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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此刻的沈戈真的就在二樓看他,那個坐著輪椅的少年,很像遊戲裡的呆萌小道長。尤其是剛剛那個有點小失落,後來又綻放出暖意的笑容,感覺像極了。

  小道長昨天也說要來看畫展的。

  「誒,你的粉絲對你是真愛啊,坐著輪椅都要趕來看畫展。」一個穿著粉色襯衣的男人搭過沈戈的肩,調侃道。

  沈戈瞥了他一眼,「大明星,注意禮貌。」

  粉色襯衣叫簡安楠,娛樂圈當紅小生,也是沈戈的朋友。無辜的聳聳肩,「我又沒有說他什麼,那是在奉承你好不好。倒是你,怎麼對那個小道長那麼上心啊,你看上人家了?」

  「別瞎說。」沈戈若有所思的說道:「他有點像我在遊戲裡的一個朋友。」

  蘇魚在遊戲裡使用的不是自己的真容,所以沈戈還不能夠確定。簡安楠就笑道:「這有什麼,反正你用的是自己的臉嘛,折戟大神,下去跟他見個面不就知道了。」

  「那會掉馬甲。」

  「你的馬甲那麼多,掉一個怎麼了。」簡安楠擺出一副很不以為然的樣子,一雙桃花眼卻包含希冀的看著他。想像一下沈戈掉了馬甲,然後在遊戲裡被一大幫粉絲圍堵,然後他的照片被po到網上的情況,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了。

  沈戈看著突然笑出聲的簡安楠,一臉的無可奈何。這位朋友總是莫名其妙就會這樣,完全get不到他的笑點在哪裡。

  算了,還是下去找小道長吧。

  可是往下一看,咦?小道長呢?

  剛剛還在的小道長呢?

  沈戈蹭蹭蹭的從二樓走下去,旁人都詫異的看著他,因為二樓是不對外開放的。不過大家都沒見過沈戈的真容,所以就沒有認出他來。

  沈戈在展覽館裡找啊找啊,找了半個展覽館,終於看到了蘇魚。蘇魚正抬頭凝望著一副畫,用那種很嚮往、充滿了小星星的眼神看著它,少年的纖細脖頸揚起一條優美的弧線,看得沈戈有些移不開視線。

  蘇魚的眼神讓他覺得窩心極了。

  「木魚?」他走過去試探的叫了一聲。

  蘇魚聽到聲音,嚯的轉過頭來,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很驚喜,卻又不敢大聲說話,「折戟!」

  林青和顧小白也看過去,看到沈戈的第一眼就有些猜到了,這人大概就是蘇魚的男神了吧。難怪呢,長得那麼帥,氣質也好。

  顧小白好奇的朝沈戈看啊看,林青都覺得他這個電燈泡很礙眼,於是就把人拉走了,「小魚,既然這是你朋友,那你們先聊一會兒,我跟小白去那邊看看。」

  「他們是我很好的朋友,高中同學。」蘇魚摸著鼻子跟沈戈解釋,眼睛卻一直不敢抬起來。他真的在這裡碰到了沈戈,很開心,很開心,可是沈戈也看到他坐著輪椅了,他有些忐忑,所感受到的緊張竟然比剛才還多。

  可沈戈卻走到他身後,很自然的握住了輪椅的推手,平淡的聲音依舊沒什麼起伏,但是卻意外的流露出一絲溫柔。如果蘇魚沒有聽錯的話。

  「對了,我叫沈戈。」他這麼自我介紹道。

  蘇魚訝異的抬頭,沒有料到他會這麼輕易的就把自己的真實名字告訴了他。這是一份信任,對於蘇魚來說,很值得珍惜的一份信任。

  總是很輕易就被感動的少年不由露出了笑容,用那乾淨的聲線回應道:「我叫蘇魚。」

  沈戈似乎有些被這個笑容煞到,真人的小道長,比遊戲裡好看一萬倍,還要再加MAX。他不自然的轉移了視線,看向牆上的畫,「你很喜歡這幅畫嗎?」

  這副畫是沈戈去年畫的,只是一副很簡單的寫生而已,並不比其他的化作來得好。但蘇魚剛剛的眼神,卻似乎尤其鍾意他。

  怎麼能不鍾意呢?

  蘇魚抬頭看,這幅構圖堪稱簡單的畫,曾經給過他希望,也是它,將沈戈這兩個字帶入了他的生命。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更新很不給力,在這裡給追文的親致以誠摯的歉意!

  其實是作者菌自己no zuo no die,開了三個坑,是要死的節奏……

  這篇文我會儘量更新的,雖然不能保證日更,但一定盡我最大努力!

  ☆、初遇

  那是一個安靜的午後,在家裡幽居了幾個月之後的蘇魚,第一次出門。他的父母把他帶到了那所他考上的大學,順便幫他辦理休學手續。他就戴著鴨舌帽,低著頭坐在輪椅里,拒絕所有人探詢的目光。

  可是還是有那麼多人在看他,身邊不停的走過三五成群的朝氣蓬勃的大學生,他們看過來的視線有如芒刺在背。他們越是充滿陽光,蘇魚就越覺得自己像是生活在陰暗的角落裡,充滿卑微。他試圖開心起來,笑著面對一切,可是到頭來他發現,無論怎麼努力,快樂依舊是別人的,而痛苦,卻是他自己的。

  他只有落荒而逃。

  驅動輪椅,循著蜿蜒的小路一直走,終於到了一處人跡罕至的角落。這裡有很多灌木叢,還有蒼勁的大樹,一切都很寧靜。

  蘇魚的心終於稍稍安定下來,他微微抬起頭,四處張望著,卻在不經意間,從樹葉fèng隙間窺見一隻白皙的手。他探頭去看,發現有個人坐在一顆大櫻花樹下畫畫。

  不,他其實還沒有開始畫,面前的畫板上還是一片空白。而他拿著筆,昏昏欲睡。

  那人的側臉很好看,陽光沿著臉頰的輪廓描摹出一條溫暖的弧線,讓蘇魚不禁看得呆了幾秒。

  那人似乎困極了,頭一衝,手裡的筆也往下一滑,頓時在那張潔白的畫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啊。」蘇魚不由自主的驚呼了一聲,然後趕忙捂住自己的嘴。那道痕跡太醒目了,好好的一張白紙,就這麼被毀了。

  那人終於醒了過來,揉揉頭髮,往四處張望了一下,他剛剛好像聽見別人的聲音了。蘇魚趕緊低頭藏好,沒有被他發現。

  他回頭,看到白紙上的醒目痕跡,皺了皺眉,拿著畫筆沉默了一會兒。而就在蘇魚以為他要把那張紙扔掉,再重新換一張的時候,他卻開始了作畫。就在那張紙上,就著那條宛如傷疤的痕跡,畫出了眼前那棵櫻花樹幹上歷經滄桑的紋路。

  那隻筆像是有魔力一樣,一筆,再一筆,化腐朽為神奇。

  蘇魚的視線隨著筆尖在紙上遊走,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那條痕跡長成一棵櫻花樹,燦爛得像是充滿了生命力。

  風輕輕吹起,拂動著他白色的衣角,也搖落了滿樹的櫻花。粉色的花瓣打著旋兒從樹上落下,落在那人的肩膀,落在他的指尖,也落在那張畫紙上,跟畫上的櫻花融為一體。

  蘇魚想說,真美。

  他怔怔的出神,連他是什麼時候畫完的畫也不知道,回過神來時,那人已經站在他的身前,低頭看著他。

  蘇魚下意識的閃躲,臉上漸漸浮起一抹蒼白。他扣下帽子,緊緊的抓著自己的手臂,偷窺被發現了,不知道該怎麼辦。

  等了許久,那人也沒有說話,正當蘇魚囁嚅著想道歉的時候,那人忽然伸出拿著畫筆的手,在他的手腕處畫了起來。

  那裡沾著一片飄來的花瓣,那人就在那片花瓣旁,又添了幾瓣,畫出了一朵粉嫩的花。蘇魚愣愣的看著那隻還沾著顏料的手,軟軟的筆頭在他的皮膚上掃過,讓他一陣顫慄,卻意外的並不想抗拒。

  「看,花開了。」他收起筆,對蘇魚說。

  那聲音淡淡的,卻叫蘇魚有些鼻酸,然後蘇魚又聽他說,「加油。」

  眼淚終於從眼眶裡掉下來,一滴一滴打濕了蘇魚手上的花瓣,勾起了心底最深處的悸動。他想問,如果那一筆傷疤也可以長成一棵大樹,那麼他這棵從根部枯萎了的樹,是不是真的可以開出花?

  看,花開了,要加油啊。

  很多時候,感動就在一瞬間,頓悟也就在一瞬間。蘇魚急急忙忙的抬頭去看,張嘴想說一聲謝謝,那人卻已經背著畫板走遠了,只留下一個穿著白襯衣的乾淨背影。

  後來蘇魚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沈戈,跟自己一樣熱愛畫畫。但他可比自己天才多了,年紀輕輕就蜚聲在外。

  蘇魚開始憧憬,有一天,他也能像沈戈一樣,拿一支筆,化腐朽為神奇。

  他知道,對於沈戈來說,那次相遇也許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他甚至可能根本沒有看清蘇魚的臉。但對於蘇魚來說,那是一段彌足珍貴的回憶。

  他始終記得,他還欠沈戈一句謝謝。

  「你還記得這個嗎?」蘇魚終於下定決心,鼓起勇氣撩起了自己的衣袖,把手腕上今早畫下的那朵畫給沈戈看。

  沈戈愣了愣,埋藏在大腦深處的記憶被調動起來,讓他終於回想起了那個午後,以及那個從始至終都低著頭,有些怯懦的少年。

  「原來是你啊。」沈戈有些詫異,因為再次相遇時小道長是個給人感覺很溫暖的人,跟當時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蘇魚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相差很大吧,那個時候我的情緒比較低落,所以都不敢看你。其實……其實我一直想跟你說一聲——謝謝。」

  他終於認認真真的說出了那兩個字,好像是完成了一個長久的心愿,眼裡盛著淺淺的笑意,有些靦腆。不知道為什麼,他還很有些不好意思,像是表白了似的,不太敢看沈戈的表情。

  而被鄭重其事道了謝的沈戈有點受寵若驚,自己當初只是隨口一句話,卻換來這一聲時隔一年多的道謝,這讓他心裡很微妙。

  就像拯救了世界一樣。

  但他又覺得自己必須得做點什麼,不然蘇魚太吃虧了。左想右想,沒想出啥來,就轉頭指著那副畫說,「你喜歡它嗎?我把它送給你吧。」

  「真的嗎?」蘇魚眼睛一亮。

  「真的,」沈戈看著他明亮的雙眼,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等展覽結束了,我就把它拿下來給你。」

  蘇魚很開心,男神真是太溫柔,對他太好了。可是這幅畫能夠放在這裡展覽,應該值很多錢吧,他如果就這樣拿走了,那豈不是占了很大的便宜?

  「那個……我能不能分期付款?」他小聲問。

  沈戈愣了,「付什麼?」

  「畫的錢。」

  沈戈笑了,「我送你的,不要錢。我家還有很多這種呢,都仍在蛇皮袋裡了。你要嗎?我送你一袋。」

  蘇魚震驚了,誰說男神很低產的?!他明明很高產啊,都可以論袋來送人了!

  「不過那些都是我不大滿意的廢稿,沒有署名的,你要嗎?」沈戈又問了一遍。

  蘇魚連忙點頭,「要的!」

  「那你把你的地址和電話都告訴我吧,我過兩天快遞給你。」

  就這樣,蘇魚順利的把自己的信息告訴了自己的男神,為了方便聯絡,他的男神還把自己的號碼給了他。於是直到走出展覽館的時候,蘇魚的整個腦袋還是暈乎乎的。

  「嘿嘿嘿,回神了咯~」顧小白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幾晃,一臉你懂我也懂的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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