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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長生不作一回事的笑著,並不接話。
「你笑什麼?」荊白玉止不住心中疑問,總覺得厲長生一笑起來,准沒好事兒。
厲長生聽他發問,坦然的回答說:「只是長生覺得有點委屈,長生為了太子殿下去華夫人那面打探情況罷了,太子竟是不領情,還總是擠兌冤枉,長生能不委屈?」
「你委屈還笑?」荊白玉目光狐疑十分。
厲長生佯裝猶豫,隨即才說道:「只是覺著,若要在旁人看來,明明與長生親密的必然是太子殿下,怎麼會是華夫人呢?」
「你說什麼?」荊白玉眼睛圓瞪,不用厲長生再說,已然有點臉紅。
這太子荊白玉還是過於年輕,未有厲長生老道玲瓏,遇到這種事情,著實禁不住調戲揶揄,很容易就紅了臉,一副外強中乾又甚是害羞的模樣。
荊白玉連忙慌張的說道:「我們根本沒什麼!」
厲長生坦然的點點頭,說道:「太子您說的對。長生與太子先是不清不楚,然後又是幕天席地的地咚,最後還曾同榻,這都是沒什麼,那長生不過與華夫人碰了個手罷了,自然也是沒什麼的。」
「你……」
「你……」
「你閉嘴!」
荊白玉不敢置信的瞪著他,明明他們真的沒什麼,但從厲長生那張嘴巴里說出來,竟是叫人不誤會都難,聽著當真無限遐想。
果然,在厲長生面前,這黑白曲直就壓根沒用。
荊白玉面頰通紅,不知道還以為太子才去教場練過武藝。
他們說著話,便已經到了皇上寢宮跟前。
有內侍在門口候著,一瞧是太子殿下荊白玉來了,頓時低頭哈腰萬分殷勤的跑了過來,道:「小臣拜見太子殿下!拜見太子殿下。」
【危險指數:3】
【幸運指數:0】
厲長生不過隨同荊白玉前來罷了,沒成想在皇上寢宮門口,還能瞧見昔日裡的「熟人」。
這內侍看著有些面善,卑躬屈膝的有些掛相。厲長生還記得他,日前貂蟬女官采蘩身邊的一個小太監,名字叫做溱洧的便是。
這女官采蘩昔日裡乃是太后身邊的紅人,仗著太后寵信,簡直比宮裡面的各位夫人美人還要囂張跋扈。
荊白玉身邊的大宮女靈雨,當時還被采蘩女官欺負過,差點被采蘩叫了些許寺人給侮辱了。這溱洧便是那些個寺人之間的其中一個。
如今采蘩早已銷聲匿跡,自然是被厲長生給整治了去,誰料到昔日裡的小太監溱洧,倒是成了皇上身邊的近侍。
荊白玉顯然並不記得溱洧這個人,只有厲長生有這樣過目不忘的本事,見了一面後就算十年不曾謀面,也能記得清清楚楚。
厲長生瞧了一眼溱洧,未有露出什麼太多表情。
溱洧也打量了一眼厲長生,這一看嚇了個哆嗦,差點膝蓋發軟的跪在地上。
他是為數不多,見過九千歲厲長生之人,當時就被嚇得屁滾尿流,今兒個見了與九千歲十足相似的流安世子,只覺昔日恐懼久久不散。
溱洧乾笑著說:「太子殿下請隨小臣來,皇上已然等了許久了。」
荊白玉點點頭,對厲長生招了招手,道:「跟進來。」
「敬諾。」厲長生也不多話。
荊白玉入了皇上寢宮,就聽到裡面有嬉笑的聲音。
「皇上您看看這個……」
「皇上您歡喜不歡喜?」
「這是妾為小皇子繡的,繡了一下午才繡好的呢。」
「日後小皇子出生了呀,一定會喜歡的。」
「皇上您喜歡不喜歡啊?」
是華夫人的聲音,甜膩膩的,嗲聲嗲氣,恨不得叫人聽了一陣陣雞皮疙瘩,只覺得又是浮誇又是做作。
可偏偏皇上年紀大了,就喜歡這樣又年輕又會作的,就喜歡美人在自己身邊不停的說好聽話。
歷史上有多少位帝王一生豐功偉業雷厲風行,卻到臨了,晚節不保招至唾罵,簡直比比皆是。
這仿佛便是一個不可破除的詛咒……
厲長生與荊白玉入內之時,就瞧皇上攬著華夫人,正笑的合不攏嘴。
皇上說道:「喜歡喜歡!你做的什麼朕都喜歡。」
「皇上您又敷衍我了,我可不依了!」華夫人用拳頭輕輕的砸在皇上肩側,撓痒痒一般。
厲長生跟著荊白玉走進來,華夫人一邊撒嬌一邊也將他們瞧在眼中。
華夫人抽空盯著厲長生瞧了幾眼,竟是在皇上瞧不見的時候,對厲長生拋了個媚眼。
這華夫人一瞧便是肆無忌憚,當真覺得皇上已然老糊塗最為好騙。
不過話又說回來,的確就是這麼回事。
皇上身子骨不好,他自己又不願意承認,太醫曾說他陽虛氣虛,皇上聽了勃然大怒,一個男人被說陽虛,豈不是莫大的侮辱?
皇上為了面子亦是不肯吃藥,這身子骨自然一日比一日更虛。
如今已經是頭髮斑白,滿臉皺紋,走個路都需要一眾宮人架著攙著,眼神亦是不怎麼好使了。
皇上只看到了荊白玉前來,根本沒有看清楚站在荊白玉身邊的流安世子到底長個什麼模樣,只是看到個模糊輪廓,全以為是個不起眼的侍衛罷了。
荊白玉對華夫人早已心生不滿,當下冷著一張臉,跪在地上問安道:「兒子拜見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