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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雲深一直以為,自己會為了荊博文,付出一切,甚至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

  「到頭來……」

  孟雲深沙啞的說著,到頭來一切都是錯的,付出一切的那個不是孟雲深,反而是荊博文。

  會盟已經結束,厲長生與荊白玉也已經下令離開會盟大營。他們先行回到陵川王宮,需要整頓兩日,將物資盡數準備妥當,這才可踏上返回都城的歸途。

  「太子殿下……」

  有侍衛急匆匆而入,單膝跪下,垂著頭稟報:「孟先生他……」

  荊白玉抬頭來,道:「孟先生又怎麼了?莫不是要尋死膩活?」

  厲長生在旁笑著說道:「應當不會。」

  侍衛回稟說道:「孟先生請求,想要去見一見陵川王……」

  侍衛顯然說的甚是為難。

  「這……」

  荊白玉也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厲長生倒是笑了出來,道:「太子殿下,孟先生才醒過來,身子骨還不甚健朗,若是駁了他的請求,恐怕孟先生更要食不安寢不寐,還請太子殿下允許孟先生去見陵川王。」

  「厲長生……」荊白玉眼神複雜的去看他。

  厲長生笑著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小白,你就答應罷。」

  「你又要犯壞了是不是?」荊白玉也低聲道。

  厲長生笑而不語,荊白玉無有辦法,最終點了點頭,道:「無需限制孟先生的自由,他要去哪裡,就讓他去哪裡。」

  「敬諾。」侍衛恭敬的退下。

  侍衛一走,厲長生便站了起來,道:「小白,走,我們去看看熱鬧。」

  「看什麼熱鬧?」荊白玉興致缺缺,道:「你這不是戲耍孟先生嗎?日後孟先生可是要在我身邊任職的,你這般戲弄於他,他怕是要恨死你。」

  「這有什麼?」厲長生笑的極為溫柔,道:「有小白保護我,我自然誰也不怕。」

  荊白玉聽他這般一說,根本不知自己再說什麼好。

  厲長生拉了荊白玉的手,帶著他一併子出了房去。

  他們遠遠的,便瞧見孟雲深的背影,就他一個人,行的有些艱難。

  孟雲深走到一處院落,然後「咚」的一聲便跪了下來。

  荊白玉一時有些不忍心,道:「孟先生他……」

  厲長生攔住荊白玉,道:「別過去。」

  孟雲深跪在門前,垂著頭,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

  他嗓子還不宜發聲,卻忍著痛,沙啞著努力大聲說道:「大……大王……罪臣求見……」

  房門緊閉……

  一絲聲音也無……

  「大王……咳咳,罪臣求見……」

  「罪臣……咳——」

  孟雲深的嗓音一聲比一聲沙啞,一聲比一聲艱難。

  他的嗓子刺痛灼燒無比,甚至有血水從唇角流出,但他並不介意。

  他今日無論如何,也想要再見荊博文一面。

  「大王!」

  「罪臣……求見……大王!」

  始終無人回應於他,孟雲深的一顆心臟墜入了無底深淵之中。

  這都是報應!

  孟雲深身體虛弱,他有些個跪不住,一個不甚跌在了地上。

  「孟先生……」

  荊白玉再一次被厲長生給攔住。

  荊白玉責怪的看了一眼厲長生,道:「孟先生這樣會出事的。」

  「放心,不會。」厲長生笑著說。

  「怎麼不會?」荊白玉擔憂的道:「小叔父已經走了,屋裡根本沒人,孟先生再怎麼喊下去,再這麼跪下去,小叔父都不會出來見他啊!」

  「無需管他。」厲長生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道:「他喜歡跪下去便跪下去,若是昏倒了,便會有侍衛抬他回去。」

  荊白玉搖了搖頭,道:「你真是……」

  「怎麼?」厲長生瞧他。

  荊白玉說道:「這麼狠心,我都看不過去了。」

  厲長生溫聲說道:「長生只對小白一個人溫柔體貼?難道不好?你不歡心?」

  荊白玉面上通紅一片,被厲長生這麼一說,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這什麼事情,到了厲長生口中一說,竟是都變了味道,與旁人說出來全無絲毫相同之處。

  「這就害羞了?」厲長生道:「走罷,不用管孟雲深。我們回去收拾收拾東西,不日還要趕往都城。」

  荊白玉一步三回頭,心中還是有些個擔憂。眼看著孟雲深失魂落魄的模樣,就好似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那種心痛與絕望,荊白玉是經歷過的,比旁人都清楚許多。

  「再看我可要親你了。」厲長生突然道。

  荊白玉嚇了一跳,差點撞在厲長生背上,趕忙停住腳步,辯解道:「我什麼也沒瞧。」

  孟雲深一個人跪在荊博文房門前,裡面靜悄悄的,不論他如何懇求,就是無有一點子聲響。

  孟雲深的嗓子很疼,心口也很疼,疼到撕心裂肺,然後再疼到麻木無知。

  他頹廢的跪在地上,整個人仿佛被抽了骨頭,喃喃的低聲道:「是我……的錯……厲長生說的,一點也無錯……」

  恐怕荊博文再沒心沒肺,也被傷得透了,不想見自己是自然的……

  孟雲深說完這話,終於體力不支,咕咚一聲栽倒,雙眼緊閉,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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