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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是何鴻雪身邊的人。”小布萊克有所擔憂的說道。

  銘塵斜睨了一眼,小布萊克低頭應了一聲離開了房間。

  他只需要服從,僅此而已。

  “出來吧。”男人朝門邊的方向投去半抹視線,一個女孩緩緩從陰影里走了出來,依雲站在那裡,雙手攥在身前:“很抱歉,先生。”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銘塵問道,“找我有什麼事情?”

  “您會殺了何文宣先生嗎?”依雲問道,眼底閃過一絲凝重。

  “你覺得我會殺了他?”

  “……我不知道,我的意思是,他對您很好,”輕輕咬了咬下嘴唇,依雲說道,“和小布萊克不一樣,小布萊克是出於對您的迷戀和恐懼,但何文宣先生,我想他了解您。”

  如果可以,依雲不想何文宣出任何事情,這並非代表她喜歡他,她只是覺得這個世界上能理解銘塵的人太少了,能去愛去保護這個男人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我看起來很像是殺人狂魔嗎?”銘塵忍不住笑了,他輕輕揮了揮手,“去休息吧。”

  懶得起來送依雲出去,銘塵突然發現他也會感覺到疲憊。

  是啊,他畢竟也是一個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左右為難(二)

  “咳咳咳!”

  “先生,需要幫您叫醫生過來嗎?”

  “沒事,出去吧。”

  將冰糖雪梨盅放好,女僕彎著腰小心翼翼地後退著離開了書房,隨著一聲幾不可聞的關門聲,書房裡重歸平靜。

  擺放在書桌上的檯燈透著溫暖的光,屋外飄著飛雪,將窗戶玻璃蒙上了一層模糊的白霧,何文宣低頭看著面前的書信一陣陣的發呆,手中握著的筆始終沒有落下。

  “咳咳咳--”

  輕輕咳嗽了兩聲,何文宣閉了閉眼睛,放下了手裡的鋼筆起身走到了窗戶旁,他突然眼皮一跳,抬手將窗簾拉了起來,回過頭朝壁爐旁的沙發望了過去,視線在觸及到那個熟悉的男人身影時頓時變得柔和了起來,那些複雜而又深沉的情愫積蓄在眼底,成了星辰璀璨的夜空。

  “生病了?”神不知鬼不覺突然出現的男人用手指輕輕在桌子上點了點,說道,“把冰糖雪梨喝了吧。”

  “謝謝你的關心。”緩步走了過來,何文宣坐在了銘塵的對面,壁爐里跳躍的火光打在兩個男人的臉頰上,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陰影。

  銘塵看了眼何文宣的肩膀:“傷好了?”

  “恢復得不錯。”何文宣抬起冰糖雪梨盅喝了一小口,幾個月不見,銘塵看起來和以前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臉色紅潤身體健康,對於他而言,這也就放心了。

  何文宣知道銘塵會來找他,在他收到何文瀚發來的信息時他就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會來找他。

  “你應該小心一點,何鴻雪一直在派人找你。”拿起一旁的平板電腦,何文宣把通輯令展示給了銘塵看,何鴻雪發布了一條通輯銘塵的懸賞令,當然不是以捕捉特工之王的名義。

  貴族家裡的金絲雀不見了,高額懸賞,務必活著,毫髮無傷,提供消息即可有不菲的金錢獎勵,何鴻雪當然不指望有誰可以真的毫髮無傷的抓到銘塵。

  無動於衷,銘塵只是靜靜打量著面前的年輕男人,手指輕輕抵著臉頰,低啞醇厚的嗓音比屋外的飛雪還要冷了幾度。

  “把我丟給何文瀚,這是你的意思?”

  “我別無選擇,一旦你被何鴻雪抓到你應該知道他不會給你第二次逃走的機會。”

  面對可是一個特工之王,何鴻雪為了不讓銘塵逃走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何文宣並不想去想像也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發生,而他只有何文瀚可以去信任,也只有何文瀚能騙過何鴻雪,有能力給銘塵一個暫時的庇護。

  “你大可以讓何文瀚把我從何鴻雪的陷阱裡帶走以後把我放了,為什麼要讓何文瀚一直限制我的行動,讓我猜一猜,”做出思考的樣子,銘塵嗯了一聲,嘴角微動,淺笑道,“是怕我出手殺了何鴻雪。”

  輕輕搖了搖頭,銘塵起身踩著貓一樣的步伐繞到了何文宣的身後,雙手按壓在了何文宣的肩膀上。

  “怕何鴻雪傷害我,也怕我出手殺了你的親人,文宣,這個世界上並沒有那麼多兩全的好事。就像你所說的那樣,何鴻雪他不會放過我,我是他的心魔,我拒絕了驕傲又自大的他,甚至折斷了他引以為做的自尊。”微微俯下身,銘塵貼在何文宣耳邊低語道,“將來有一天我和他對上了,到時候你要幫誰?”

  何文宣輕輕抓住了銘塵的手腕:“我在尋找解決的辦法……”

  拜託何文瀚暫時看住銘塵,這兩個月的時間裡何文宣一直在尋求一個兩全的辦法,既可以讓銘塵得到他想要的,又可以避免傷害到何鴻雪的性命,但就像銘塵說的那樣,無論怎麼做最終仍然無法兩全。

  一邊是從小帶自己長大的親哥哥,一邊是他無法割捨的所愛之人。

  左右為難,難以抉擇。

  “那你找到了嗎?”輕輕蹭了蹭何文宣的臉頰,銘塵壓著男人肩膀的雙手順著何文宣的衣服領子探了進去,隔著棉質的白色襯衣,掌心處是何文宣的心跳。

  “我可以幫他得到他想要的,比如說掌控這世界的權力。”輕輕握住了男人的手,何文宣抓住銘塵的手腕在對方的手心上落下輕柔的一吻。

  正因為他了解何鴻雪,他也知道如果讓何鴻雪在權力和銘塵之間做選擇,即便有所掙扎,何鴻雪最後的選擇也只會是權力。

  何鴻雪需要個得力且信得過的助手,而何文宣可以給何鴻雪想要的幫助和絕對的忠誠,前提只有一個,從此以後不再找銘塵的麻煩。

  銘塵的動作停了下來,從何文宣身後起來,他往後退了兩步,意味不明的沉聲道:“聽起來是個不錯的解決辦法。”

  “他了解我,會信任我,也可以聽進去我的建議。”何文宣的聲音里透著一絲難以覺察的疲憊和失落,大概是因為生病了,也可能是因為其他一些原因。

  比如說從此以後就再也沒辦法見到銘塵,他依然會回到從前的生活里,一如既往地作為何鴻雪的左右手繼續他的生活,永遠不會結婚,不會有後代,孤獨終老。

  銘塵說道:“這對我而言是一種負擔。”

  他不想虧欠任何一個人。

  “但這對我而言是唯一的辦法。”何文宣微微握緊了沙發扶手。

  “你應該仔細回想何鴻雪之前所做的事情,他是一個非常自私的傢伙,他需要你的忠城,但是他不會給你絕對的信任……”銘塵沒有把話直接說出來,他知道何文宣能理解他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

  “我也有親人,也知道失去親人的滋味,我理解你不想傷害到何鴻雪和我的想法,”邁著步子在書房裡踱步,銘塵繞了一個圈子重新走回了何文宣的面前,他往沙發扶手上坐了下來,端詳著身旁這個英俊而又溫文爾雅的年輕男人,“但這並不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銘塵的話里總是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危險。

  “銘塵?”

  “你有你的選擇,而我也有我的選擇。”拍了拍何文宣的肩膀,男人順勢跨坐在了何文宣的腿上,低頭試圖拉近彼此距離的時候何文宣往旁邊避開來。

  “我在生病。”低頭咳嗽了兩聲,何文宣伸手緊緊抱住了男人,他聞著屬於銘塵身上特有的冷香,像屋外飄落的寒雪,冰冷而迷人,致命的吸引。

  要放棄真的很困難。

  “我開始以為你是一個現實主義者,但有時候你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浪漫的理想主義者。”低頭親吻著何文宣的頭髮,銘塵溫柔的說道,“還記得你問過我的話嗎?我的確很喜歡你,喜歡你對我專注的愛,喜歡你看著我的時候眼睛充滿溫柔,就像是……我是你的全世界。”

  像模糊的記憶里母親溫柔而慈愛的視線,像阿泰爾曾經注視他一樣炙熱的目光。

  能被人這麼愛著的感覺非常好。

  一隻手緩緩滑落至何文宣的後頸上,銘塵低語道:“我知道你在生病,好好養病。”

  銘塵從何文宣身上起來,後者偏頭往後看了看,伸手從後頸上撥下了一根細細的銀針,何文宣頓時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這算是報復嗎?”

  “算是一個許久沒見的見面禮。”銘塵微笑著說道,“可能你試圖做的事情是為了我好,但是我說過我有自己的選擇,何鴻雪是你的親人,但不是我的。”

  男人走上前輕輕拍了拍何文宣的肩膀:“好好養病。”

  何文宣的意識漸漸模糊,陷入昏迷之前只記得銘塵淡淡的微笑。

  有一天他們的位置發生了變化。

  喉嚨又干又痛,腦袋像宿醉一樣混沌不清又疼得厲害,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咳嗽不止。

  “還記得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你給我看的那些關於何家的建儀嗎?有一點你可以放心,在這裡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好好待著,不要亂跑,以及絕對服從我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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