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表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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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夜幕之中,常四出現的悄無聲息,將林姝蔓心裡的話嚇了回去。

  常四面無表情,對兩人行了一禮,輕聲道:「世子,夫人。」

  忽的林姝蔓才發現她與賀千空姿勢曖昧,忙退後了幾步,整理了鬢角碎發,點了點頭。

  賀千空只覺懷中一空,小姑娘早已靈巧的離他幾步遠,只有滿懷清香。

  他無奈握了握手,無奈收回手臂,目光死死盯著常四。暗道常四沒有眼色,剛才林姝蔓分明也要與他吐露心聲,卻被常四打斷。

  賀千空皺起眉頭,沉聲道:「什麼事明日再說。」

  哪知平素最為識趣的常四卻不退下,反而躬身無奈道:「世子,陛下有要事召見。」

  賀千空眉頭緊鎖,嘴角不自覺抿起。如此晚,成景帝還傳召他,想來確實有急事,可……

  瞥了眼角落整理衣角的林姝蔓,他心底又漫上無奈和不舍,剛才氣氛正好,全然被打斷了,小姑娘臉皮又是最薄的,想必也不肯在常四面前吐露心事。

  又擺弄一下圓髻上的銀簪,林姝蔓長吁口氣,心底終於恢復平靜。

  她輕聲道:「既然陛下傳召,世子還是趕忙去吧。」

  道理是這個,可一對上賀千空的眼眸,剛才的記憶不禁竄上心頭,林姝蔓心底的火焰又開始灼燒,臉頰不由發燙。

  賀千空定了定心神,對常四道:「你去外面等著,我等會就來。」

  常四又行了一禮,退後幾步,消失在黑暗中。

  屋檐之下,又只剩二人相對。

  賀千空跨上一步,陰影將小姑娘籠罩在其中,「夫人剛才可有話說?」

  林姝蔓心底一顫,玉腮不爭氣的又漫上緋紅。

  「沒……沒有。」一貫伶俐的口齒也結巴起來,視線亂晃,就是不敢看向男人。

  賀千空不信,「夫人明明有話要對我說。」

  他一把懷抱住小姑娘,右手摩挲起她纖細的腰身,又重複了一遍,「蔓蔓,告訴我。」

  這稱呼一出,小姑娘全身僵住,臉紅了個透,甜糯的聲音幾不可聞:「你你你,叫我什麼……」

  賀千空輕笑一聲,低頭去嗅她的鬢髮,「蔓蔓,不可以麼?」

  隨他聲聲呼喚,林姝蔓只覺小腿發軟,白生生的指尖都隱約發紅。

  「別叫了,別……」她苦苦哀求。

  男人卻壞心眼,「我如此叫自家夫人,有何不可?」

  林姝蔓瞪了他一眼,可她眼眸濕潤,眼尾漫著一絲紅霞,這一眼與其說是瞪,不如說是嬌嗔。

  林姝蔓嘟了嘟嘴:「世子還是快去吧,省得陛下等急了。」

  敢讓成景帝等著,也就她的夫君有這個能耐了。

  賀千空卻道:「不急,我想聽夫人說完要說的話。」

  怎麼能這般欺負人?小姑娘怒氣沖沖,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

  可賀千空神情專注鄭重,好似她不說完便不走一般。

  兩人僵持間,常四又出現在角落,語氣無奈:「世子,外面催的急。」

  林姝蔓忙推賀千空,「世子快去吧,等你回來再說。」

  賀千空只覺老天都和他作對,成景帝早不叫,晚不叫,偏偏這時候叫他。

  可在常四與林姝蔓催促的目光中,他無可奈何,捏了捏小姑娘的手,「等我。」

  說罷,賀千空轉向常四,目光一沉,「走吧。」

  常四行了一禮,跟在賀千空身後,不過片刻,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無垠的夜色之中。

  林姝蔓駐足遙望,直到再見不到兩人背影,方轉身回了屋。

  海棠機敏,不過片刻便跟著進屋,「夫人今晚還沒用膳,可要傳膳?」

  林姝蔓這才想起,賀千空晚膳也沒用,眉心一蹙,思緒便飄到男人身上。

  直到海棠又問了兩句,林姝蔓才回神,「少上一些,我少吃一些。」

  待用過膳,沐浴過後,夜色更深,賀千空還未歸來。

  林姝蔓將半乾的長發披在身後,行到支摘窗,往外望去,雨後天晴,圓月高掛,月色皎潔如縞素,鋪灑在朗月閣的樹木、池水之上,一切都似披上了一層潔白的輕紗,朦朧又婉約。

  倏然,窗邊的蠟燭爆了個燭花,林姝蔓嚇得回神,望向火焰,眼前不知為何,又回想起男人月夜下炙熱的雙眸,仿佛有隻無形的筆,在腦海中塗塗抹抹,將那羞人的一幕塗得濃墨重彩。

  在今日之前,她從不知道賀千空凌冽的眼眸居然可以如此含情脈脈。

  原來他鋒利的眉峰延伸到鬢髮,長眉入鬢,英挺的鼻樑高懸,薄唇微抿,如工匠雕琢出最雋美的石雕。

  還有他吐露的話語,一句一句撥弄她心弦,擾亂她心神。

  林姝蔓托腮倚在窗框之上,眼眸望著燭火沉思。

  等他回來,她也要勇敢些,將心底話告訴他。

  將那些熱烈的心思,羞人的情意一一講述給他聽,他們可以剪著燭火,一同談論那些嬋娟的情愫。

  忽的,門扉輕動,海棠走到她身旁,輕聲道:「夫人,剛世子遣常四回來,說今晚不回來了,讓夫人不要再等,早些歇息。」

  林姝蔓一怔:「什麼事居然不回來?」

  海棠搖頭:「沒等奴婢問,常四便匆匆走了,奴婢也不知道。」

  海棠伸手攏了攏她身上衣領,「夫人別站在窗邊了,夜風寒涼,別涼著了。既然世子不歸家,夫人可要歇下。」

  小姑娘瞬間蔫蔫的,無精打采點了點頭,「熄燈睡吧。」

  海棠應聲,為她鋪好床鋪,服侍她躺下,吹熄燈盞,「夫人可需要奴婢陪在裡屋?」

  林姝蔓失笑:「又不是小孩子,你下去歇息吧,有事我便喊人了。」

  海棠點頭:「奴婢就在外間,夫人需要便喊我。」

  說罷,海棠理了理簾幔輕紗,轉身退下。

  屋內只余林姝蔓一人,月光透過窗牖灑落在榻上,她翻了個身,這紛繁複雜的一天終於落下,終於可以歇息一下。

  可半晌,小姑娘無奈睜開眼,手指不由探向榻外,這裡空無一人,只有一床疊得整齊的被褥。

  原來他真的不在。

  林姝蔓盯著床頂紅石榴百子千孫圖,忽然睡意全無。

  他在做什麼呢?

  她翻了個身,盯著空空的床榻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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