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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是這個嗎?你、你找到了啊?”

  謝律下意識伸手過去,卻只見幽光一滅,玉佩被慕容紙收回了袖中。他愣愣看著慕容紙,卻見阿紙面有嗔色,眯著眼睛打量著他。

  “那個時候……你之所以答應留在寧王那兒,是因為知道以他的性子,你就只有那樣說了、那樣做了,他才可能會放我回去,是不是?”

  “……”謝律愣了愣,臉上陡然一紅:“那個,阿紙,你、你……你都知道了?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還好意思問我?你自己什麼都不告訴我,是想要瞞到什麼時候?!”

  凶凶的預期,把謝律登時嚇站得筆直:“對、對不起!我、我並非故意……”

  “呵,什麼並非故意?你就是故意瞞我!你究竟是當我多笨?你都那樣異常了,還以為我會猜不出來?!”

  “對不起,阿紙,對不起!我、我其實一直想說的,只不過……”

  “既然騙我,就要受罰,回去別以為會放過你!”

  “是!罰罰罰,肯定罰!”謝律頭點得像是撥浪鼓。

  “夜璞他……那時到底做了什麼?”

  “啊?”

  “他該不會是、該不會是――”

  慕容紙越想越覺得可怕。那孩子看著沉默老實,卻能做出把唐濟扔去殉葬坑那種毒事,加之當年土族大小姐莫名失蹤……當年他對謝律做過什麼,簡直呼之欲出。

  怎麼會信他的?自己怎麼會信了他,還信了那麼久?!

  “阿紙,罷了,都過去了。”謝律攬過他道,“好在他如今應該再無害我之心,當年之事算上我與他夜澤族之間的冤讎,也難說究竟是誰的錯。總之,他將來是南疆王,我們也惹不起……”

  可是!握住謝律手臂,慕容紙暗暗心疼,原先他的皮膚總是熱得燙手的,如今卻不過僅僅幾絲餘溫而已。過去慕容紙從未懷疑過夜璞,竟沒想過……

  “哎呀,不也就涼了一點嘛?”謝律卻一臉的緊張,“別的……也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吧!還是、還是阿紙覺得哪裡不如從前了?難不成、難不成――是什麼很重要的地方不如從前了嗎?”

  “……?”

  “阿紙,你說實話,是沒有以前感覺好了對不對?你很介意……這個麼?”

  慕容紙著實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究竟在指什麼,一腳踹了過去――跟這種人在一起,果然真的很難傷感啊!

  然而以謝律的靈活,他又哪能踹得到?非但突襲不成,還冷不防就被人偷親了一口。

  “嗚……你突然幹什麼?”

  他推,卻沒能推開那粘牙糖,說真的,慕容紙還真蠻懷念這混帳東西再度笑眯眯往身上湊的模樣的,但也就恍神了那麼一下下而已,嘴唇便又被咬住了,直接被親了個天昏地暗,雙腿一軟直接就被按在了地上。

  “不然試一下好了。”

  試?!試什麼啊!慕容紙臉上一熱――你也不看看當下環境,如今咱們是在什麼鬼地方?這以天為蓋地為廬的,你、你想做什麼啊?!

  “確認一下究竟比從前如何嘛!沒事的阿紙,沒人會過來,夜璞說這是‘夢’,既然是‘夢’,自然沒別人看得到的,有什麼關係?”

  “你也知道是夢?既是夢,那你我豈不是都不是真的?你你你這麼做這些事又有什麼意義?”

  “雖然是夢,但你我似乎是真的啊。”謝律想了想,“當然,若不是真的就更好玩了,那豈不是我想這麼樣,就能怎麼樣了?”

  “你――嗚,你放――住手,你要做什麼?!”

  ……

  ***

  “公子公子!明明是鈴果兒做的糖餅比較好吃對不對?”

  葡萄架下,藤葉的明光暗影照滿了整方木桌,慕容紙眼前正擺著兩大盤糖餅,一邊門神一邊站著抱著手臂撇著嘴的謝律,另一邊則立著笑容滿面的鈴果兒。

  “小丫頭你就別做無用功了,阿紙他只愛吃我做的餅。”

  “公子,這兩盤~先不跟你說誰做的,你只比比看哪個好吃?”

  確實沒有人跟他說是誰做的。

  但左邊這盤明顯是鈴果大小規整就連芝麻粒都井井有條的手藝,右邊那盤麼……奇形怪狀的,明顯一目了然啊!

  “公子快試試嘛,不妨先試試這邊的~”鈴果拿起一個自己做的,笑容可掬就往慕容紙手上遞。

  “你――耍詐啊!給我住手!”

  “將軍將軍將軍!真是夭壽啦!死人……死人如何又復生啦?!”

  門外小羅一溜煙慌慌張張跑進來,一進門,就就看謝律正在和小丫頭搶一個破燒餅。

  嗚嗚嗚!真是悲慘啊!還以為將軍好容易恢復了“正常”呢!結果根本沒正常多久,就又變得整天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躥下跳的了!

  看他這幅悠然自得的模樣,今兒又託病沒去上朝吧?!

  否則,經歷過今日朝堂那著實聳人聽聞的事,還能在這專心搶燒餅?

  ……

  是年陽春五月初一,二皇子涼王立為太子,隔日皇帝禪位,太子登基。

  時光一晃,已經到了九月初一,新皇登基半年,苗疆之亂已在鎮遠將軍謝律同三苗少主夜璞合力下平息,火族族長與躲在深山的成王也皆被活捉押送京城,自此南疆安定。

  謝律以有功之身凱旋還朝,獻上秘寶殘片後,便急著要“告病還鄉”。誰知宴語涼卻不允,又是賞賜又是加官進爵,直逼得他苦著臉住入了京城的高宅大院,每日竟還得例行上朝議事。

  謝律欲哭無淚,整日面如菜色在底下恭恭敬敬看著高坐明堂挑著眉的宴語涼,不知他究竟是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唯一的好處是,昭昭終於給要回來了。

  小孩兒已會呀呀說幾句話了,正是最可愛的時候,慕容紙、鈴果和小羅都寵他寵得要命。謝律每晚都享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好日子,只可惜……卻做不到“從此將軍不早朝”啊。

  努力消極怠工,有事沒事就“病了”躲避早朝,結果,今兒就這麼生生錯過了膝下無子的皇帝陛下冷不防弄出來的一台“一言不合就封太子”的年度大戲――

  畢竟膝下無子啊!哪兒來的太子啊?

  這不是夭壽麼?

  新任太子不是旁人,正是久傳“英年早逝”的四皇子宴落英。

  “該不是弄錯了吧?英王他不是早就被成王給……”

  “是真的!”小羅拿開謝律比劃在脖子上的手刀,直跺腳:“今兒早朝的大臣全看到了,街上大家都在討論,連詔書都放出來了,千真萬確!何況這一年多雖坊間皆傳英王殿下不在了,可朝廷卻也一直不曾發喪不是?”

  還未及確認此事真偽,當日午後,新任太子殿下就來串門了!

  確實不是鬼啊!

  第108章 完結倒數五

  一兩年不見,長大了不少,四皇子宴落英如今的容貌里很有幾分與寧王當年相似的風流,再也不是上次見面時那活潑的小童模樣了。

  “嘿嘿,誰叫昭明哥哥五月時,不肯跟皇兄還有荀長哥哥他們去鹽海城去開那前朝寶庫?你若去了,那時就該見著我了。”

  “……”

  “昭明哥哥沒去可真是可惜了,你是沒看到,前朝寶庫有咱們國庫三個那麼大!其中的奇珍異寶,足夠朝廷再揮霍好幾代了!”

  謝律十分確定,確實是四皇子宴落英。而且是暖的、軟的、絕對不是“死後復生”――他根本從頭到尾都沒死過!

  “我一直都在京城裡啊。只不過,除了皇兄,沒旁人知道就是了。”

  有一句話,謝律其實早就聽膩了。但他預感到,英王之後大概還是會不免說到。

  “嗯?小英……本來一直都是皇兄的人啊。”

  果然!你們一個個都是涼王――不,是陛下的人!

  但是,著實是荀長唐濟夜璞他們也就罷了,當今皇上厲害是有目共睹,專擅收攏人心也是人盡皆知,可英王殿下你――你畢竟和寧王才是同母所出啊!?

  扔了嫡親哥哥,選了庶出又無權無勢的陛下,你……

  “嗯。因為皇兄他始終要比殊寧哥哥更有仁心啊。”

  “仁心?”

  “嗯。諸位兄長之中,就只有皇兄擔得上一個‘仁’字。啊,當然小英並非說寧王哥哥他們為人就不仁不善,只是呢,他們嘛,那所謂治國的法子,還有那等隨心所欲意氣用事的性子,若讓他們成了上位之人,天下……可就要水深火熱了。”

  “畢竟帝王之‘仁’,向來非我們平日裡所說的‘純良’。既在高位,一則要對天下蒼生悲憫愛護;二則要具雄智韜略,也就是說,若是上位者本身並無帝王的才幹,便是再有善心,只怕最後也只能好心辦糊塗事了吧?”

  “昭明哥哥也是知道的,如今咱們大夏外有強敵內政不修,風雨飄搖岌岌可危。幾位兄長之中,只有皇兄一個有本事力挽狂瀾,所以小英又怎麼能不幫著二哥呢?”

  傍晚時分,謝律終於送走了英王。

  一下午高談闊論國事家事天下事,只覺得好生心累,滿心都是阿紙的懷抱和昭昭軟綿綿的小手小腳。人卻剛往後院一跑,就恰好迎面碰上了慕容紙。

  “阿紙,你做什麼呢?”

  從他臉上揩下來一小塊菸灰,謝律皺了皺眉:“嘿嘿,莫不是剛才在後院燒落葉呢?啊,該不會又是烤了地瓜沒有給我留?”

  “亂說什麼呢。”慕容紙淡淡道,“怎麼不留殿下吃晚飯?”

  “我留了啊!不過也好他沒答應,不然咱們家中又沒有宮裡的錦衣玉食,怕是要落個招待不周的罪名啊~”

  謝律笑眯眯跟著慕容紙回房,不一會兒就把這燒東西的小插曲給忘了。

  可慕容紙那一晚,卻始終都沒有睡踏實過。

  ……

  如今的“鎮遠將軍府”,正街對面幾步便是另一座華麗恢弘的府邸,慕容紙聽說,那兒才是原先十年間謝律居住的宅邸。

  只不過,這些年裡早已被荀長占了去,如今已成了香氣滿溢的荀府。這次謝律回京,皇上大筆一勾,卻將原來舊的寧王府賞賜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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