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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立刻被房間裡的藍色器皿吸引了過去。

  熟悉的男人,看起來幾乎沒有變化一樣安安靜靜地躺在海水藍的透明器皿里,似乎只是睡著了,而不是永遠的沒有了呼吸。

  這感覺很奇怪,銘塵非常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心裡的異樣。

  阿泰爾還是那個阿泰爾,他卻已經不是從前的泰瑞爾了。

  “菲利普斯為什麼要把阿泰爾放在這裡。”還沒等何文瀚說話,銘塵自己就自言自語的回答了自己的問題,“阿泰爾仍然是他最愛的兒子,但是阿泰爾同時擁有極強的意志力,利用聖石把意識植入阿泰爾的身體裡很有可能會被阿泰爾的意識壓制甚至是抹殺,這就是為什麼他的父親會選擇懦弱善妒的菲利普斯,而不是聰明堅韌的阿泰爾。”

  “現在阿泰爾死了,菲利普斯保留了阿泰爾的身體,或許在將來的某一天這個身軀會被解凍取出來,會變成一個有著阿泰爾外表的菲利普斯,一個新的統治者。”

  一步步地走到了箱體前面,銘塵緩緩伸出手指,輕輕觸碰著冰涼的箱體。

  隔了一層玻璃,碰不到箱子裡的男人。

  “你想復活他,銘塵,那你怎麼知道阿泰爾會願意活過來呢?”何文瀚微笑著說道,“因為你覺得他還愛著你?還想見你?可是你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你不覺得你們這樣很像怪物嗎?”

  “我們一直是怪物,在別人眼裡我們一直都是。”

  冷淡的回答,銘塵走到了箱子附近似乎在研究怎麼把阿泰爾給帶出去,他朝旁邊雙手抱胸站著的何文瀚看了一眼,那傢伙聳聳肩膀雙手一攤:“怎麼,要幫忙嗎?”

  雖然長了一張和何文宣一模一樣的臉,但信任度卻是兩個極端。

  “過來幫我看看這個箱子能不能抬出去。”銘塵說道,他準備把何文瀚擊暈。

  “這裡有個按鈕,按下去以後箱子就會脫離這些雜七雜八的管子,箱子自帶電池可以保持箱子在沒有接通電源的時候維持運轉二十四個小時。”

  何文瀚直接走到了箱子旁邊,一邊看著銘塵一邊指了指箱子上的按紐:“就是這個,你過來看。”

  正當銘塵走過去準備下手的時候,何文瀚按下了按鈕,牆壁上突然朝著銘塵的方向噴出了一股濃重的白煙,就算反應再怎麼快還是難免吸入些許煙霧。

  銘塵幾乎是憋氣的同一時間朝何文瀚打了過去,早有準備的何文瀚堪堪避過了銘塵的攻擊迅速退到了阿泰爾箱子的另一邊,隨手把一個面罩戴上。

  看著已經有些搖搖欲墜的銘塵,何文瀚笑著說道:“給你準備了最猛烈的見面禮,再強悍的特工也是一個人不是嗎?”

  意識到是陷阱的時候也已經晚了,整個世界天旋地轉,何文瀚最後和他說了什麼也聽不清,像墜入了滿是白色迷霧的森林裡,四周白茫茫的一片。

  看著緩緩倒在了地上的銘塵,何文瀚走到了被迷暈的男人身旁蹲了下來,拿出對講機說道:“派人進來把箱子運走。”

  關閉了對講機,何文瀚伸手理了理銘塵的頭髮:“感情是人類最大的弱點,對嗎?”他回過頭看了眼箱子裡的阿泰爾。

  第一百五十二章囚鳥(二)

  “這是什麼?”

  “目前最先進的追蹤器,帶有電流麻醉的功能,只要你走出這片區域半步,套在你腳踝上的追蹤器就會自動啟動麻醉作用,這些細小的電流會讓你的腿發麻無力沒有辦法再前行半步,相信我,那滋味並不好受。”

  隨意抓起一顆馬卡龍直接塞進嘴裡,何文瀚微笑地看著剛剛醒過來的男人:“你醒來的正是時候,外面下雪了。”

  何文瀚走到窗戶旁拉開了窗簾,雪似飛花一般從天空中飄落,純白而可愛,輕柔得仿佛白鵝毛一般旋轉著落下,在地上鋪上了一層白白的柔軟地毯,從窗戶往外望出去,整個世界一片銀裝素裹。

  醒來以後頭暈的厲害,何文瀚為了把他迅速迷暈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劑量的藥,睜開眼睛以後渾渾噩噩的在床上待了整整三天以後才開始慢慢抓住了意識的尾巴變得清醒起來。

  第四天的時候他下了床,房間的布置以溫馨舒適為主,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屋外結了冰的池塘和被白雪覆蓋的花園,這地方看起來像是某個莊園,銘塵以前從沒有來過這裡,也不知道這裡是哪一個區。

  奇怪的是頭四天裡除了何文瀚以外銘塵沒有見過另外兩個人,沒有看到何鴻雪,也沒有見過何文宣,甚至完全沒有那兩個男人的消息。

  前往十二區尋找阿泰爾遺體的地圖是何鴻雪給他的,何文瀚提前設下陷阱把他弄到了這個地方,是何文瀚一個人的意思還是何鴻雪的授意?

  雖然腳上被束縛了一個追蹤器,但實際上銘塵能夠自由活動的範圍並不小。

  何文瀚並沒有過於限制他的行動範圍,整個莊圍他都可以自由行動,只是一旦靠近莊園高高的牆壁時腳踝上就會傳來一股蘇麻的感覺,估計等他徹底超過所謂的邊界時,追蹤器就會啟動麻醉功能直接把他弄倒在地上了。

  頭一個星期里銘塵大都分時間都持在屋子裡休息,偶爾去莊園的其他地方走一走散散步,算是熟悉一下這個地方。

  何文瀚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從第四天他開始下地以後何文瀚就不見了,整天整天的見不到那個傢伙的身影,莊園裡的人也不知道是何文瀚從哪兒找來的,全說著一口他完全聽不懂的地方語言。

  在何文瀚不在的這幾天裡,銘塵幾乎把莊園給翻了一遍,並沒有阿泰爾的蹤跡,也不知道是依然在十二區的雪山里,還是已經被轉移了地方。

  沒有網絡,沒有電視,沒有任何通話器材,如同一隻囚鳥一般被關在富麗堂皇的籠子裡對外界一無所知。

  何文瀚是打算讓他留在這裡養老不成?

  銘塵再一次見到何文瀚是在差不多半個月以後,這半個月裡他徹底擺脫了強效迷藥帶來的後遺症。

  兩次試圖離開這個莊園而被腳踝上的追蹤器啟動麻醉功能,導致全身癱軟被人抬回房間直到三個小時以後才慢慢恢復知覺。

  一次因為試圖打開追蹤器而導致麻醉功能啟動,又在床上躺了三個小時。

  “你可沒有告訴過我,強行拆卸追蹤器也會導玫麻醉功能啟動。”

  銘塵光腳踩在柔軟暖和的地毯上,套在男人腳踝上的金屬圓環在燈光下透著迷人的光譯,似乎是何文瀚的惡趣味一樣,金屬圓環上還刻畫了一隻高冷傲嬌的金絲雀。

  “你也沒有告訴過我,你究竟是誰,又是什麼身份。”何文瀚毫不掩飾他對這隻高冷傲嬌金絲雀的另類“報復”。

  腳底輕輕在羊毛地毯上蹭了蹭,銘塵抬起紅酒杯小酌了一口:“你覺得你以前會信嗎?”

  一如既往的迷人,卻多了幾分冷傲和殘酷的優雅。

  這的確不是從前的“銘塵”會擁有的氣質,印象里的那個男人總是帶了幾分過度的善良和軟弱,讓人又愛又恨,想要去折磨又想去保護。

  詭異的是即便眼前的男人身上早已經完全沒有了所謂軟弱的特徵,也沒有辦法由愛變恨,即使何文瀚心裡很清楚銘塵欺騙了他。

  回顧過去並沒有多少意思,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再改變,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選擇下的結果。

  “明明是個階下囚,你是不是把自己當成這裡的主人了?”

  不慡地輕哼了一聲,何文瀚從凹陷的沙發里起身大步朝銘塵走了過去,在壓低了身體雙手握住銘塵肩膀的時候何文瀚突然停了下來,他低頭看了一眼,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抵在了他的小腹上,只要他再往前或著是銘塵動動手,肚子上就該多出來一個洞了。

  “就算你殺光了這裡所有的人也出不去。”何文瀚微微抬了抬下巴。

  一手穩穩握著水果刀,一手輕鬆地抬著紅酒杯,銘塵在何文瀚的注視下又抿了一口紅酒,不急不緩地說道:“背著何鴻雪和何文宣把我帶到了這裡,你覺得他們會永遠找不到我們嗎?”

  銘塵還以為何文瀚多少會搪塞一下,結果這個男人居然直接承認了他的猜測。

  “答對了,獎勵是一個親吻。”

  咧嘴邪邪一笑,何文瀚握住了銘塵握著刀的手,彎下腰在男人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完了以後還低頭看了眼銘塵手裡的水果刀,鬆了一口氣一樣嘆道:“雖然我很喜歡你,但是並不想因為你一個男人就讓自己後半輩子徹底硬不起來。”

  一瞬間從腳踝的地方有無數細小的電流竄過身體,這種對身體瞬間失去控制的感覺對於銘塵來講太熟悉了,過去的半個月裡他自己已經嘗過很多次這種無力的滋味。

  手裡的酒杯瞬間掉落在地上濺落了滿地的嫣紅與萄萄酒香。

  何文瀚得意地沖癱軟在沙發上的男人眨了眨眼睛,拿走了銘塵手裡的水果刀,他抬起的右手上可以看到在手腕上有一個和銘塵腳踝上類似的金屬圓環。

  “除了沒有告訴你追蹤器會因為外界破壞而啟動麻醉效果以外,我好像也忘記告訴你,我也可以啟動這項小小的對人身體無害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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