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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

  “Metasequoia。”

  “他們在找水杉?!”

  “是的,和我們一樣。他們說,水杉就在當年的307高地上。”

  這是個近乎詭異的情報。

  半晌,樑上君回過味來,他有些好奇,他們究竟是怎麼套出這麼重要的話來的。

  “為什麼不讓我看?”

  “你旁觀有什麼用處?你的存在會影響審訊者的情緒。”

  就是說他外行,一句話把樑上君堵了回去。

  樑上君心裡有些不服氣,伸手試探了下俘虜的鼻息說:“你們把日內瓦公約當兒戲麼?這樣對待俘虜。”

  “我們沒把他怎麼樣,他會活得好好的,至少比現在的糙子要好很多。”

  霎時,樑上君臉上覆蓋了一層陰鬱色彩,紀策看在眼裡,他決定要和這個呆賊說清楚。

  “樑上君,在這裡,任何人死了,都不是你的錯。”紀策一字一頓,“那是我的失職,不是你的錯。”

  “他是我的兵。”

  “是你的兵又怎麼樣?你買了他的命嗎?買他命的是我們的僱主。你是領隊之一,讓他活著是你的責任,但不需要把他的死也當做自己的責任。”

  “這是什麼狗屎道理!不是我的責任是誰的責任?那時候香艷君在我的眼前被炸成碎片,現在又要讓我眼睜睜看著糙子被毒死嗎?他們都是最棒的士兵,他們不該這樣枉死!”

  紀策嘆了口氣,用一種悲憫的眼神看著他。

  “你發現了嗎樑上君,你總是在用你無法挽回的東西譴責自己。

  “叢風是這樣,香艷是這樣,糙子也是這樣。

  “你用責任把自己壓得太重,而把他們看得太輕了。

  “你這麼做,是把本該在他們心中的熱血,塗在了地上。”

  樑上君愣在當場。

  下章預告:

  紀策,你說我們兩個結婚會怎麼樣?

  43、第42章

  如果讓樑上君來說,紀人渣最擅長的是什麼,答案不是狙擊,不是反偵察,也不是出奇制勝,而是教訓人。

  說起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個人渣就用教訓人的語氣質疑他練兵的方法,而現在,他用同樣不客氣的語調,質疑著他的價值觀。

  樑上君張了張嘴,最終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也許紀策說得對吧,在他為那些人鳴不平的時候,實際上是把他們的一腔熱血作踐在了一場場所謂的錯誤里。

  他認為很不值得的死,其實就是“英勇”的定義。

  樑上君無奈地扯扯嘴角。

  紀教官把他教訓得體無完膚,可是那幾句話比任何安慰都管用——他一邊反省,一邊被吃得死死的。

  “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樑上君虛心受教。

  “是麼?你準備怎麼做?”

  樑上君一臉毅然。

  他來到糙子的床邊,緊握住他的手說:“糙子,紀人渣答應了。他答應你回去就把你的‘生命’還給你。”

  紀策:“……”

  神志不清的糙子居然哼唧了一聲。

  在糙子仍舊昏迷著的時候,一場預期中的戰鬥臨近了。

  小史留在老張所在的村子裡照顧糙子,他們剩餘八人直接前往307高地。

  這片山區有很多山洞,有的是當年自衛反擊戰留下的,有的看起來還要更古老一些。紀梁小隊一開始發現的都是用來囤積糧食的山洞,到後來發現了很多戰時用於躲藏和伏擊的山洞,散落的舊式彈殼提醒著他們這裡曾經的硝煙瀰漫。

  更值得注意的是,這附近有明顯的搜尋痕跡,從腳印和折斷的樹枝來看,他們距離敵人越來越近了。

  與指揮部確認作戰方案後,紀策就把有關“水杉”的一些情況對小隊成員們說了。他告訴他們,那是三十年前的戰爭中遺留下來的一個重要的東西,具體形態未知,但是敵人與他們的目標一致,所以迎敵和尋找水杉是需要同時進行的。

  於是大家都明確了自己的任務——在敵人之前找到“水杉”,摸清敵人的底細,把他們趕出國境。

  警惕著周圍敵襲,四處尋找著“水杉”,相比於之前漫無目的的行進,此刻的隊員們精神了許多。畢竟,沒有明確的作戰指示就沒有結束戰鬥的盼頭,因此他們在情勢驟然緊張的時候,反而更有鬥志。

  只有一個人有所猶豫。

  身為隊長,紀策已經很好地掩藏了自己的情緒,但他藏得再好,也會有露出破綻的時候。例如,每當他們的附近出現杉樹,水杉也好、池杉也好、落羽杉也好,大家都積極地前去查探,而他總會有一瞬間的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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