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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阿紙,我怎會覺得你難看?我只是問問徒兒嘛!他不是做藥的嗎?若是有辦法能抹掉這疤痕,當然是更好的了不是麼?哎,你去哪兒啊?”

  看他走的方向,似乎又是要去後山?

  “哎,阿紙,我多嘴而已,沒有別的意思!你千萬別生氣嘛!”

  “我生什麼氣?反正我又不似你般那麼在乎容貌,丑不醜的,對我有什麼區別?更別說我本來就像鬼,再多像一點也沒什麼區別!”

  “師父,您別擔心!我明天就下山替師父買藥做藥。”

  夜璞抱著昭昭,正從後山那邊迎面回來,接過話頭道:“每天都抹的話疤痕能抹掉的,絕對不會留印的~您就相信徒兒吧。”

  “那就好那就好!”謝律鬆了口氣:“哎,做好了記得給我!阿紙,我每天都幫你上藥!”

  “總歸,和某些人是不一樣的……”夜璞幽幽道:“就算抹不掉,無論師父變成什麼樣子,徒兒也會一直留在師父身邊的。”

  “哎?等等!你小子!你小子說什麼呢你?”

  “徒兒是說,徒兒一向尊敬師父,愛戴師父,無論師父變成什麼樣子,徒兒也會一直留在師父身邊,一輩子照顧師父、孝敬師父。師父在哪兒,夜璞就在哪兒,此生絕對不會背離師父,不會拋棄師父。我心如此,日月可鑑。”

  看他說得一臉正直,謝律登時心塞塞。

  讓他重複一遍,結果可不是又搬石砸腳?反倒讓他又光明正大表白了一次。

  啊啊!果然像唐濟那樣的外人好搞,家賊才難防!最大的威脅分明就在身邊啊!

  “我的!”一時間也不知道頭腦怎麼就又發熱了,馬上拽住了慕容紙的袖子,一把將人直接拉進了懷裡,宣誓主權。

  “你?放?手。”慕容紙一臉想死的表情。

  “不放!”你這個人啊,怎麼就那麼口是心非呢?明明之前我睡著的時候還偷親我來著,怎麼一醒過來就又翻臉不認人了?

  慕容紙直接懶得跟他廢話,推開他,狠狠一掌打在狼爪男的爪上。

  謝律一聲哀嚎,表情倒是十分受用似的。

  ***

  “求求您了啊將軍!您到底想幹什麼啊?都說了這尿布洗洗還能用的,您怎麼又給扔火堆里燒了?”

  阿瀝真的覺得,自己當年在寧王府里,遠遠偷看風度翩翩的鎮遠大將軍的那些日子,真是都白瞎了!

  早知他原來生性如此,只可遠觀而不可近看,唉!

  好容易前個月看這人終於像是長了點心,知道難過落寞,也知道背著師父偷偷掉眼淚了。現在倒好――有了雪果挺過月圓那幾天,又風風火火上躥下跳起來!

  要不是越來越瘦了,真的完全不像命不久矣的樣子!

  ……

  但是,這樣一想……

  雖然如今整個聽雪宮裡都是他在聒噪確實煩人,可將來若是沒了他的身影,定也會……非常冷清寂寞的吧。

  “髒了嘛!小孩子屎尿那麼多,洗不掉啊!”謝律捏著鼻子一臉的無奈,是真的洗不掉啊!

  “別人洗都能洗掉,就你洗不掉?洗不掉就不要嚷嚷著自告奮勇拿去洗啊?”夜璞比他更是無奈。

  “昭昭可我跟阿紙的兒子哎!我這做爹的不洗誰來洗啊?”

  “可是將軍,咳,你剛才扔掉的,其實已經是糯米糰的最後一塊換洗尿布了!”

  “啊?沒有了麼?”謝律眨了眨眼,轉頭看向旁邊的窗簾布:“剪一塊?”

  “小孩子的肌膚那麼嬌嫩,怎麼能用窗簾布!你真的是孩子親爹?!”

  ……

  “事情就是這樣了阿紙。正好嘛,宮裡的菜和藥也都所剩無幾了,你吃顆紅藥丸,咱們今兒一起下山去買東西吧?”

  “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我留在宮裡照顧昭昭。”

  [正文 第52章 淪為連男二都算不上的]

  也算是夜璞的藥有效。這過了半個多月,慕容紙的臉已經好去太多了。不仔細看,並看不到有受過傷的痕跡。夜璞說了,再過半個月,就會完完全全都看不出來了。

  “哎哎哎,阿紙~一起去嘛!抱著昭昭一起下山逛逛多好!讓他小小年紀多見見世面說不定更聰明呢!”

  夜璞則冷冷瞧了一眼謝律:“鎮遠將軍早知道紅藥丸里不知放了什麼,隨隨便便叫人內力全無,服下之後長久對師父身體大概沒有好處,卻還如此狠心,隨口便叫師父服藥陪你下山玩?”

  “我沒有,我沒有啊!”謝律忙解釋:“我只是怕阿紙一個人在這山上悶壞了罷了。”

  “我不悶。”

  “師父清修,哪裡會悶?鎮遠將軍既然那麼急著想要下山去玩,不如我留下陪著師父照顧昭昭,鎮遠將軍自己和阿瀝下山採買就好了?!”

  “哎?開什麼玩笑你!你留下來絕對不行!”

  放你這種居心叵測的孩子留下來跟阿紙單獨相處?你當你師公我傻?

  “阿紙~就去嘛,一起去嘛!就算只是和你分開半天,為夫也好捨不得你,你、你就陪我去一次嘛!”

  慕容紙臉上一僵:“你、你又胡說什麼?”

  “我是真的很捨不得你嘛。”說著拉住慕容紙的手,慕容紙想甩沒甩掉,反倒被謝律扣著手心,一下一下痒痒的。

  “我不去。你鬧也沒用。”

  “阿紙,山下新開了一家糖餅鋪子,和洛京城的那家差不多好吃。那種東西拿到雪山上就冷掉了,冷掉了可就沒那個味兒了。”

  “……”

  “去嗎?咱們吃糖餅去!走啦走啦!”

  ……

  山下小鎮。謝律樂顛顛跟著抱著小嬰兒的慕容紙,後面跟著阿瀝和夜璞。

  “阿紙阿紙!你看這家書畫鋪子又有新的東西了!阿紙,那邊新開了家過去沒有的雜貨鋪!”

  “阿紙阿紙~你看那個糖球是什麼?沒見過啊!”

  “阿紙阿紙阿紙~”

  啊~這個感覺,真是不錯啊。

  謝律一邊興奮地拽著慕容紙看這看那,一邊接受路人各種頻頻回首的目光。

  他知道應該不是看他的。大抵是自己身後帶著的這個陣容,美貌度有點高。

  大美人夜璞,清秀少年阿瀝,還有讓人一見傾心的翩翩公子慕容紙。就連抱在懷裡的昭昭,都生得粉妝玉琢惹人愛。

  唉!如果此行,能是和和睦睦相親相愛師父師爹加三個娃的全家福組合,那該多好哇!大兒子阿瀝穩重,二兒子夜璞貌美,小兒子昭昭軟綿綿的一團好可愛,老婆阿紙天下第一。

  然而殘酷的現實卻是――

  對自己滿滿嫌棄的舊情人慕容紙,危險的jian細大徒弟,虎視眈眈的情敵二徒弟,還有魔教護法的兒子,將來長大會不會和他那個渣爹一個性子還難說。

  唉,人生真的好艱辛。

  ……

  “快看快看,這家新開的雜貨鋪子裡的東西真是樣樣古怪得很,是吧?阿紙,這金骨摺扇挺好看!我買給你吧!”

  “你才是古怪,”慕容紙很是費解:“山上那麼冷,還買什麼扇子?”

  “買著玩嘛!扇子也不見得非要用來扇風啊!帶著是情趣啊!你看這扇面山水畫得多精美!”

  慕容紙皺眉:“……情趣?”

  謝律心裡砰地一動,突然想到了扇子另外某些方面的“情趣”玩法。

  這扇子,外面還落了個墜子,正好可以往外拽。所以……咳咳咳,只是閃過一兩個肖想中的畫面而已,謝律登時只覺血脈噴張。

  買!買買買買買――!

  雖然,那種玩法估計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但是不行了,實在太誘人了!

  正在付銀子,突然聽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少年興奮的叫喊。

  “昭明哥哥!可算是找到你了――!”

  謝律愣了一愣,堪堪轉身,便被撲了個滿懷。懷中十三四歲的黃衣少年抬起頭來,頭戴玉冠生得俊俏可愛,而謝律瞬間臉都要給嚇紫了。

  “好痛啊!昭明哥哥你瘦了好多!骨頭好硌人呀!”

  呃呃呃呃呃呃……英王……殿下?!

  四皇子英王殿下?

  謝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左右環顧了一下,竟不見半個侍者暗衛,只這少年一人,穿著平民的衣飾,如此大搖大擺地走在這邊疆小鎮的大街上。

  “英,咳咳咳……英王殿下!你……你怎麼……”你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要知道這孩子自幼養尊處優,可是從未學過任何防身之術的!這麼一個皇子從京城跑來民風彪悍的雲盛州,還居然敢獨自上街!不知道這邊的外族人最喜歡偷綁他這個年紀的孩子去賣了嗎?!

  “英王殿下!寧王他、他知道你來這兒了嗎?”

  “當然知道啊。”宴落英一臉的理所當然:“是寧哥哥因為自己脫不開身,所以才讓小英先來看看昭明哥哥的嘛。”

  是嗎?謝律狐疑。

  這孩子從以前就人小鬼大,十分擅長自作主張。而且以他對晏殊寧的了解,並不覺得那人真能放得下心來,讓那麼年幼的寶貝弟弟莫名其妙跑來這邊疆地方。

  “你啊!身份尊貴,怎能一個侍衛都不帶就出來瞎逛?”

  “哎呀昭明哥哥你就別說啦!那些侍衛好煩的,整天都要跟著我,不願意讓我一個人逮著。所以我就想了個法子把他們給甩掉啦!哈哈,他們真的笨得要命。而且,我就說你會在鎮子上嘛,他們卻偏要上雪山找你,結果再雪山上一直迷路,煩都煩死了。”

  跟著英王出來,結果被甩掉了?

  謝律為英王府的侍衛默默鞠一把淚。

  身後,慕容紙懷中的孩子大哭了起來,英王一抬頭,正看到那張粉嫩的小臉。

  “哇!好可愛啊!是誰的孩子!昭明哥哥,難不成是你在這兒偷偷生的嗎?”

  “怎麼可能啊?”

  “想來也是啊,”英王眯起眼睛:“我就說嘛,昭明哥哥怎麼敢背著寧哥哥,跟別人生孩子呢。”

  “……”呃!謝律背後陡然升起一整層的冷汗,心虛地看了慕容紙一眼。

  卻見慕容紙神色從容,眼皮都沒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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