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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帳內一個宮人也是無有,只一個人影躺在榻上,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昏昏暗暗。

  大鴻臚大步走過去,瞧著榻上昏昏沉沉,仿佛睡著了一般的尚南侯詹無序,冷笑了一聲。

  詹無序突然暈倒,被詹國士兵急匆匆抬回來,眾人趕忙稟報大鴻臚,這事情鬧得是風風雨雨,營地里許多別國的使者們都聽說了去。

  大鴻臚嘴裡說著,已經叫了太醫來給詹無序診治,其實根本無有這等子事情。

  就如馮陟厘分析的那般無二,詹無序中的是慢性毒藥,已然服毒一月有餘,除了詹無序身邊之人,旁人再無法給他下這毒藥。想要詹無序性命的,正是詹國自己人。

  說起這自己人來,詹國大鴻臚便是頭一號。

  大鴻臚冷笑著,低聲道:「侯爺,你也莫要怪我了。我也是忠誠於大詹,忠誠於王上!才會用如此手段!不論這次議和如何,侯爺您都只有死路一條啊!」

  詹無序始終對詹國忠心耿耿,就算被暗殺,就算知道國君想要置他於死地,仍然抱有一絲僥倖之心,想要在這次會盟議和之中,將小太子荊白玉生擒,用以博得詹國王上對他的信賴。

  然而很可惜的是,不論是否得手,大鴻臚早已得到王上的口諭,要將詹無序毒死,然後嫁禍荊國。

  「嗬——」

  大鴻臚正說著,突然就感覺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左腿。

  這黑燈瞎火的,大鴻臚年紀又大,頓時嚇得狠狠抽了一口冷氣,竟是低呼一聲摔倒在地,喃喃說:「鬼!見鬼了!」

  「你見的鬼,怕便是你心裡的鬼。」

  一個聲音聽起來虛弱至極,說罷了還斷斷續續的咳嗽了起來。

  大鴻臚仔細一瞧,原是榻上躺著的詹無序突然醒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他。

  大鴻臚的確心中有鬼,嚇得一身身冷汗直流,狠狠踢了兩下腿,將詹無序的桎梏除去。

  詹無序中毒已深,手上沒什麼力氣,被大鴻臚狠踢幾下,嘴角竟是滲出一絲鮮血來。

  他感覺喉頭甜腥,趕忙硬生生將那股熱血咽下,生怕一口鮮血吐出來,便會決堤一般,想止也止不住。

  「是你……」詹無序半晌才說出這麼兩個字來。

  「是老夫又如何?」大鴻臚瞧他已然成了強弩之末,道:「你中毒已深,已沒幾日好活了,就讓你做個明白鬼,也無甚麼不可。是老夫給你下的毒,但老夫也只是聽命於王上!要怪就怪你自己!這輩子是無法再得到王上的信任了!」

  「為什麼……」

  詹無序低低的說了一聲,他聲音太小,大鴻臚無有聽清楚。其實詹無序說的這話,也並非要他聽的。

  詹無序恐怕是在問自己,為什麼自己忠心耿耿一輩子,卻剩下如此下場。

  為何自己不論如何努力,王上始終迷失了眼目。

  大鴻臚瞧詹無序病怏怏的,氣焰足了不少,道:「侯爺,老夫也是可憐你。瞧你戎馬江山一輩子,如今卻像一隻喪家犬一般。若是你平日裡能多識時務些,恐怕也並非如今的下場啊。不過……」

  大鴻臚頓了頓,說道:「你也不必太過傷懷。老夫已於王上求了情,你就安心的去罷,等你死了之後,王上還是會仁慈為懷,保住你的名節。」

  「大人!」

  大鴻臚說到這裡,外面突然有士兵急匆匆稟報。

  大鴻臚生怕是那小太子荊白玉去而復返,趕忙走出,說:「什麼事情?」

  「是侯爺的義子殷棋大人回來了。」士兵跪在地上說道。

  「殷棋?」大鴻臚吃了一驚,隨即眸子快速滾動,一瞬間思量許多,道:「既然殷棋回來了,侯爺正病的厲害,不如叫他到侯爺面前侍候罷。」

  營帳之內,詹無序隱約聽到士兵說殷棋回來了。他當下心急如焚,一口熱血無有憋住,直接嗆了出來。

  殷棋是他的義子,名義上是他最為親近的人。雖然殷棋乃是奴隸出身,但若是詹無序死了,恐怕會牽連殷棋。正所謂斬草除根,大鴻臚是不會放過殷棋的。

  眼下大鴻臚答應叫殷棋去近前伏侍詹無序,便是想要將殷棋一起扣押起來,到時候詹無序一死,便將殷棋一同殺了以絕後患。

  「殷……棋……」

  詹無序已然沒有力氣開口說話,他的目光望著營帳門口的位置,運籌帷幄的活了一輩子,頭一次如此不知所措。

  「殷棋已經去了?」

  此時此刻,小太子荊白玉正好與厲長生說起殷棋的事情。

  厲長生好不容易將大太子姜笙鈺哄著乖乖回了營帳,才松下一口氣來。無有姜笙鈺在身邊,荊白玉可算安靜多了。

  厲長生點頭道:「馮先生的解藥已經配好,我便叫殷棋去了詹國營帳那邊。」

  荊白玉皺著眉頭,露出擔憂的神色,道:「師父的醫術是無需擔憂的。可是……詹國那面防範的如此嚴密,殷棋帶著解藥過去,搞不好會被大鴻臚搜查出來,那豈不是白費了功夫?」

  厲長生笑道:「所以我讓殷棋多帶了幾個藥瓶,可多多分散一下注意力。」

  荊白玉仍是有些理解不了,多帶幾個藥瓶,不是一樣會被搜出來?這有什麼分別呢?

  厲長生笑的老謀深算,說:「放心罷,只要殷棋能見到詹無序,詹無序的命就算保住了。」

  荊白玉納罕道:「說的仿佛殷棋便是詹無序的解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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