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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等――”這個時候謝律卻突然慫了:“阿紙,這個紅不拉幾的藥丸又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夜璞雖然檢過,可萬一還是有什麼毒該怎麼辦?就算沒毒,萬一到時無效可又怎麼辦?從這去楓葉山莊要大半日,就算是坐在馬車裡陰涼,你的身子又受得了麼?要是再弄得青一塊紫一塊的,我、我……”

  “受不了也是我受不了,”慕容紙白了他一眼:“干你何事?”

  “我……”謝律小聲道:“我會心疼的。”

  “誰要……誰要你――”慕容紙險些摔了那藥盒:“謝律!我與你早就沒有半點瓜葛,你莫要總在我勉強惺惺作態――”

  “阿紙……”謝律卻一臉認真地握住他的雙手:“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才要去那楓葉山莊的。你對我的好,我、我這次絕不敢忘!”

  “誰是為了你?”慕容紙一把甩開他:“我只為《丹芷方》殘卷而去,誰說要管你的死活了?”

  [正文 第15章 對你沒看錯,]

  前往楓葉山莊的車馬之上,謝律一路都緊張得要命,每隔一小會兒就要拿慕容紙的手看一下,看看有沒有變青變紫的跡象。

  “你煩不煩?”

  “……擔心你嘛。”

  慕容紙冷冷道:“用不著你假好心!”

  “阿紙,”謝律星星眼看著硬被他扯著換上了一身淺紫錦袍月白罩衫,腰間墜著青玉籠絡,總歸看起來總算比平日裡多了幾分活人顏色的慕容紙:“你今天穿成這樣真好看。”

  慕容紙也不理他,恰好馬車磕到石頭一晃,謝律就順著那勢蹭過去抱住了他,被揍開後不懈又撲,一時間鬧成一團,就連與那馬車擦身而過的行人都被那玩鬧的笑聲弄得忍不住頻頻回頭。

  “鎮遠將軍。”

  馬車前趕車的夜璞回首,嘆了一聲道:“還是莫要在車中大肆嬉鬧的好,不當心驚著馬兒可就不好了。”

  “小徒兒~你到了楓葉山莊可不要再叫我什麼‘鎮遠將軍’了,當心旁人聽見了,要叫人笑話呢。”

  “哦?”一旁騎著馬的阿瀝路過,正好聽得這句:“莫不是大將軍自己也怕讓人瞧見了這不成體統的真面目,傳頌開了晚節不保?”

  其實……確實是這樣沒錯。

  比起真實的自己,謝律自然也是比較喜歡流傳於江湖說書先生們口中與廣大百姓心中的那個高大全的“鎮遠大將軍”的形象。

  畢竟不管事實如何,誰又不願意死了之後被冠上“俊美驍勇文韜武略風姿綽約總之簡直千古一遇的忠臣名將”之美譽流芳百世啊?

  但是實話實說多沒面子啊,於是謝律故作高深地咳了一聲。

  “楓葉山莊地處洛京城,洛京城乃是大夏東都,由皇長子成王轄制。我當年在朝為將時,與成王素來不睦,他曾多次意圖致我於死地,如今我雖已退還虎符出朝歸隱,可畢竟此番是到了成王的地盤上,若被成王府爪牙認了出來,怕是免不了要被他秋後算帳。我自己呢,倒是不要緊,可連累了你們可就不好了。”

  “大將軍在朝里的仇家,便是沒有這個,肯定是有其他一大堆的吧。”阿瀝道。

  馬車前的夜璞雖沒出聲,卻也一臉認同地默默點頭。

  “你們兩個!”兩個小兔崽子!

  “我……一直久居雪山之上,不太懂那朝堂江湖之事,雖然亦常在藏書上看過那些王侯將相的故事,可終究還是糊裡糊塗。”

  謝律一愣,未料曾到慕容紙會來接話,就聽那人繼續問道:“你剛才說,洛京城由‘皇長子’管轄。‘皇長子’的話,莫不就是太子殿下,亦就是將來的天子了?”

  “啊……這個嘛,”謝律忙回道:“希望不是吧,天下交到成王手裡就完蛋了啦!”

  “皇長子不應該是太子嗎?為什麼這個成王不是呢?”慕容紙又一臉疑惑地問:“而且怎麼就完蛋了呢?”

  “唉!確實一般皇長子都是太子的,只是阿紙你是不知道!成王那個人啊,根本不行~陰險乖戾又飛揚跋扈,就連王府之內都被他鬧得整日鬧得雞犬不寧。你想啊,區區一個王府都管治不好,又哪裡會那種是廣懷仁心平得了天下之人?皇上怎麼放心把大好河山交到他手裡?”

  “若不是他如此小器生性,皇上也不會一直在立太子之事上猶豫不決了。畢竟成王乃先後嫡出,又是長子,按理說繼承大統該是當仁不讓才是。但凡他自己稍微爭氣一點點,太子之位非他莫屬,但是,誰讓他就是不爭氣呢,才會落得如今現在諸位皇子都有機會的地步。”

  “都有機會?那就是說……如今朝中,也像書里寫的那般,在上演皇子奪嫡之事嗎?”

  “可不就是嘛!阿紙,你看,我跟你說哦,”剛好他們馬車的帘子上掛了四個大大的穗子,謝律就指著它們道:“當今皇上呢,統共有四個兒子。不過二皇子涼王乃侍女所生、四皇子英王年紀尚小,所以他們大概是沒用什麼指望了。”

  說著,他就把第二個和第四個穗子給摘了下來,又指著剩下的兩個:“如今有機會角逐皇位的,一個便是剛剛說的大皇子成王,另一個則是一直住在京城的三皇子寧王。”

  “三皇子寧王,與成王性情相反,算是品貌極佳又兼才華橫溢,加之母妃深受皇上盛寵,近些年來頗有與成王一爭高下之勢。不瞞阿紙你說,我當年在朝中,就是在三皇子寧王麾下做事,所以成王黨羽才會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總欲除我而後快。”

  “當年在京,成王三番五次意欲陷害於我,不過都最後搬石砸腳了。阿紙你是不知道,人都說龍生九子九子不同,這話真是一點都不錯!都是皇上的兒子,明明寧王、英王都生得天資過人,涼王也算平易謙和,只有那個成王,沒半點才能不說,還整日愚蠢跳梁,叫人看不下去!”

  “堂堂一個大皇子,除了整日給我們這些官員添堵,便就喜歡沒事幹去欺負沒有靠山的涼王;當年與寧王一同駕車輦入宮時,也為了強壓寧王一頭,硬是把自己的車輦改裝成帝王規制,還強占了中間的天子道,把皇上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

  “與之相比,寧王殿下雖然年紀較小,但平日裡處處禮讓成王,更不要說寧王殿下的詩詞文賦可謂天下一絕!嗯,不知道阿紙有沒有聽過名揚天下《棠藻賦》?哦,對了對了!《踏花行》總該聽過吧!記得以前你帶我去夜市看燈的時候,河邊一群放燈的船女唱過,你當時還跟我說好聽呢!”

  慕容紙想了想,似乎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記得那年湖上放燈,半夜裡湖上如同敲碎了明月散落其中一池粼粼波光,掛著燈籠的畫船經過,上面的歌女們唱著一首描述纏綿悱惻的帝王與愛妃生離死別故事的情歌,裊裊悲音,繞樑不絕。

  “大家都說,那首詞是寧王殿下九歲的時候作!我九歲還不識字呢,人家卻作了一首長詞傳唱至今!還有還有,五年前咱們同遠遼打仗的時候,寧王也曾洋洋灑灑一篇檄文,把對方主帥氣得吐血墜馬而亡,那文章至今是言官們寫參本時效仿的典範,可謂是罵人不眨眼的集大成者。”

  慕容紙一手掩口,似乎笑了一聲:“當真?”

  “千真萬確!我當時就在陣前,親眼見那老頭兒氣得噴血。你知道嗎?那老血飈了兩尺多高,可是壯觀呢!”(才不是諸葛村夫vs王司徒現場呢!)

  “如此說來,若是真有那樣的文章……還真有點想看看呢。”

  “城裡就有城裡就有!洛京城裡肯定有!到時候我帶你去買!寧王的詩集、詞集還有那本討賊檄文,可都一時傳抄得京城紙貴呢!每每寧王有了新作,就連請寫字先生抄字,也都比平常貴了三分……”

  謝律說到這兒,見慕容紙托著腮,似乎聽得蠻有興趣,有些小心翼翼問他道:“阿紙,你……不討厭聽我說這些京城裡面的舊事嗎?”

  “為何討厭?”慕容紙不解。

  “我還以為……你不會想聽我出去之後遇到的事情。”所以,一直都沒敢跟你多說。

  慕容紙愣了愣,垂眸似是有幾分落寞:“我久居深山,也沒聽過什麼故事。雖說聽雪宮藏書很多,但書上的故事畢竟平鋪簡短,並不如你適才所說的那般有趣。總歸,你能多說這些,總也比……像之前那般成日裡胡說八道要強。”

  謝律鬆了口氣,馬上執起慕容紙雙手笑道:“你要是喜歡聽,我以後經常跟你說外面故事怎麼樣?阿紙你是不知道!這些年我在外頭可有好多奇遇呢!在北漠遇到的沙丘里的魔鬼窟,在南疆遇到的吃人的魚,還有還有……”

  慕容紙默默將他的賊手拿開。而馬車前面,夜美人回頭則幽幽道:

  “真好,剛好夜璞也沒見過多少世面,亦很願意聽聽鎮遠將軍多說些見聞故事。”

  “哦?你想聽什麼?”天真的鎮遠大將軍忙問。

  “聽聞鎮遠將軍……當年乃是安慮公主駙馬。能夠抱得金枝玉葉,可謂是天下男子至高殊榮也不為過了吧?何不請鎮遠將軍跟咱們說說與公主二三事呢?”

  臭小子!

  謝律心說果然小情敵問話沒安好心啊!他真是低估這個夜璞了!平常沉默寡言乖乖的樣子,居然瞅准機會就給我玩陰的?

  “其實啊,我與公主殿下還真是沒有什麼故事。我與公主殿下當年只是……掛名夫妻而已。不如我給你說說我當年南征北戰那些奇聞?”

  謝律這般說著,不禁心虛偷眼去看慕容紙。卻見慕容紙卻並不看他,只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般面無表情。

  [正文 第16章 這本應該是一個]

  “掛名夫妻?怎麼會呢?夜璞聽聞,公主殿下與寧王殿下同為皇貴妃所生,皇貴妃有西域血統,乃是國之殊色,而公主和寧王也都是與皇貴妃一脈相承的絕色美人。既是如此佳麗,天下又有幾個男子不會動心,又能忍放那高嶺之花獨守空房麼?”

  “呃……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難不成,公主殿下並不如傳說一般是個大美人,而是個相貌醜陋、令人望而生厭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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