罪全身被包紮的嚴嚴實實躺在病床上,他雙眼緊閉,眉眼間有一團常人無法看見的黑霧瀰漫著。
白罪站在一條黑色的巷子裡,他自然還記得自己原本是和賀瀚決鬥贏了,如今出現在這裡只有一個解釋。
是夢。
可是白罪很久不做夢了,自從楚閭為了不讓他被夢魘和其他鬼魂侵襲,特意給了他一個護身符,他下意識摸向脖子卻臉色一變。
之前在夢中都會存在的護身符,不見了……
四周忽然下起了雨,滴答滴答的聲音拉回了白罪的思緒,他抬頭卻正好被一滴雨水滴在唇上,一絲鐵鏽味傳遞到舌尖上。
白罪伸手接住落下的紅色液體,是血。
那些猩紅的血液很快將白罪全身都淋濕,濕嗒嗒的感覺讓他十分不好受,他拖著愈發沉重的身子朝前面唯一亮光點走去。
白成已經徹底消失了,將他拖進夢境的不可能是夢魘。
白罪注視前方走著,他沒有看到腳下的已經形成了一個血泊,蔓延過了他的腳裸處。
最終白罪走出了巷子口,面前是人來人往的集市,可奇特的是所有光亮都是採用白蠟燭白燈籠,給這個地方帶來一絲詭異,街邊各種喧譁聲給這裡添加了些許人氣,可唯獨缺了一種聲音,腳步聲。
走在集市的人群均是慘白的臉色,仿佛時刻的提醒著,它們不是人的事實。
白罪下意識就想倒退,可這時他才發現腳下像是被粘住了,動彈不得,蔓延至小腿處的血泊突然伸出一隻只慘白的手,攀著他身子一直爬出來,一個個身穿紅衣不分男女的鬼抓住他,用那雙充滿怨毒的眼睛死死瞪著他。
白罪心情十分糟糕,決定將紅色定位成他最不喜愛的顏色。
身穿紅衣的鬼們手上血淋淋的,面色慘白,眼眶變得青黑甚至流出了淚,他們嘴唇裂開,露出一個猙獰的微笑。
白罪只覺得身子被一股推力不受控制向前,轉眼他就站在集市中間,身上那些濕嗒嗒的血液都消失了,轉過身也沒有看見那些鬼們和那個詭異的巷子口。
只有那道異口同聲的陰冷語調還環繞在白罪耳邊。
“父債子償――”
☆、第36章
“患者處於木僵狀態,對外界刺激無任何意識反應,僅保留呼吸、營養代謝和排泄分泌等最低級的生命功能及某些反射,如對光反射、角膜反射和痛覺逃避等。”身著白大褂的醫生拿著檢查報告冷靜說道。
賀瀚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白罪問道:“什麼意思?”
醫生嘴角抽了抽,他身為監獄裡的醫生天生有種趨利避害的本能,他立刻後退幾步和賀瀚保持了一段長長距離,才回答道:“簡單說目前患者是一個植物人。甦醒時間不好說,可能立刻,可能一輩子都這樣。”
賀瀚心裡一涼,但是很快有了疑惑道:“我和他對決時,並沒有傷到他大腦。”
醫生保持沉默,畢竟檢查結果擺在那裡,說什麼都可能惹怒眼前這位動不動把人打到半死的暴君。
賀瀚確實沒有在意醫生有沒回答他疑問,只是冷冷看著醫生道:“你治不好他,我就讓你成為第二個植物人。”
“暴君……”醫生放緩語氣試圖溝通道:“這位患者戰勝了你,按理說他現在已經不是囚犯了,治療方面我們這裡設施並不高端,建議出去後找大醫院治療。”
賀瀚一瞬間拳頭攥緊,青筋從手背上根根暴起,醫生又迅速後退了幾步,這時病房門打開。
“賀瀚,醫生說的沒錯。”一名身著正裝的男人在兩名獄警跟隨下走進來道。
醫生看見男人便如同見到救星,他眼前一亮道:“獄長好!”
獄長朝醫生點了點頭,便對一臉冰霜的賀瀚道:“白罪的事情我了解到了,監獄剛剛宣布他無罪釋放,我們無法讓他一個無罪之人繼續待在這裡,就算死了他都該死在外面。”
“所以……”賀瀚抬頭,額頭下的黑眸透著沉沉的光:“你要帶他走?”
獄長被賀瀚的目光弄得心裡一驚,臉上皺眉道:“你想怎麼樣?難道你想破壞監獄的規矩嗎?”
賀瀚直直看著獄長,獄長几乎都覺得整個人被野獸的目光定死在原地一般,但最終賀瀚並沒有將事情演變成最糟糕的一面。
“植物人甦醒條件是什麼?”賀瀚突然開口道。
醫生愣了一下,明白這個問題是在問他,連忙道:“平日裡護理身體是基本的,然後就是利用外界各種刺激大腦,興許可能發生奇蹟。”
刺激大腦。
賀瀚不可能讓白罪離開監獄,在監獄他有對決的話語權,是他的主場,一旦白罪出去了,那麼其他攻略者就會乘虛而入。
尤其是白罪變成這副模樣都是因為他的失誤……他更加沒有理由放對方離開,相反他一定要治好他,這才是最重要的。
賀瀚突然想起了某個科學怪人。
“獄長,我要申請白罪的身體改造計劃。”
“開什麼玩笑!”獄長不可置信,想也不想回絕道:“身體改造計劃是必須本人親自同意!”
“上層暗地裡支持監獄實施人體改造,無非就是想製造出殺人武器,”賀瀚語氣十分平靜,卻也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氣場繼續道:“這些日子失敗的實驗品很多,但還是有成功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