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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長生笑了,道:「那不如……到時候太子殿下把我搶回來?」
「這可是你說的。」荊白玉板著一張小臉,皺著眉頭不悅的道:「你以為本太子不敢?若是你兩日不曾回來,我便去拆了馮夫人的寢宮!」
「太子殿下好氣魄。」厲長生笑道。
「不准笑。」荊白玉氣哼哼道:「本太子哭得停不下來,你卻笑得這般開心,你是不是誠心與我過不去?」
荊白玉果真哭得停不下來,一抽一抽,止不住開始打嗝起來,那模樣又是可憐兒又是委屈,著實讓人瞧了心碎八瓣,但厲長生卻笑得挺爽朗。
「你,你這人真可惡!」荊白玉控訴道。
靈雨在外面守著,聽到小太子的哭聲,心中也跟著頗為難受。只是不知內里發生了什麼,一會兒工夫又是哭聲又是笑聲,著實叫人琢磨不透。
厲長生好不容易將小太子哄好,將人抱到榻上,給他把兔子頑偶放好,又關了窗戶掩好被子,這才道:「時辰夜了,太子殿下快快歇息罷,小臣這便先去了,過兩日就歸。」
荊白玉縮在被子裡面不言語,賭氣了一般。
厲長生見了,也沒再多說,轉身往外走去。
「咚!」
就這一剎那,有軟乎乎的東西砸在樂厲長生後背。
厲長生趕忙回身去接,將差一點掉在地上的兔子頑偶接了個正著。
就瞧荊白玉已然踹了被子坐起身來,兔子頑偶亦是他丟過來的。
荊白玉惡聲惡氣道:「厲長生你聽好了,若是你兩日不回,我……我就砍了你的腦袋,還要叫它的腦袋也搬個家!」
荊白玉豪情萬丈,努指著厲長生懷裡抱得兔子頑偶。
厲長生還真是叫荊白玉的氣勢嚇了一跳,趕忙忍著笑意,道:「看來太子殿下的決心是大得很啊。」
「你知道就好。」荊白玉說。
「是是是,」厲長生道:「小臣明白,太子殿下請放心。」
厲長生並無將兔子頑偶拿回榻上,只是彎腰將兔子頑偶放在門邊,隨即退出了內殿,將殿門關好。
這一下子荊白玉哪裡還有豪情萬丈的氣場,仿佛撒了氣的皮球,有些個蔫頭耷拉腦。
他猶豫了幾下,垂著頭委委屈屈下了榻去,將門口的兔子頑偶撿起來,愛惜的抱在懷中,這才顛顛又回了榻上,蓋上被子躺下來,卻怎麼也是無法入眠……
靈雨送厲長生到大殿門口,一路上欲言又止,瞧了厲長生無數眼。
厲長生倒是先開了口,道:「靈雨,我不在的時候,太子身邊可就只剩下你了,他終歸還是七八歲的小孩子,莫要讓人欺負了太子殿下,可知道了?」
「是。」
靈雨趕忙答應,道:「掌事大人放心。靈雨雖然無能,但……但斷不會辜負了掌事大人的期望,不會叫人欺負太子殿下的。」
「嗯。」厲長生點點頭,道:「我知道你最重諾言,既然答應了,便是千方百計,千難萬苦也會辦到。」
殿門口燈火通明,果見馮夫人親自帶著一眾宮人前來,就是為了來接厲長生,這厲長生的面子著實大得很。
陸輕舟在馮夫人面前正說著話,今日可把馮夫人給高興壞了。
馮夫人低聲道:「陸詹事,我不會忘了你的好兒的,你且放心。」
陸輕舟笑著道:「不敢不敢,能為娘娘分憂,是臣的幸事。這不是,厲掌事來了,臣不耽誤娘娘您的要事,這便回了。」
厲長生一出來便瞧見陸輕舟笑容滿面,一臉「小人得志」模樣。
他止不住心中搖了搖頭,忖度著,若不是系統分析陸輕舟用處頗多,自己還真是差點忍不住,便反手將他早早碾死。
這留著陸輕舟,著實便是自己給自己找晦氣的事兒。
陸輕舟笑著走過來,道:「厲掌事放心去,這裡萬事還有臣呢。臣保證對太子殿下忠心不二。」
「呵——」厲長生冷笑一聲,眯著眼睛在陸輕舟耳邊低聲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陸輕舟啊陸輕舟,你這人足夠聰明,卻不夠狠。你今日沒下狠手置我於死地,怕是日後要後悔不迭。」
陸輕舟臉上虛偽的笑容一僵,回頭瞧了一眼厲長生,並無言語,甩袖子先行離開。
陸輕舟的確未下狠手,畢竟……
厲長生幫他解決了纏人麻煩的鄒美人,陸輕舟看似狼心狗肺並不領情,其實還是有所顧忌的。
此時聽了厲長生的話,陸輕舟心中顫悠了數下,忍不住想著,難不成自己又走錯了棋?
不……
厲長生不過虛張聲勢罷了,如今乃是自己贏了,贏得徹徹底底!定叫厲長生那小小的寺人,永無翻身之日!
「厲長生!你好大的譜子呢!」
馮夫人瞪了厲長生一眼,道:「今日起,你便是我宮中掌事內使,還不隨我回去好生伺候著?若是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我可絕不手軟。」
「敬諾。」厲長生道。
馮夫人來了個下馬威,但聽語音也是知道的,這其中無有多少惱怒,女兒家的嬌嗔倒是有些個的。
只是厲長生仿佛不解風情,並不接馮夫人的話頭,反而本本分分答應一聲。
馮夫人討了沒趣,也不好在太子殿中多言什麼,並著一眾宮人便回了去。
小太子荊白玉一夜未眠,外面天色蒙蒙亮之時,靈雨擎著洗漱物品輕聲入殿,便瞧見小太子抱著兔子頑偶坐在窗口吹著風,也不知瞧什麼瞧得這般入神。