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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來來不說我,你再來試試這個!阿紙,沒想到你穿這青綠色也很好看呢!買了買了!”

  “果然還是紅的最好,紅的最襯你,再多買幾件,哎呀你不穿這顏色真是可惜了!”

  “都買都買!這些還有這些都拿,配冠也那,腰墜飾也拿。全給我包好了啊!”

  慕容紙此時已經放棄掙扎,直接低著頭如木偶一般任謝律擺布,再說不出話來。

  紅衣加身,玉冠琅軒,唐濟亦是第一次見慕容紙這般打扮,屏息在一旁直勾勾望著他發愣。

  “好!最後最後,再加上這個,便算買全了!”

  謝律說著,遞給慕容紙一把製作精巧的金繪油布傘。

  “嘿嘿。上次我把你的傘給丟了,這次買一個賠給你。你覺得這個顏色如何?還是那邊那個青的好看?”

  “不行”一整日裡,也算是收了他一大堆禮物的慕容紙,此刻卻堅決推道:“我不可以收你的傘。”

  “嗯?為什麼?”

  “不吉利的。”

  “不吉利?”謝律不解。那傘兒面子裡子都挺好看的,又不是什麼黑傘白傘,哪裡不吉利了?

  “過去看過的書上寫著的,送‘傘’便是要‘散’,所以……”慕容紙剛說了一半,只見謝律表情登時曖昧了起來,馬上剩下半句話便卡在了喉嚨里。

  “我、我沒有你想的那個意思!”

  “我想的意思?”謝律一臉純潔無辜的欠打笑容:“我沒~有~想什麼意思啊。阿紙你不就是不想跟我‘散’嘛,你既都說得那麼明白了,我還能再想出什麼別的意思來啊?”

  “不,不是……你!你明知道我的意思不是――”

  “好啦好啦,我當然也不想跟你散。這傘,咱們不要了就是了。”

  可那人就連從慕容紙手裡接過傘都不願意好好去接,賊手偷偷在人家手背揩了把油。

  “你――你這人!”慕容紙又窘又氣,反手便推了他一把,卻不料真的將謝律推出了幾步遠。

  謝律自己也是詫異,踉蹌了數步堪堪穩住,竟覺得自己雙腿有些虛軟。

  怪了,剛才也沒喝酒呀。

  自己在京城時,怎麼也算是千杯不醉的高手,總不能是就因為那點桂花酒釀……

  接著雙腿徹底一軟,就要倒下時被慕容紙從身後扶住:“謝律,你怎麼了?”

  “阿紙,我……”

  他話未說完,就只覺得眼前一黑,之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

  慕容紙原本以為,謝律這般突然倒下,肯定又是蠱毒發作。

  可抱起他時,只覺懷中身子冰冷異常,又見嘴唇發黑十指烏紫,似是中毒之象。再摸他腹部,並不像之前蠱毒發作一般蠱蟲激盪,忙封了他幾處大血,火速趕回楓葉山莊。

  山莊那一夜燈火通明。藥閣四大長老盡數來替謝律看診,接連用了好幾種法子忙到大半夜,才勉強將謝律的情況穩定了下來。

  “這毒……乃是多種花糙混合而成,毒性猛厲,其中一些,中原這邊甚是少見。因而還需容我等少些時候,將那毒細細分辨一番,才好研製適用的解毒湯劑。”

  一位長老取了謝律少許血樣,分交給另幾位長老,幾人便要匆匆而去。

  “長老,”唐濟忙追問道:“解毒的把握能有幾分?”

  “莊主,此毒甚是少見……屬下著實也不好說,總歸我等盡力而為吧。”

  竟然連精於製毒解讀、博聞強識的藥閣長老都這麼說……唐濟看慕容紙滿是憂灼,暗自替他擔心卻也別無他法,只得安慰道:“慕容宮主還請稍安,楓葉山莊藥閣各位長老必定竭盡全力,連夜為謝將軍趕製解藥。”

  卻見慕容紙眼中寒光一閃,一把抓過床頭擺著的“雪刃”,劍穗一甩,旋身便要向外走去。

  “慕容宮主您是要去哪?”

  “你等莫要攔我,”慕容紙咬牙道:“我這就去找那齊琰,好好跟他討個說法!”

  [正文 第34章 那麼的無理取鬧]

  “宮主、宮主莫慌!”唐濟忙攔他道:“琰兒他一整日都在後山思過,我才問過看守的弟子,他整日並不曾離開後山半步。下毒之事,應不是琰兒所為才對。”

  慕容紙眼神幽冷:“莊主這莫非是……要回護自家弟子麼?”

  “唐某不敢!絕非唐某不辨清白、維護自家弟子!只是唐某一回來便問過看守的弟子,今兒整日,齊琰確實並未踏出過後山禁地半步。更何況、更何況齊琰昨日犯錯,唐某已派人去其住處翻搜過,那不肖徒兒確實藏了些毒,卻都是本門製藥,本門□□藥閣長老絕對不會無從分辨,更加不會還需時間研製解藥了!”

  他急急解釋,很是焦灼,不自覺便拽住了慕容紙衣袖。

  “再加上,琰兒在楓葉山莊多年,只修劍術,從來不曾學藥,更不懂製毒!所以……”

  “總之,莊主如今就是要護著那齊琰就是了?!”

  “慕容宮主,我……我沒……”

  “你給我放手!無論如何,今日我都要找他討個說法!莊主若還要阻撓,否則休要怪慕容不客氣!”

  “……”唐濟愣了一愣,原先抓著慕容紙的袖子緩緩放開,卻仍是輕聲求道:“慕容,你、你莫要這般氣惱……”

  不再是“慕容宮主”,就只是“慕容”而已。

  他過去,便是一直那麼叫他的。如今輕輕一聲,幽怨悱惻,讓慕容紙身子一僵。

  他憤然咬了咬嘴唇,被唐濟拽著,終是沒再往前走出一步。

  “慕容,我、我知道你此刻心急,可你別慌,我定幫你查出毒害謝將軍真兇。求你給我些時日,若查出真是琰兒所為,我絕不護他!”

  半晌,慕容紙緩緩道:“隨便你。但先說好了,謝律倘若有什麼三長兩短,不但你們求我的事就此作罷,我也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一個。你便儘管護著你家弟子,大不了最後大家都不要好過!”

  ***

  半夜裡,謝律發起了熱。身子滾燙,含混不清地一直在囈語。

  慕容紙守在他身邊,幫他換下之前冷敷的帕子,又換上一條新的。

  “慕容……”

  不知什麼時候,夜深露重,粼粼車轍聲卻再度從門邊傳來,竟是唐濟深更半夜亦還未睡。

  “莊主夜深又來慕容這裡,可是查到了什麼下毒之人的線索?”

  “下毒之人,我已叫整個山莊自上到下層層盤查中,相信過不了幾日便能水落石出。”唐濟輕輕嘆了口氣,勸道:“我聽下人說,你一直不肯睡。慕容,已然寅快過,不久便要天亮了。這兒下人都可守著,你也該稍微休息一下才是。”

  “我不睡。尚未查出下毒之人,又不知道誰還想著害他,讓下人守著又怎能放心?”

  “我楓葉莊中的僕從,多少也算是盡忠職守,並不會放什麼可疑之人進來才是……”他說著,見慕容紙眼中寒光一閃,生生吞了後半句話。

  “阿紙……”床上之人,發出一句低吟,

  慕容紙一驚:“謝律,謝律!你醒了嗎?”

  可謝律卻並非真的醒了過來,只是輾轉了身子,仍在囈語。

  慕容紙只得輕嘆一聲,幫他掖了掖被子,將他散亂的頭髮籠到一邊松鬆綁起,想了一想,又拿了軟枕將床頭硬木處給墊上,防他翻身磕著自己。

  唐濟看著他的模樣,恍惚想起當年自己身負重傷,初到雪山屈痛難當的日子。

  那段時日,每每換藥之後,在塌上輾轉掙扎,也總是慕容紙握著他的手,如此徹夜陪伴、安撫於他。盡心盡力,不曾有過一絲慢待。

  “慕容……照顧謝將軍,真是周到細心。”

  慕容紙不語,只繼續帕子拭去謝律額上虛汗。

  當年,慕容紙對他悉心照料,大抵比此情此景還要無微不至罷。

  ……卻都是他自己,未能惜福。

  默默眼中一暗,唐濟轉額不語,調了車輪,便打算轉身退去。

  卻聽得身後之人道:“莊主留步。”

  “適才在這邊忙了太久,險些忘了原本晚上該給莊主施針醫腿。如今已誤了些時辰,好在還來得及,莊主還請照例坐好,像之前那般將衣服拉起些。”

  唐濟靜靜坐著,看著慕容紙從藥籃中起一包銀針,修長手指執著,一根根在燭上淬火。

  “……有勞慕容了。”

  慕容紙半跪在唐濟腳側,手指捏著那纖細雙腿,一寸一寸摸過,拿捏好穴位。

  “這些日子,若非慕容……肯不計前嫌肯出手相助,唐某怕是一輩子都要與這椅子為伍,真多虧了慕容宮主。”

  聽得唐濟如是說,慕容紙卻只是垂眸道:“我也……沒什麼別的本事。若論養生、祛疾、療毒,哪一樣比貴莊藥閣長老都望塵莫及。只這修形治骨,早年得師父親身傳授,稍稍比旁人理得更為分明些而已。”

  話語間,又幾針下去。唐濟的腿抽了一下,冷汗落了幾顆,臉上的表情倒是十分驚喜。

  “腿……有感覺了!能感覺到痛了!”

  “也是該感覺到了。如此再多一兩日,莊主便應該可以試著站上一站。”

  “此話當真?”

  “希望如此。好了,此次這針需一個時辰之後再收,莊主再回去倒也不方便了,不妨委屈莊主在此稍歇至天亮了,我替莊主除了針,莊主再回去休息。若是倦了,盡可閉目小憩一會兒,慕容儘量不吵到莊主。”

  說罷,便坐回謝律床邊,謝律夢囈亂動,他也沒有半分不耐之色,只是伸手過去,一手緊握謝律,另一手則在他身上輕輕拍撫著。

  ……

  一個時辰後,慕容紙剛剛替唐濟撤下銀針,藥閣三長老便已差人送了解毒的湯藥過來。

  “師父師叔他們說了,先將這碗湯藥給病人服下,他未醒定不好服,卻也千萬莫弄灑太多。三個時辰後,還要再送另一種湯藥過來。晚上師父會來看他,酌情替換藥量。”

  唐濟忙拽住那小童兒:“你師父師叔怎麼自己不來,他們可有說到底能不能治得好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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